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遭连夜雨,坏事并不只一件,就在曹变蛟率部准备攻打北京的消息传来时候,多尔衮又收到另外一条让他色变的军报----济南府失陷了。
一部明军,趁聊城之战打的正酣之际,意外地出现在了济南城外。这部明军,并没如聊城城外的明军一样,只守不攻,在抵达济南城下后,马上就开始了攻城。
在明军攻城后,城内的明降军竟然不战而降,打开城门放明军进城了。城内的几千女真建奴及蒙古八旗,根本抵挡不住精锐的明军攻南,很快就溃败,大部被歼,一部向聊城方向逃跑。
明军占领济南府后,只派一部人马镇守,余部往聊城以北而行,准备攻打沧州。
收到这消息后,多尔衮脸都变了。
他没想到,曹越胆子如此之大,竟然不只两线作战,而是三个方向都布置了兵力。一部人马陈于长江一线,防备左良玉,一部从青州方向攻打济南府,主要兵力沿运河北上,攻打聊城。
是什么让曹越有如此胆量,在兵力处于明显劣势的情况下,敢这样分兵出击?难道就凭他手中掌握的那些火器吗?多尔衮不得而解。
虽然说已经多次领教了明军火器的厉害,几乎找不到破解之法,但多尔衮依然没办法将观念完全改过来。他过上固执地认为,最终决定战争胜利的还是骑兵。骑兵速度快,随机应变能力强,而火枪兵不能在马上射击,火炮也没办法用马快速拉着跑,他们只能步行前进。
打胜了也没办法快速追击,败了逃的更慢。多尔衮认为,曹越在多次取得胜迹后,并没马上追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火枪兵和炮兵没办法快速机动。这也是他不承认最终失败,总想着有一天反败为胜的原因。他相信,只要明军遭遇重大的挫败,很可能就全军溃败,那时候,就是他得意之时。
只不过,明军暂时还没有溃败的迹象,曹越的防卫做的非常好,几乎无懈可击。现在这样的情况,多尔衮没办法不做出应对了。
焦头烂额的多尔衮,马上召集了手下的主要将领及范文程、佟养性等谋臣商量对策。
战打成现在这样,这是任何人都没想到过的,包括多尔衮自己,还有他手下第一谋臣范文程,及其他那些嗜血成性的将领。
“诸位,聊城之战我军难以攻克明军的阵地,战事必定旷日持久,大同的曹变蛟又率军攻打北京。虽然说凭曹变蛟的几万人马,只要北京守军不大意,是没办法攻破北京城的,但两年前盛京被曹越轻易攻破的教训,我们不能忘记。”中军大帐内,多尔衮阴沉着脸,问帐下诸将道:“济南府被明军攻占,形势紧迫,接下来要如何应对,诸位可以畅所欲言!”
多尔衮的话音落下后,并没人马上站出来回答,谁也不知道怎么办,包括一向以足智多谋称的范文程。过去这段时间,范文程所提之计都被证明没有效果,虽然说多尔衮并迁怒与他,但范文程已经被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多尔衮不主动问他,他就干脆不说。
今天多尔衮没点他的名,范文程也不愿意站出来,当众说点什么。
见好一会没有人站出来说什么,多尔衮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也不得不点名,第一个依然是问一向很信任的范文程:“先生有破敌良计?”
“主子,奴才觉得,现在只能召回豫亲王和武英郡王的人马,不然没办法击败曹越的明军,连北京都不一定能守住!”没办法了,范文程再不敢提冒险的策略,只能采取稳妥之道。
豫亲王多铎和武英郡王阿济格,正率几十万人马在陕西和李自成的流寇作战。如今多尔衮所领的二十几万人马,竟然吃不动曹越的不到十万人马。大清军队优势兵力,只能在明军阵前硬顶着,还好明军机动能力不强,不然趁势攻击的话,大清军队说不定已经全线溃败了。
目前的战局表明,大清军队数量还是严重不足,大部兵力都在前面顶着,以免明军加快攻击速度,把聊城攻下,再通过火枪和火炮的攻击,重创大清军队后,利用一直没有动作的骑军,来个玩命大追击。那到时候,局势就没办法预料了。因为这样的考虑,多尔衮一直没敢派出更多的兵力,迂回攻击明军的后路,更不敢长驱直入,往南京方向攻击。
只能将多铎和阿济格的人马召回来,以免战局继续往不利的方向发展。
听范文程这样提议后,很快就有人站出来附和。对明军的火炮和火枪无计可施的建奴将领,都希望有更多的人马加入战局。无论哪位将领手下的人马,都已经损失很大。兵力就是实力的象征,手下的兵少去了,他们的权威也受到挑战,这是任何一个满清贵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见范文程都这样提议,其他人出奇的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多尔衮的脸色更加难看。他微微地叹了口气,眼睛逐个地瞪过帐下诸将,半天没有言语。
目前的困境多尔衮当然最清楚,他也明白自己手中兵力的不足,明军的骑军并不是摆设,随时可以动作。曹越一直没动用骑军,并不是骑军战斗力不强,现在的多尔衮丝毫不怀疑明军的战斗力了,包括骑兵。他只是觉得,曹越一定会用骑军,只不过现在还没到用骑军的时候。
所以他不敢分兵迂回,或者攻打南京,就怕曹越突然加快攻击速度,再利用骑军快速迂回分割,那时候战况就没办法预料,遭到惨败的明降军和汉军、朝鲜军说不定阵前反水,聊城很可能马上就丢了。聊城一丢,明军很快就可以挺进到北直隶,北京是危在旦夕。
更何况,现在曹变蛟的人马,已经离开大同,一路杀向北京。
北京一带的兵力也是严重不足啊!
“也只能如此了,”最终多尔衮满脸颓丧地低下了头,同意了范文程所提。
很快,令多铎和阿济格率军回援聊城及北京的命令,就飞快地从多尔衮的大营里传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