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石瑛?”陈煦走向被人群簇拥着的劲装打扮的女子。
女子当然是石瑛,通过羞辱盈盈,多年的怨气得以释放,她有种吐气扬眉的感觉。当然,最令她开心的还是景清态度的转变,她感到一种苦尽甘来的舒畅。
石瑛感谢满天神佛听到她了的祷告帮她达成愿望,不过最应该感谢的还是陈煦,若非他“横刀夺爱”,这一天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有道是投桃报李,石瑛心想若陈煦知难而退,她也就不难为他了,男人都喜欢胸怀博大的女人不是?
“是你欺负盈盈的?”
“同门切磋而已……”
陈煦跨前半步,看着他的眼睛,石瑛竟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景清忽然挡在了石瑛跟前。
“陈世兄,好男不跟女斗,你若有兴趣比划比划,在下乐意奉陪。”
景清岂止乐意?他盼着这一天盼得眼睛都绿了,有能打两拳的机会,他绝不会只踢一脚。
“好男不跟女斗?”陈煦忽然摇头,“我从来不打女人,但前提是不要打我的女人。”
陈煦话音落地,他忽然动了;景清不愧天机老人的孙子,眼力劲儿绝对是年轻一辈的姣姣者,他下意识的抽刀。
“哐啷!”
陈煦忽然按在了景清的刀柄上,景清佩刀抽出一半又落回刀鞘。陈煦这一动作如电光火石一般,武馆外门弟子反应不过来,石瑛反应不过来,甚至景清都来不及做出回应。
“啪!”
陈煦的巴掌落在石瑛脸颊上,景清听到响声已经晚了,他不仅不能阻止陈煦的耳光更加不能阻止他接下来的动作。
陈煦灵巧如狐,矮身,右脚为轴,左腿横扫。
“咕咚!”
伴随着重物落地的沉闷的声响,石瑛跟盈盈一样屁股着地摔了个四脚朝天。
陈煦阻景清、打耳光、扫堂腿,动作一气呵成,石瑛倒地的刹那,他若无其事的拍拍手继而转身离开。陈煦已经走远,偌大的练武场上竟只有石瑛“哼哧”的声音。
他到底是什么人?景清甚至忘记去搀起石瑛,脑海中回想着陈煦打人的动作,招式算不上精妙,但就一个字——快,快到让人来不及做出反应,在他的记忆力,只有爷爷能到这个境界,甚至父亲都做不到。
薛家的乞丐女婿能做到连父亲都做不到的事儿,这怎么可能?
至于武馆的外门弟子,看着仰躺在地上忘记要爬起来的石瑛,他们好笑之余不约而同的闪过这样的想法: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一定要报。
石瑛哪是忘记起来?刚才是怎么摔倒的,她不知道,最真切的感受就是屁股巨痛好像摔成了四瓣、八瓣、十六瓣……
如果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石瑛想哭、想打滚,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这事儿绝不能就这么算了;石瑛可怜兮兮的叫了声师兄,景清“灵魂归位”,他伸手将她拉了起来。
这一刻,石瑛觉得这一跤摔得值了。
陈煦走了,斗儿来了,石瑛、景清被她堵在了练武场上。
“石瑛,是你欺负了盈盈?”
斗儿寡言少语,套用现在一句话,她不是很合群,跟武馆的同门并不熟悉,不过作为武馆外门第一人,她也算外门弟子心中的骄傲。
外门弟子打赢内门的师姐,他们非常乐意看到这个结果,听斗儿质问石瑛,他们无不瞪大了眼睛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细节。
石瑛被陈煦弄了个灰头土脸,满肚子火气正没处发泄,斗儿前来“找虐”,她有点求之不得。只要斗儿出丑,她就能挽回一些颜面。
景清当然听说过斗儿,不过却没见过她出手,在他想来,毕竟是野路子出身,岂能比得过石瑛师妹?两不相帮已经算是偏袒,他不能弱了爷爷的颜面,何况斗儿真的极美,他景清岂能做出辣手摧花这种大煞风景的事儿?
“你的兵刃呢?别让人说本姑娘欺负人。”
“打你,用不着!”
斗儿只是陈述一个事实,石瑛却是勃然大怒,她挥刀便砍。斗儿眼睁睁的看着柳叶刀砍向自己的肩头,刀身震颤的声音响彻在耳际,她却不闪不避。
石瑛料不到斗儿如此托大,不过她却并未因此而手下留情,她爹爹是南京守备,她的伯父是忠国公石亨,有如此强劲的靠山,即便弄出人命也有人替他摆平,遑论切磋的时候伤人?
自作孽、不可活,石瑛竟感到几分快意。
柳叶刀的刀锋接触到肩头的刹那,斗儿忽然扭动身子避了开去,与此同时,她的双臂缠上了石瑛。
敌不动,我不动,敌微动,我已动,斗儿已经领悟太极后发制人的精髓。石瑛一刀落空,想要变招已然迟了,斗儿双臂仿佛凭空生出黏连之力,她无论进退趋避都不能摆脱她的纠缠。
她这是什么功夫?
“啪!”
斗儿一巴掌拍在石瑛脸上,她出手与陈煦一般无二;石瑛踉跄后退,斗儿如影随形、欺身而上,右手五指并拢做鹤拳状,旁观的外门弟子只见她轻轻在石瑛肩头点了一下,石瑛竟仿佛被马车撞击般倒飞起来。
“咕咚”又是一声,石瑛依旧屁股着地。
景清目睹了斗儿的出手,他内心翻腾犹胜惊涛骇浪,她怎么可以强到这个地步?还她刚才使的是什么功夫?
如果自己与她比武,该如何化解她这古怪的功夫?景清如是想到。
石瑛师妹与其说是被斗儿打败,莫如说被她自己打败,就好似最后的跌跤,是她自己选择后退,斗儿不过是顺手推舟而已。
两人打斗的过程中,这种情况比比皆是,景清岂能不奇怪斗儿是如何把握石瑛的发力方向?
斗儿压根不看景清,她居高临下的看着石瑛就好像她看着盈盈一般。
“你欺负盈盈算什么本事儿!”
石瑛眼泪竟然滚了下来,看了斗儿身后一眼,她忽又歇斯底里的哭嚎道,“石彪,你死人啊,你妹妹被人欺负了,你管不管。”
石彪,石瑛的哥哥,一母同胞。石彪生的五大三粗,性格跟身材一样,属于那种无风能起三尺浪,见树还得踢三脚的那一类人。
杀人放火、逼良为娼,石彪就是金陵府的一只大螃蟹,他横行霸道、鱼肉乡里、无恶不作,石彪的武器是一把斧子,历史上但凡用斧的大多不是良善之辈,像李逵,纯粹为杀人而杀人,还有那个李元霸——这家伙貌似用的是锤子——对石彪来说砍人就跟砍冬瓜一样。
当然,除了砍人,石彪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带一帮狗奴才调戏良家妇女,他曾有名言,要玩就得玩良家,反抗越激烈,他就越觉得刺激。
幸运的是,石彪有个好爹、有个好伯父,他这个目标在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达成了。
石彪听到妹妹的话,他不免勃然大怒,从来都只有他石家欺负人,什么时候他石家兄妹被人欺负过?他扛着板斧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石瑛身边,他没看到斗儿与妹妹交手的经过,见妹妹指着斗儿,他有些发愣;待看清斗儿的模样,他又开始发懵。
漂亮!简直太漂亮了。
这一瞬间,石彪忽然想成亲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对石彪而言,一见钟情钟的是脸。
石彪恶名满金陵,斗儿岂有不知?斗儿生平最讨厌的就是对女人用强的男人,她斜瞥了石彪一眼,厌恶、蔑视,就仿佛在瞅一坨大便。斗儿一言不发的离开,石彪的心儿仿佛都酥了,他真真爱死这样的小女人了。
只有征服这样的女人,才有成就感,才有快感。回去就请爹爹找媒人提亲,爹爹若知晓这事儿,他估计做梦都能笑出来。
“妹子,这姑娘是谁?”
“我的仇人。”石瑛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喜欢,让她做你嫂子好不好?”
“……”
盈盈在武馆被石瑛欺负,薛家根本就不曾听说,薛定方的事儿才是重中之重。薛定方早晨被官差抓进大牢后就仿佛泥牛入了海,他音讯全无。
薛父作为薛氏族长,他势必不能袖手旁观,以前觉得衙门八字朝南开,有理没钱莫进来,今天才忽然意识到,银子真不是万能的,民是斗不过官的。
薛定方到底犯了什么事儿,薛家人如云里雾里,薛定方的母亲到现在都昏过去三回了,不得不承认,她是个顽强的女人,一声心肝一声肉的哭嚎,哭着哭着就昏过去,醒过来后接着心肝肉,肺活量大得惊人……
愁云惨淡,薛家人本已经绝望,中午时分,门房通报说定方少爷回来的。
薛定方在牢里受了大刑,他当然不可能自己走回来,他竟是被金陵府尹大人亲自送回来的。薛定方的伤在大牢里就被敷药、包扎了,他被母亲、妻子迎回房里不提,单说孟大人,他今天平易近人的简直过了分。
进门之初,孟大人就跟薛父热情的寒暄仿佛多年的老友一般,寒暄之后又诚恳的表示了歉意,衙门里的官差冤枉了薛少爷,他再三表示已经严厉的处罚了滥用私行的官差并许诺薛少爷所有的医药费衙门全包了。
薛父仿佛见了鬼似的连声说不敢,衙门什么时候也这般人性化了?
孟大人今天受了什么刺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