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清贫难成人,不经打击老天真。
这句话可谓盈盈的真实写照,论模样,她不及斗儿美艳;比悟性,斗儿能甩她二十几条街,她的骄傲、她的坚韧、她的永不言败其实都是被爹娘宠出来的,就好似色彩斑斓的肥皂泡,轻轻一戳,一切都化作泡影。
盈盈嫁与陈煦为妻,她所思所想所作所为都是围绕着“望夫成龙”这一主题;当她知道陈煦的真实身份后,她同时也失去了努力的方向,或者说,她不知道她该做些什么。
外间屋里,抱玉已经睡了,盈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月光下斑驳的树影映在窗棂上,她不由想起了远在千里之外的爹娘,眼泪不争气的涌出眼眶,可她却不敢哭出声音。
此时此刻,她希望她的夫婿能陪着她、听她尽诉衷肠;可她的夫君今夜却陪伴着别的女人……
抱玉以前就没有睡懒觉的习惯,现在更加不会有,天刚蒙蒙亮,她就起床洗漱了。麻利的收拾停当,抱玉弄好温水、准备好洁牙的青盐,她这才叩响了盈盈的房门。当然,她心里也有点奇怪,往常小姐早已起床练功了,今天怎么竟然睡起了懒觉。
抱玉等了一炷香时间不见小姐起床,她遂推开房门走进里间屋。
盈盈依旧没有起床,她蒙着头低低的呻吟着。抱玉忙问小姐哪里不舒服,盈盈有气无力的说她头晕、浑身没力气。抱玉掀开被,但见盈盈双目红肿的跟俩青核桃似的,她看得心里难受、鼻子里也是酸酸的。
“小姐,我现在就去叫姑爷。”
盈盈嘴里说不要,她作势抬头,刚撑起身子又倒了下去。
陈煦来得很快,他坐到盈盈床边,伸手按她前额,还好没有发烧,估计是舟车劳顿又受了些凉。
“姑爷,小姐害了什么病?”
陈煦摇摇头,“应该没有大碍,待会儿我请赛华佗过来看看,开一服药,休息两天就好了。”说完,他又问盈盈还有哪儿不舒服。
盈盈沉默良久,她忽然问抱玉要痰盂。陈煦开始以为她要净手,刚接过痰盂,盈盈作势欲呕,他忙将痰盂凑了过去。
盈盈吐完躺下,抱玉去倒痰盂,陈煦转身去倒开水给她漱口,等回到床边,他竟发现她的两侧脸颊全是湿的,泪水顺着紧闭的眼梢流过耳边沾湿了枕头。
陈煦有点手足无措,他女人不少,却不敢说了解女人,至于盈盈为何哭泣,他觉得定是因为千里辞家兼身体不舒服,自然要哭。
陈煦怜意大起,他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又抱着她坐起来,取出压风被下的衣服替她披在身上,“盈盈,咱先起床活动活动,一会儿叫赛华佗过来,等你喝了药很快就好了。”
盈盈也不睁眼,她任由陈煦摆布,穿好上衣要穿裤子,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她的亵裤上、两腿之间的部位殷红一片。陈煦愣了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盈盈来例假了。
陈煦叫抱玉,抱玉还没有回来,秋月的声音却在背后响起。
秋月看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她去而复返,手中却多了女人专用的卫生带。
“相公,你去看看梦瑶姐姐,刚刚秋霜告知妾身说梦瑶姐姐醒了。”
陈煦匆匆走出房门,盈盈紧闭的眼梢又一次滚落两颗晶莹的泪珠……
**************************************
“相公,梦瑶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陈煦刚走进梦瑶房里,梦瑶已纵身扑进他的怀里。
软玉温香在抱,陈煦一颗心彻底放回肚里,他的梦瑶终于回来了。
“相公,阎罗殿的黑衣杀手杀了咱们家好多人……”听到梦瑶的话,陈煦有些发懵,梦瑶自顾自的续道,“剑岳宗的董贤乘人之危,梦瑶才不让他欺负,梦瑶就跳进河里,河水……”梦瑶说到这儿,她忽的顿住,推开陈煦,她不住的抚摸自己的小腹,“我的孩儿呢?我的孩儿是不是没了?”
想当年,梦瑶为了能顺利受孕,她可没少折腾,毫不夸张的说一句,她腹中的胎儿比她的命都重要。
陈煦圆睁双目,站在门口的思柔公主也是一副不能置信的样子,梦瑶的记忆难道停留在了五年前她投河自尽的那一刻?
赛!华!佗!
陈煦不由大吼一声,中气十足,他的声音远远的传将出去并传进了外院赛华佗的耳中。
赛华佗心里“咯噔”一声,陈小子怎么发这么大火?难道昨天真的把梦瑶扎成了白痴?赛华佗顾不上收拾药箱,他展开身法一阵风一般冲进了陈府的内宅……
“相公,你…你说已经…已经过去了五…五年?”
这次轮到梦瑶目瞪口呆了。
陈煦点点头,梦瑶又有些不甘心的道,“那…那我这几年在哪儿?都做了什么?”陈煦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要告诉她说她些年混迹丐帮?
梦瑶看看自己的双手,手背的皮肤有些粗糙,指肚间更有茧子,她又冲向梳妆镜前打量镜中的自己。
“相公,梦瑶是不是老了?现在变得不好看了,你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宠着梦瑶?”
“你瞎说什么?我娶你难道就因为你的姿色?”
陈煦说的梦瑶眼泪都淌下来了,他以为梦瑶因为感动,熟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
“原来你真的觉得梦瑶已经老了,难看了。”
陈煦半晌无语,他真恨不得抽自己大嘴巴子……
斗儿拉着曦儿的小手出现在梦瑶的视线里,梦瑶终于不再纠缠刚才的问题,她颤声问陈煦道,“相公,她…她就是梦瑶的孩儿?”
“曦儿,快叫娘亲。”
曦儿还没开口,梦瑶已经抱住了她,她神经质的扯开女儿裤带检查了好半晌,弄得曦儿老大不乐意了。
“相公,赵神医都说梦瑶怀的是儿子,怎么会变成丫头?”
陈煦看向赛华佗,赛华佗臊眉搭眼的走了出去,当年梦瑶缠着他问怀的儿子还是女儿,一天问三次,他不胜其烦才随口说是儿子,哪成想时隔多年她还记得这事儿?
“那秋月呢?她生的也是女儿吧?”
梦瑶问完,他就看到了陈瑾、陈瑜蹑手蹑脚的朝屋子里探头;看到两个小正太冲陈煦叫爹爹,她这次真的哭了。
陈煦脑袋阵阵发懵,抬头看到秦观,他忙迎了出去。梦瑶还不知道岳父母遇害的消息,该怎么告诉她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