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对子女进行性教育是很多父母头疼的问题,柳氏虽是继母,她此刻也必须尽到做母亲的义务。柳氏送给梦瑶一套“嫁妆画”以及一个拳头大小、葫芦状的瓷瓶,瓷瓶里是一对交·合的男女,民间俗名“压箱底”,平素放在箱底以辟邪,女儿出嫁之日由母亲揭开盖子让女儿知道“夫妻之道”。
这是柳氏的娘亲留给她的,而如今她又传给了梦瑶。
梦瑶以前确实不知道男女之事,然而自认识陈煦以来,尤其有了笔记本电脑,她知道了很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当然,这话不能跟姨娘讲,梦瑶虽然脸红,她也只能听说听叫。
柳氏小声跟梦瑶解释,说着她又取过早就准备好的洁白的帕子。
“梦瑶……”
这时秦观突然闯进来,小家伙过了年刚满八岁,他还并不清楚姐姐出嫁意味着什么,他只是觉得这两天家里比平时喜庆。梦瑶羞得不敢看弟弟,柳氏板起脸训斥儿子并迫不及待的站起来推搡着他离开了梦瑶的闺房。
柳氏暂时离开,梦瑶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偷偷的瞄一眼瓷瓶里的那对男女,小手伸出衣袖战战兢兢的摸过去,手指触及瓷瓶的刹那,心脏咚咚直跳,她先看一眼门口,拿起来瞅两眼又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甚至摆放位置都要跟此前一模一样。
梦瑶刚拿起“嫁妆画”,没等翻开,她听门外响起脚步声,触电般将画册扔在了一边。梦瑶先抚摸自己脸颊又整了整衣衫,她这才问道:“是杏儿么?”
杏儿是梦瑶的贴身丫鬟,她需要跟着小姐陪嫁过去做通房丫头,燕国没有成文的律法条纹,但民间一直如此。娘家有个陪嫁的丫鬟主要是怕女儿在夫家受欺负,凭心而论,梦瑶不希望杏儿陪嫁过去,可这种事却没得商量,姨娘不会同意、爹爹也不会同意,堂堂左都御史家的千金没有陪嫁的丫鬟,说出去都会被人笑话。
杏儿端着清水进门,她有些好奇的询问小姐为何脸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梦瑶刚要说话,夜空中突然响起低沉而又悠长的钟声。钟声自皇宫的方向传来,钟声连续二十四响,梦瑶脸色突变。
举丧钟,皇帝驾崩!
神宗皇帝二十岁即皇帝位,而今已有三十三年,二月二十五日夜,神宗皇帝感身体有恙,急召御医诊治,御医把脉、开药、汤药尚未煎好,皇帝已不能言。
御医束手无措,太子突然提到神医赛华佗。
赛华佗随陈煦一家人住进陈府,皇宫内侍赶到的时候,他正与陈煦逗闷子。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
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前世,陈煦就曾考虑过这样的问题,人生四大喜,到底哪一喜最值得期待。俗话说书中自有颜如玉,金榜题名自然有佳人陪你洞房花烛,想想陈世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陈煦做杀手,有考核却不能金榜题名,有交·配却不算洞房花烛;而如今腰缠万贯,金榜题名对他已没有足够的吸引力,迎娶梦瑶似乎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事……之一。
陈莺儿也欢喜,儿子成家立业,她这做母亲的已经无憾了。想到梦瑶,陈莺儿不仅看了看在一边忙碌的秋月,她心里打定主意,待梦瑶嫁过来后,她就做主选个日子让秋月与儿子圆房。
陈煦作为新郎官,他反倒最清闲。
赛华佗笑无好笑的拉着陈煦走进他的房里,他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个黑黢黢的瓷瓶在陈煦眼前晃动,“有好东西,想要吗?”
陈煦对赛华佗早就免疫,他开门见山的道:“有事儿说事,别卖关子。”
“老夫跟你也算忘年交,知你明天大婚,就是想送你点小礼物而已。”赛华佗笑得有些**,“这可是老夫独家秘方,服一粒担保你金枪不倒,一夜七次郎绝不只是传说,纯天然绝对没有副作用。”
陈煦脸色发黑,他血气方刚,洞房何须借助药物?何况梦瑶乃黄花闺女,如果真的把梦瑶弄得起不了床,别说岳父、岳母,就算母亲也饶不了他。
赛华佗说话办事,从来都是老鼠拉木锨——大头在后头,陈煦压着火气沉声道:“要钱?”
有门!
赛华佗暗喜,他忙道,“谈钱多伤感情?”顿了一顿,老家伙又换了另外一个表情,“听说你有一个不用油也不用点就能亮的灯,借我把玩两天?”
陈煦知道赛华佗说的是手电筒,想想手表的遭遇——现在虽勉强可以走,不过每个小时要慢十五分钟——他觉得还是不能太慷慨,何况梦瑶她们特别喜欢,要是知道手电筒被弄坏了,她们非心疼不可。
“在梦瑶那儿呢。”
“小气劲儿。”
“赔我手表。”
“早就给你了。”
“我想拿板砖拍你前脸……”
……
听到神宗皇帝病危的消息,陈煦微愣,相比天下大事,他最关心的问题是明天还能不能如期成亲。
两人随内侍来到皇宫,神宗皇帝已是口歪眼斜、人事不知。
御医们束手无策,王振大骂他们废物,他甚至比跪侍在皇帝病榻前的太子殿下更具威严。张皇后、宸妃等一干妃嫔焦急的等待,思柔小公主跪在母亲身边默默的垂泪,神宗皇帝乃天下之主,在她眼里却只是一个慈爱的父亲。
随着太监唱诺,思柔小公主第一个跑向陈煦,她紧紧的抓住她的手,“陈煦,我知道你最有办法,你救救父皇、一定要救救父皇。”
在皇宫大内与公主殿下拉拉扯扯,如果有敌对势力攻讦,说他大不敬,他就是大不敬,说他欺君罔上,他就是欺君罔上,陈煦想抽回被思柔公主握住的右手,可看她梨花带雨的样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感到有些心疼。
“公主殿下莫要伤心,吉人自有天相,陛下定能逢凶化吉。”
神宗皇帝虽贪财,他也算一个好皇帝,陈煦对其并无恶感,他这番话也算发自肺腑;何况陛下一旦殡天,国丧期间禁止婚娶,他与梦瑶的婚事就必须推后。
张皇后用一种挑剔的眼神看着陈煦二人,神宗皇帝虽是她结发的丈夫,也许因为夫妻的感情淡漠了,她非但不觉的担心反而有种小小的期待。
皇帝一旦殡天,她就是皇太后,这也算一种升职。
“宸妃,公主乃天下女子表率,思柔与外臣拉拉扯扯,这成何体统?此时人多嘴杂,一旦传扬出去,皇家颜面何在?”
宸妃久居深宫,她当然知道人心险恶,抿着嘴福了一福,“皇后娘娘息怒,思柔心忧父皇病情以至于乱了方寸,万望皇后娘娘谅解她的一片孝心。”
张皇后哼了一声,无论她如何期盼皇帝翘辫子,也不能表现出分毫;退一步说,如果她要整治宸妃母女,没有了皇帝撑腰,她们还能翻出她的五指山?
“思柔,不要耽误神医替父皇诊病。”
宸妃拉过思柔的柔荑,她不禁看了陈煦一眼。宸妃这些年小心翼翼,说话做事如履薄冰,然而皇宫是非之地,树欲静而风不止,就因为皇帝宠幸以及多赏赐了点东西,她就招了皇后嫉恨,可以想见她母女日后的生活,如果有可能,她希望早点将女儿嫁出去,嫁到个好人家,她也就再无挂碍了。
陈煦当然知道女人家的交锋,他瞟了张皇后一眼,目光虽没有片刻停留,心中却死死的记住了这女人恶毒的面孔,如果有可能,他当然不希望天真可人的小公主毁在这女人手里,然而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腹诽——想象着电脑中她就是黑白大战的女主角,呻吟、惨叫,简直让人心旷神怡。
跟着赛华佗走到皇帝前,陈煦又想到一个关键的问题:皇帝一旦驾崩,太子即位,作为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建宁候在朝必将炙手可热,他又该何去何从?陈煦看了看太子身边的王振,这一刻他迫切的希望王公公揽权,至少不能被建宁候比下去。
鹬蚌相争,渔翁才能得利。
赛华佗站在皇帝病榻前,他先替神宗皇帝把脉,随后又翻开皇帝眼睑看了看,眼球已不会转动,恐怕是凶多吉少了。陈煦也在打量神宗皇帝病症,嘴歪眼斜、四肢抽搐,他对这种症状并不陌生,套用现代医学的说法,神宗皇帝突发脑溢血,而且还是比较严重的那种。
脑溢血是指非外伤性脑实质内血管破裂引发出血的病症,发病迅速、病情凶险,即便现代社会,病死率也非常之高,何况大燕?
赛华佗回头看了陈煦一眼,他低声询问陈煦如何看待陛下的病情。赛华佗声音不大,太子殿下、王振一干人等却是心下凛然,大燕第一名医竟然询问陈煦意见,难道他的医术竟能与赛华佗比肩?
陈煦内心苦笑,他真的后悔跟随赛华佗来瞧热闹。
脑溢血的治疗不外乎清除脑内血肿,开颅也好、脑内穿刺引流也罢,风险太大,如果把皇帝脑壳剖开,皇帝一命呜呼,估计他一家人甚至连同周家都得殉葬。
陈煦低头看看神宗皇帝又看了看赛华佗,他缓缓的摇了摇头。脑溢血这种病不留后遗症的少,手术即便侥幸成功,神宗皇帝八成也得嘴歪眼斜、半身不遂,虽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可皇家是讲道理的人?到时候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他不敢冒这个险。****************************************************第二卷了,精彩渐渐拉开帷幕,同志们收藏一下下嘛,这是对偶最大的支持;第二,感谢“书痴零一号”的打赏,谢谢;最后,求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