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暗战 第二十一章 诱敌深入
琳娜惊喜地问道:“姐姐怎么知道巴中郡守就是我的那个秦思远?”
娜云雪笑道:“也不害羞,什么你的那个秦思远,好象他已经被你捏在了手心似的!”
琳娜傲然道:“这有什么害羞的?我过他是我的,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抓到他!”
娜云雪摇摇头,笑道:“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屋里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琳娜急切地道:“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怎样知道他是那个秦思远的。”
娜云雪道:“我们在帝都布有眼线,眼线传回的情报,巴中郡守秦思远是帝国左宰相秦重的独子,也是那个从威武成逃脱的千骑长。不知他逃出威武城后有什么奇遇,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武功极高不,谋略更是不凡。听他做了巴中郡守不久,郡内就变了大样,前不久,他还谋夺了广昭郡的管辖权。”
琳娜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他肯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
娜云雪叹道:“可是他越不平凡,我们的麻烦就越大。须知我们终究是要进攻蜀州的,有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在,我们想攻进蜀州谈何容易!”
琳娜有些茫然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没有解决的方法吗?”
娜云雪道:“这事还是以后再吧,我已制定好了进攻青州的计划,你回来得正好,我们可以一起行动,这次定能马到成功!”
琳娜道:“青州的军队该不会有防备吧?”
娜云雪道:“不会,前一阵子,我派人在青州散播谣言,我军正在全力进攻蜀州,让他们放松了警惕。根据斥候侦察,青州目前还没有军队调动的迹象。三天前,我已命先头部队三万人马,秘密潜伏到了湟水城附近,只待一声令下,就可全力进攻。你去准备一下,我们等一会就出发,前去与他们会合。”
琳娜又恢复了她的飒爽英姿,响亮地应道:“好,这回让我好好出一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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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思远打扮成一个儒士模样,羽扇纶巾,一身青袍,骑着风雷,一路驰向官军中军大营。到得军营外两里处,他下了马,让风雷自去觅食,自己则姗姗向军营走去。
辕门口站岗的正好是昨晚的几个守兵,其中一个见了他,喝道:“站住,这里是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他随即“咦”了一声,盯着秦思远道:“我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
秦思远灿烂一笑,道:“请禀报你们的主将,义军的使者来访,有要事商谈。”
守兵疑惑的盯了他一会,见他一副坦然的样子,便没有再怀疑,转身往中军大帐禀报去了。”
过了一会,守兵带着一个三十来岁的白面中年人来到辕门口,指着秦思远道:“参军大人,就是他自称义军的使者。”
白面中年人盯着秦思远问道:“你真是义军的使者?”
秦思远哈哈一笑,道:“官军正在和义军打仗,我若不是义军的使者,没有必要前来送死吧?”
白面中年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义军中是什么身份?来此有何事?”
秦思远冷冷一笑道:“这就是官军的待客之道么?竟然在辕门口问起使者的话来了!”
白面中年人不为所动,道:“我又怎么知道你是义军的使者而不是义军的探子?”
秦思远冷笑道:“不知一千五百名官军俘虏的性命是不是能让我走进军营?”
白面中年人脸色微微一变,思索了一下,道:“好吧,我带你去见狄将军,但中途不得乱看。”
秦思远道:“你放心,我还没有偷窥别人机密的嗜好。”
一路跟着白面中年人往中军大帐走去,秦思远虽然没有用眼去看,但凭他高深的内力,他还是感觉到军营中有一丝紧张慌乱的气息,心里忍不住一阵偷笑。
不多久,二人已到了中军大帐附近,大帐口整齐地站着两派战士,见到二人走来,齐唰唰地举起刀枪,架起一个刀枪的长廊,威势甚是吓人。
秦思远知道这是谈判时主人惯用的吓唬使者的方式,只要摧毁了对方的意志,接下来的谈判就容易多了。可这阵仗如何会放在他的眼里,因此他面不该色,只是望着白面中年人冷笑。
白面中年人见自己的布置不仅没有吓到他,反被他嘲笑,脸色微微一红,挥了挥手,待两排战士将高举的武器放下,才带着他走进大帐。
大帐的帅位上坐着一个中年将领,正伏在案几上看着一张地图,听到二人的脚步声,抬起头来,一双虎目灼灼地盯着秦思远,很有几分威势。
秦思远面不改色,抱拳施了一礼,道:“高山族义军使者元思秦见过狄将军。”
狄姓将军摆了摆手,道:“元先生请座吧。”
秦思远在他的右手下侧寻了一个位子坐下,羽扇轻摇,一副安然自在的样子。
狄姓将军等了一会,见秦思远不开口,只是将目光在帐内乱扫,忍不住道:“听元先生是来谈判的,不知所谈何事?”
秦思远避而不答,道:“狄将军,我从长宁城一路赶来,走了百十里地,又累又渴的,将军似乎该让人给我来杯茶吧?”
狄姓将军古铜色的脸微微一红,道:“这倒是我失礼了,来人,给元先生泡一杯好茶来。”
不一会,一个卫兵给秦思远端来一杯茶,他端起茶杯品尝了一口,道:“果然是好茶,虽然比不上齐州的‘兰陵春雾’,吴州的‘碧玉春’,但在军中能喝到这样的茶也算是不容易了。”
白面中年人见他东扯西拉,完全不提正事,忍不住道:“阁下到底是来谈判的还是来品茶的?”
秦思远放下茶杯,慢悠悠地道:“本来是来谈判的,但我看你军军容整齐,兵员充足,似乎谈不谈无所谓,所以我也不好开口了。对了,还未请教,阁下的大名是……”
狄姓将军道:“他是我的参军廖施谆先生。”
秦思远道:“那么将军应该就是蜀州鼎鼎有名的提督大人狄铭卓将军了?”
狄姓将军:“不错,本将军正是狄铭卓。”
秦思远道:“久闻狄将军爱兵如子,既然是狄将军当面,那我就直了。”
狄铭卓虽然素来持重,但被他一恭维,也有些高兴,道:“元先生尽管。”
秦思远道:“昨日义军偷袭贵军的先头部队,将五千骑兵尽皆消灭,想必将军已经得到消息了,我此次前来,就是商讨贵军的一千五百名俘虏的处理事宜。”
狄、廖二人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先头部队五千名骑兵几乎全部被歼,只有两三百残兵逃回来,这对他们来是一个极大的耻辱,这时听得对方手中还有官军的一千多名俘虏,更是感到羞愤。
沉默了片刻,廖施谆道:“我看阁下应该是黄族人,为何为高山族人做事?在义军中又是什么身份?”
秦思远轻摇着羽扇,道:“廖参军此言差矣,高山族人也是我帝国子民,他们也在向帝国称臣纳税,为何我们就要对他们另眼相看?再我在义军之中对官军未尝不是好事,此次若不是我阻止,只怕贵军的俘虏已全部被杀害了。”
狄铭卓暗自嘀咕一声,心里想,若义军真是将俘虏杀了,反倒是一件好事,可以激起己方士兵的愤怒之情,在战场之上必拼死奋战,自己也可以放手杀敌。如今对方不杀俘虏,自己倒是投鼠忌器了,救与不救之间,自己也很难选择。
想到这里,他道:“元先生该不该为高山族人做事,我们在此不作讨论,先生还是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方被俘的士兵吧。”
秦思远道:“义军首领虽然听从了我的劝告,答应不杀俘虏,但也不愿意轻易释放,因此派我来与贵军做一笔交易,由你们出钱将俘虏赎回,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狄铭卓问道:“那要我们出多少钱呢?”
秦思远慢条斯理地道:“不多,每个普通士兵一百个金币,百骑长三百个金币,千骑长一千个金币。这一千五百名俘虏中,有千骑长两名,百骑长十八名,普通士兵一千四百八十名,共计十五万五千四百金币。”
狄铭卓勃然变色,道:“开什么玩笑,怎会要如此多的金币!”
秦思远不慌不忙地道:“不是开玩笑,将军你想想,一个普通士兵一年的军饷要三十来个金币吧?一百个金币不过是三年的军饷而已,何况能买一条性命?军队训练一名百骑长、一名千骑长远远不止花费三百金币、一千个金币吧,你现在只需花这么一钱就能将他们赎回来,不是划算得很?”
廖施谆道:“一下子要这么多钱,只怕总督大人也拿不出来!”
秦思远道:“廖参军这样就没有诚意了,谁都知道蜀州可是我帝国最富裕的州之一,每年的收入上千万金币,这区区十几万金币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我听总督大人为他的第八房妾建造花园、闺楼,一下子就花去了二十万金币,如今为了一千五百名军官士兵的性命,不会舍不得这钱吧?”
狄铭卓和廖施谆面面相觑,半晌,狄铭卓才道:“即便这样,我军中也没有这么多现金。”
秦思远思索了一下,道:“那么这样吧,将军就以武器、粮草冲抵如何?你不会军中连这些都没有吧?”
狄铭卓断然拒绝道:“不行,我们如何能向义军提供武器粮草?绝对不行!”
秦思远道:“那么我再退让一步,将军只需用粮草冲抵就行了,如何?”
狄铭卓摇头道:“还是不行。”
秦思远站起身来道:“既然如此,我看也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我就告辞了。不过,有些话我得向将军明,这一千五百名军士的性命断送在将军的手里不,义军还会在州府各处散播将军拒绝赎回俘虏的消息,只怕将军的兵以后很难带了。”
狄铭卓喝道:“且慢,你难道不怕我将你拿下斩首么?”
秦思远面不改色地道:“将军既然要做违背战场规则的事,我又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一人之命能抵一千五百人的性命,我死的也不为过了。”
廖施谆向狄铭卓打了一个眼色,道:“将军,依我之见,就答应了元先生的条件吧,反正我们的粮草也很充足,如果真的让全州的人知道你我二人让一千五百士兵白白丢了性命,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狄铭卓疑惑地看着廖施谆,见他连施眼色,思索了一下,对秦思远道:“好吧,不过,我只答应给你们五千担粮草,多一都没有,你若不答应就请便。”
秦思远其实早将他们的眼色看在眼里,他也不在意,道:“十五万多金币要买一万五千担粮草,将军却只给五千担,杀价可真够狠的!好吧,我就做一回主,五千担就五千担。不知什么时候交换?”
狄铭卓道:“三天之后,在马鞍山下交换。”
秦思远道:“那就一言为定,希望将军不要失信。”
狄铭卓沉着脸道:“希望你们耐心等待,不要做伤害俘虏的事。”
秦思远道:“这个请将军放心,到时候交给将军的一定是活蹦乱跳的人。告辞了!”
狄铭卓站起身道:“元先生一路好走,但愿我们还有见面的机会。”
秦思远看着他道:“一定会有的,这一我坚信。”施了一礼,转身往帐外走去。
出得军营,秦思远寻到风雷,一路赶向义军驻地,回到驻地时天色已黑。此时义军大部人马已撤到马鞍山以北,只在山处驻有两千士兵,山连横、山扎敖和山鸾秀却都在。
四人见了面,山连横问道:“元兄弟,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