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萌知道,自己老爸是个该死的坏人!
又是一个周末,陈萌看到苏景阿姨的朋友陆霏阿姨来了。
陈萌清楚记得,小叔陈升跟陆霏阿姨男朋友的爸爸是一起受伤被送医院的。
陆霏吓得没敢下楼,挑断脚筋是老爸派人去干的,所以,身为老爸的女儿自然也是招人恨,下楼挨一巴掌肯定很疼。
不下楼,不挨!
事实上,陈萌自己想多了。
陆霏并没有把这件事跟陈萌这样的一个十五岁孩子联系在一起。
一楼客厅,苏景把一杯水搁在陆霏面前。
苏景坐下说:“陈萌,那个陈前的女儿,听说你要来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一步都不敢迈出来。”
陆霏往楼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不解:“怎么会这样?我又不打她不骂她。”
“最主要的,还是没法面对吧。”有那样的一个老爸,苏景觉得陈萌可能也是没脸见人的,毕竟她爸做的都是坏事。
不仅血腥,还要人命。
陆霏收回视线:“来的人如果是吴仰,那陈萌可能就糟糕了,吴仰因为他爸的事,我觉得整个人都变了。很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想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苏景只能安慰:“给他一点时间接受。”
陆霏同意地点了点头,嗯,吴仰他的确需要时间去接受。
这一边,两人正说着吴仰的事。
另一边,吴仰人已经在家里了,另一个城市的家里,并非京海市。
吴仰一开始接受不了老爸突然变残废,老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以前他也不知道老爸做的是什么生意,反正,家里他和母亲都不缺钱,不管买什么,多奢侈,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爸虽然人很渣,不爱老婆,不爱儿子,唯一爱的方式就是砸钱,挺气人的,但不得不承认,富裕的生活全来自于家里的这个顶梁柱。
吴仰以前二十多年没有瞧不起自己过,长得帅,有钱,不欺负人,缺点在哪?别人凭什么瞧不起他?他偷了还是抢了?性格爹妈给的,教育失误这事也该赖在父母身上,跟他无关。真正的瞧不起自己,是在去年,陆霏好像不爱他了,嫌他一无是处。
他发现,陆霏跟那个姓顾的小子走得挺近。
但他不懂,陆霏瞧不起他,就瞧得起那个姓顾的小子了?
吴仰把自己也拖下水的一起往难听了说,都是仗着老子有钱过着悠哉日子的富二代,半斤八两,姓顾的那小子怎么就能得来陆霏和颜悦色?
再接着,他发现陆霏对那个姓顾的小子没有爱情,若说有情,也就是朋友之情,而且几次观察他都认为那友情淡的比水都淡。
是那姓顾的小子对陆霏一厢情愿。
吴仰琢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琢磨明白。问自己,你干什么要跟不上进的人比?你干什么不跟那些成功男士比?
好比考试考了个60分,回头跟倒数第一第二的比了比,顿时欣慰。
吴仰换位思考的一想,像自己这种人,的确是有点恶心人,自己想想都恶心了,那别提陆霏得多恶心他了。
爱情的力量让他突然想上进了,以后不跟差的比,只跟强的比。
无头苍蝇一样,手里有钱,不知道能做什么,赔过一次,不敢再下手。
老爸说开饭店,一开几家,给他经营。
他不反对,继承家里事业不是丢人的事情,继承后把家业败没才是丢人。
最后他听到他爸开饭店要用的钱数,吓了一跳,这投资巨大,想必老爸心里有数,一定稳赚。
陆霏疑惑过,说你爸是不是太任性了,但他没放在心上。
这才不到两个月,发现老爸洗钱,这个让他发懵的事实还没缓过来,老爸被人挑断了脚筋。星期二的那天,警察去了医院。
老爸被警方抓,得调查。
吴仰知道这事根源在胡鸢,别人都是跟胡鸢一个藤上的瓜,顺藤总能摸着,哪个也跑不了。胡鸢死了,被人枪杀,他想骂胡鸢都没地方去骂。
事后一想,我他妈骂人家死了的孤魂胡鸢干什么?当年没人拿枪逼着老爸帮人洗钱,到底是因为老爸自己心里头装着一个巨大的“贪”字。
这趟回来,倒不是他爸被警方控制的时候交代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什么。
警方控制以后,家人跟他爸说话,都要有警方的人在场听着。
那两个一直在医院伺候他爸的女人,见情势不好,急急撤了。
这趟回来,吴仰是找一把枪和一弹夹子弹。
胡鸢被枪杀之前,吴仰他爸没觉得自己会出事,被挑断脚筋实属自己对自己的保护不够,一时疏忽大意了,让陈前报复得逞。医生告知了伤况,即使出院,也不便行动。他爸开始为儿子着想,现在紧要关头,必须各方面都安排好。
一件事一件事的安排完,他爸告诉儿子,家里楼上书房藏着一把枪,找到以后,扔掉。
以后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儿,被人搜着,那就非被抓起来不可了。
吴仰没把这事当回事,心想照顾好老爸再办这些小事,警方哪有那么快去搜家里?胡鸢那边不是还没动静?
这一拖延,就拖延到胡鸢死,他爸很快被控制,反应过来的时间都没有。
一而再的打击让吴仰情绪几乎崩溃,他妈倒是不伤心,只担心儿子,老公死了都不会哭一声。
吴仰等了几天,这才回了家里,走到书房,按照老爸说的位置找了那把枪。
吴仰拿着那把枪,还有子弹,手上有点抖来抖去。
发呆的看了一会儿,便点了根烟抽着,研究这枪。一边研究他一边皱眉在想,这把枪如何处理?扔了?有点可惜。
不扔?带在身上?
吴仰偷偷带着枪回了京海市,没坐飞机。
一连数日,任何人都没有陈前的消息。
京海市几乎快被警方翻了个底朝天,仍是找不见陈前的半个影子。
天气很热,苏景喘不上来气的跟顾怀安说:“你说,他藏哪儿去了?”
别墅院子里,顾怀安裸着上身抱起女儿,让女儿看鸟。高处挂着一个鸟笼子,是老太太一个朋友送来让帮忙照看几天的。
老太太会养鸟,年轻的时候家中院子里都是。
顾想想用小手指头指着那漂亮的鸟,奶声奶气:“鸦……乌鸦……”
苏景白了这个傻孩子一眼。
顾怀安却高兴得很:“女儿会叫乌鸦了。”
苏景说:“可那不是乌鸦。”
顾怀安却满足得很:“差不多,反正都是鸟类。”
苏景简直快被这父女二人给气死,一个傻了吧唧的指着鸟叫乌鸦,一个愣头愣脑完全不纠正,反而还鼓励似的亲了女儿两口。
但是,女儿喜欢粘着爸爸不喜欢粘着妈妈却成了事实。
最近的日子里人人都在关心着警察有没有抓到陈前,却忘了一些想甩开但却甩不开的人。
半夜里,听见有人敲外面大门。
苏景听到一阵阵的“砰砰砰”声,被响声吓得立刻坐起:“是谁在敲门……”
顾怀安也醒了。
皱眉看了胆子小的她一眼,拿过衬衫,系上几颗扣子直接套在了她身上:“要么别起来,起来就穿好衣服!”
苏景不知道他火气从何而来。
顾怀安下身穿着短裤,平角的,前面鼓鼓的一坨,那巨大的东西轮廓清晰得很。别墅里女性居多,他不好这么出去,伸胳膊穿上睡袍.
烦躁的点了根烟,才要出屋。
苏景说:“你小心一点……”
顾怀安没理她,把门关上。如果来的人是陈前,他更不能让苏景以这幅性感娇小的样子出来,让陈前瞧见岂不是吃了大亏?
其他房间,吴姨和张婶儿也被惊扰的醒了。
陈萌却是激灵一下坐起来:“我爸?是不是我爸来找我了?”
顾怀安下楼,这孩子却比他下的还快,一路小跑,直接冲了出去。但是陈萌发现自己打不开门,这门到底怎么开,住了数日,还真的不知道。
别墅里头,顾怀安站在可视屏幕前问道:“大半夜的敲什么门?”
接话的人却不是陈前。
林端妮喝醉了酒,一手拍着门,另一只捂着嘴巴说:“我……我来找你……”一看样子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喝醉了酒。
陈萌一阵失望,不是老爸。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陈萌不管不顾的骂道:“臭biao子!你他妈来这儿干什么?我这一天真他妈的是不顺心!”
吴姨和张婶儿,还有老太太,均是一怔。
臭biao子这三个字居然是从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嘴里骂出来的?林端妮怎么惹到这孩子了?大半夜的,一个个的都发什么疯?
林端妮醉态明显,冷笑地说:“谁啊?骂我臭biao子?陈萌吧?你爸愿意娶我,我到现在都是你的后妈,婚没离呢。小丫头,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你别得寸进尺!你爸都是要死的人了,你留着点劲给你爸哭丧!”
陈萌眼神里狠光闪过,上楼去了。
苏景抱着孩子下楼,身上穿着他的那件衬衫,这屋子里都是女人,露两条腿其实也没什么,而且在楼上就听见了来人不是陈前,是个女人。
苏景这才敢穿成这幅样子下楼,照顾孩子,也没时间换别的衣服,在家里,难免匆匆忙忙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