入狱第七天,如平时一样,7点起床后,列队出操,吃早饭。狱警们巡视后,没现什么异常。只是张月的x线眼下,却是另一番情况——许多犯人身上,藏着铅笔,刮胡刀片,铁钉,削尖了的牙刷……各种凶器被偷偷交接藏匿。
张月知道,风声已起,他们这是在做战前准备。
胡不归昨天下午放风的时候曾找过D区领,那领是个讲义气的汉子,以前当过兵,立过两次三等功,却因为血气方刚,伤了两条人命,被判无期徒刑。由于在部队练过,身手很好,为人又豪爽正派,入狱不久后就当了大哥。
“兄弟,拜托你件事,明天能送李东出去劳改么?要战了,他一个书生,啥都不懂,我得交代些事。”胡不归递过去一根烟,又给点上。
“没问题。今天或明天,就开揍B区那些孙子,到时候你也得给点力啊!”这汉子吸着烟,满口答应。胡不归见他答应的爽快,便放下心来。第二天一早,吃了饭,和张月一起加入到狱外劳改的队伍里,眼见D区的一队人中,李东也在,心中暗自窃喜,用读心术告诉张月:“运气好的话,中午咱就自由了。”
张月微微点了点头,等着狱警加脚镣。A区2o余人脚镣加好后,排队向牢门出,狱外劳改需要绕行大约两公里的山路,狱车接送,主要工作是植树和修路。胡不归计算着:“一会有十名狱警手持枪械当监工,咱们争取找个隐蔽地点,趁他们不注意,你把脚镣弄开,然后一起往山顶跑,他们要是来追,你就用射线弄翻几个。总之咱俩跑不是问题,关键是得护好李东。”
张月却苦笑:你计划的倒挺好,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胡不归这才顺着张月的眼神向后望去,狱警在给D区犯人加脚镣时,大飞不知从何处出现,撞了李东一下,随后大吵大闹:“***!你小子偷我东西!”
李东吓的缩着身子,只是怯声道:“我,我没有……”
“你他妈敢说没有!没有!恩?!”大飞一把揪着李东领子,大声嗷嗷:“你偷我东西敢不承认?!”
狱警上去拉开两人,用警棍指着大飞,怒道:“你吵什么!怎么回事!”
大飞立正站好,对狱警道:“邢哥,他偷我东西,不信你搜搜看!我毛巾刚才还在身上,被他撞了一下就没了!”
狱警看了看大飞,又看了看李东,眼见李东裤袋里露着毛巾一角,掏出来还给大飞后,对李东道:“你俩都跟我过来。”
胡不归眼睁睁着看着大飞和李东被领走。张月望着大飞背后的睁眼关公。那关公虽然凶神恶煞,但却因为怒目圆睁,表情呆滞。
“李东会偷大飞的东西?”张月问胡不归。
“多明显是大飞陷害!”胡不归气的牙痒痒。
“你不是说,马丁阻碍不了你么?”张月讽刺道:“昨天就提醒你,你不当回事。第一个计划泡汤了。想你第二个计划吧。”
就这样,胡不归和张月狱外劳改干了一上午体力活,累的腰酸背痛。回到牢区,胡不归从马丁身边走过,故意放慢了脚步。却仍然没现马丁有什么特殊心理。
张月则趁着马丁注意胡不归之际,找了个机会,把大飞叫到没人处,单独问他:“大飞哥,之前我来狱里,你说要罩着我,还算话不。”
大飞知道张月是狠角色,不敢得罪,只是客气道:“A区谁都知道你才是哥,大哥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当兄弟的义不容辞。”
“义不容辞……那早上是怎么回事?这两天咱和D区合作办事儿。D区那小子本来是来传话的,被你一搅合,被条子带走了。”张月这么说着,抓住大飞的手腕,伽马线沿着大飞的胳膊向上略微一扫。顿时焦糊味传出。大飞疼的全身扭动,手臂红成一片,他不知道张月的眼睛厉害,还以为这小子练过气功,从手上真气来折磨他……
“你还挺能硬撑,疼也不喊出来。”张月松手后,大飞用力的搓揉手臂,颤声道:“我真不知道李东是传话的!我也没想去招惹他……”
“没想招惹他?那你把毛巾塞他裤兜里?还陷害他说是他偷的?他死活不碍老子屁事。但你这么搞,别说我不找你麻烦,D区那帮兄弟,就够弄死你了!”张月故意威胁大飞,吓的这汉子又是作揖又是道歉。
“大哥!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早晨还好好的,就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命令我,要我陷害李东,那声音一直说一直说,我就跟中了邪似的,就……就做了……”大飞哭丧着脸:“我根本不认识李东那小子,跟他井水不犯河水的,我犯得着没事找事么……可我说自己中了邪,谁,谁信啊……哎……”
张月却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我信。这几天是有几个中了邪的……放心吧兄弟,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但你嘴也得严点,刚才咱俩聊的什么,不许跟其他人讲,你也知道,我跟马丁处的不怎么好。万一让他知道了咱俩说什么……”张月再次握着大飞的胳膊,吓的这汉子摇头誓:“不会的!大哥,我不会说的!我一定不会说的!”
张月这才松开手,微微思考了片刻。找到马丁。
“怎么样?想好了么?一起合作吧。”马丁见张月走来,停止玩牌,抬脸笑道:“要跑,也得一起跑,不会让你一个人开溜。”
“我没打算一个人走。”张月说完,一道伽马线射在马丁的扑克牌上:“也没打算让你再当绊脚石。”
“劝你别冲动。”马丁很淡定:“你的伽马线眼的确很强,秒掉我这样的角色是挺容易。但我要是有个什么问题,李东活不过明天。”
“他死不死干我屁事。”张月冷笑道:“你现在就弄死他吧,咱试试看。”
马丁在地上铺上三张牌,牌面向下,随后说道:“D区老大照顾李东,是因为看着胡不归的面子。我虽然不会读心术,但我总有办法套出实话。咱俩现在这么看着,你看不透我,我也看不透你,但总也猜个**不离十。你想救胡不归,我没意见。但你至少得算上我一份。”
张月看着那三张牌,蹲下身,在马丁耳边悄声道:“以你的能力,想越狱,太容易了……你要想继续,我奉陪到底。”说完,起身回到自己的牢房。
马丁虽然嘴角始终挂着笑,但却翻开了其中一张牌,又握在手中,用力揉-搓成团。
回到牢房后,张月敲了敲墙壁,胡不归的读心术随即传来:“我实在搞不懂。马丁明明没有害我的心思,他之前想当老大,后来想越狱,都是很正常的想法……”
“一个暗医,无缘无故跑到牢里当老大,又越狱。是他傻是你傻?”张月真不知道胡不归到底想些什么,很无语的说着:“他对你的能力了如指掌,一开始就是冲着你来的,又隐藏了这么久……很明显他是想杀你。”
“他杀不了我。”胡不归自负的说着:“他连下手的机会都没有。”
“你也自负能看透人心,可你却没看透他的能力。”张月叹了口气:“我也是刚刚证实,他的能力和你相近,却更可怕一些。”
“什么能力?”
“催眠术。”张月说着:“没必要在他面前演戏了。现在每人都揭开一张底牌。他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我暴露了救你的目的,你暴露了救李东的目的。”
“催眠术?”胡不归一时没明白过来。
“这家伙从入狱后,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对着镜子念叨,我猜想那是在自我催眠。所以你看不到他的真实想法。”张月分析道:“无怪我第一次和他赌牌时看到他的眼睛就会头晕。大概是同为暗医的缘故,他的催眠术只能让我晕厥数秒钟。当然,对你更无效。”
“难怪我看不到他有害我的意思……”胡不归倒抽一口冷气,捶着自己的脑袋:“都怪我,太自信……差点误了大事……不过你是怎么现的?”
“他就在我上面那层住。”张月缓缓闭上眼:“我昨天看到大飞站在他面前,两人什么也没说,对视了半分钟后,大飞如木偶般走出牢房,那行为很奇怪。联想你的读心术读不到他的真实想法,还有他每天照镜子的事件。能猜个**不离十。刚才我问了大飞,大飞说早晨突然就跟中了邪一样,不由自主的就陷害了李东。所以这样去推断马丁的能力,就不难知道,他的催眠可以定时触,也可能达成某些条件时触。这才是最可怕的。”
胡不归苦笑了几下:“看似每人翻开了一张底牌,但马丁却占有绝对优势……谁也不知道,他催眠了多少人……,每一个被他催眠的人都是一张牌。翻开他一张底牌,才现原来他还有这么多张牌在手中。”
“也不用太沮丧,谁赢到最后还不一定……”张月猛然睁开眼睛,笑的格外自信:“我还有两张王牌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