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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许久未见,您还是这么威猛……”林烟儿枕着微生昊的手臂窝在他的怀里,纤指在微生昊的胸膛上打着转,脸上红晕未退,娇滴滴的说道。
微生昊闭着眼睛,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这阵子府里可有北疆的消息传来?”
“有呀,夫君他从北疆传来家书,告诉我们他在那边一切安好,抵御了多少……”林烟儿还没说完,就被微生昊出声给打断了。
“说些我不知道的,他所谓的家书,我在路上都拦截多少回了,没一点有用的消息!”微生昊皱着眉头面露不满的说道。
林烟儿被吓得娇躯一震,嘟着小嘴带着委屈说道:“殿下,除去这些……对了!奴家前天送补品去老爷书房的时候,正好偷听到他和夫人的对话……”
微生昊眼睛一亮,连忙道:“快说,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林烟儿见终于对了微生昊的胃口,便也认真了起来,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天我吩咐厨房炖了盅燕窝粥给老爷补气养身,并亲自端过去书房,在门前抬手打算敲门的时候,正好听到老爷在说边疆什么的,于是我灵光一闪,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便静下心来贴在房门上凝神听到……”
老爷说:“如今北疆叛我中原,一路行军势如破竹,短短几日,便占我城池数座,幸沈兄与峰儿率领的三十万大军及时赶到,不料两军相遇,我方军队竟然在对方仅仅十万人的强攻之下,毫无抵抗之力,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啊!这百年的繁荣,终究是只养出了一群细皮嫩肉的庸腐之兵!”他说着,手掌用力的拍向桌子,发泄着心中的怒气。
夫人的声音有些焦急的问道:“那峰儿的安危……”
老爷回答道:“还好沈兄运筹帷幄,当即下令撤退保全兵力,一路撤往沉塘关镇守,沉塘关乃是天地之险,易守难攻,又是通往中原的必经之道,他们紧闭城门死死的堵在那里,才有了喘息之机。”
“如今还剩下不到二十万的兵力,沈兄当机立断立即下令,以战养兵,争取在短时间内把这群中看不中用的腐兵打造成精兵,只是……”说到这里,老爷叹了一口气。
“只是什么?”夫人追问道。
“只是这个方法势必要与敌军胶着许久,这粮草怕是……顶不了多久,如后续无继,恐怕将有全军覆没之险!如今兵无用马无力,皆缘由这些年陛下尽安享了这么多年的繁荣富贵,毫无居安思危之心,听信奸佞谗言重文轻武……”
“夫君慎言!”说道这里,夫人连忙打断了老爷的话语声,
沉默了一会,老爷才继续说道:”这朝中也只有沈兄有一战之力,倘若沉塘关被敌人强攻而下,恐怕会一路长驱直入,无人能够上前抵挡!但是若他直接传书给陛下要粮草,恐会受到朝中多方阻挠……这也是沈兄千里传书要我等助他一臂之力的原因……”
……
“听到这里,里面便没有什么声音了,于是奴家赶紧轻轻的后退了十几步,放重了脚步假装刚刚来到的样子,还没走出几步呢,就见到夫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吓出了奴家一身的冷汗呢!”说完,林烟儿假装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直往微生昊的怀里钻去。
微生昊眼神闪烁,心中想着,这沈洪和梁远可真是兄弟情深,若要分化两家……也许只能从这下一代……
听到了有用的消息,微生昊自然心情大好,见到林烟儿又开始借机撩拨他,便大笑几声,一个翻身……
……
“淑儿,今日再吃点什么?”容殊瑜见梁清淑今日又过来酒楼了,忙迎上前满脸宠溺的说道。
“瑜哥哥,我今日过来……想邀你游湖……”说着话,她的脸又红了。梁清淑依旧是那么容易害羞,这些年来她与容殊瑜的感情精进不少,却依旧停留在朋友的阶段,谁都不肯先进一步,捅破两人之间相隔着的那层薄薄的纸张。
六年,成长的不仅是沈燕娇,梁清淑也是出落得越发落落大方,举止优雅,同是今年及笄的她,已经被踏破门槛,迎来了一波又一波上门提亲的公子,只是她都一一拒绝了,却没有说明原因。外人只道是宰相府的小姐眼光太高,将来非皇室子弟不嫁,传来传去也就被当了真,这才渐渐的少了提亲之人。
他们都有所不知,只是佳人已心有所属。
容殊瑜自从那年驻足京城,便再也没有离开,无论是与沈燕娇的合作还是那份神秘的使命,或是关乎他身世的秘密,都让他有足够的理由待在这里,身为翩翩公子的他,同时又是万商盟的少主身份,身边同样不乏狂蜂浪蝶的追赶,只是他从未看过旁人一眼,除了对梁清淑有些特别之外,能够亲近他三尺之内的女子也只剩下沈燕娇了。
都是一同长大的好友,他们的感情自然是好的,更何况他和沈燕娇是同样身为清莲教的金莲主教。
容殊瑜对着梁清淑点了点头,转身对刘掌柜吩咐了几句,就同梁清淑走了出去。
一佳人坐于轿上,一俊公子骑马相随,路过的人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坐在轿中的梁清淑偶尔挑起窗口的帘子,偷偷看看容殊瑜的背影,心里淌过糖一般的甜蜜,她今日邀容殊瑜游湖,便是打算要走出那重要的一步,她要向容殊瑜表白!
也许是被沈燕娇赐婚的事情刺激到了吧!如今的她,心中是满是急切和彷徨。她与沈燕娇感情深厚,是知道她曾有一个经常来往书信的心上人的,想必如今……只能劳燕分飞了吧!
梁清淑同样身处官家,父母的身份亦是不凡,得天子圣宠,是福,怕也是祸。也许再过不久,连她自己也会被皇上给做主赐婚,让她嫁给一个她不认识,不了解,不欢喜的人。如同沈燕娇一般的身不由己。所以,她急,她彷徨。
湖上,画舫中。
梁清淑纤纤玉指在琴弦上跳动着,时而挑,时而抹,时而捻,时而拢,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间;而容殊瑜手持玉笛站在船头,公子身姿风度翩翩,轻柔的风吹过他的身体,凌乱了那头披在身后的乌黑长发,他十指交替着,吹出一个个动听的音符。两人配合默契,琴声与笛音相互缠绕着,奏出一段美妙的乐章,这对佳人不仅让旁边经过的船上之人痴迷凝望,连船夫都沉醉其中,忘了撑船。
一曲毕,两人举杯互敬,一饮而尽。
酒气上头,梁清淑的脸颊桃粉嫣红,像是上了一层胭脂,称的她的小脸更加娇弱明艳了,许是清酒入肚壮人胆,梁清淑终是定了定神,开口问道:“瑜哥哥,娇儿的事情,你可晓得了?”
容殊瑜点了点头,他天天在酒楼打理生意,店里这些天人来人往都在讨论皇上赐婚的事情,他就算不想知道,也都清楚的七七八八了,只是,淑儿此事问这话是何意?
梁清淑犹豫了一下,然后暗暗下定决心,在心底给自己打气着,她脸色坚定的看着容殊瑜说道:“瑜哥哥,我也同样身处于官家之中,深知在此中的身不由己,如今是娇儿,说不定哪天就会是我……瑜哥哥,你可愿上门提亲,迎我进门?”说完,便羞的低下了头,紧张的绞着手里的丝帕等着容殊瑜的回答,不敢再看他。
容殊瑜没想到一向温婉的梁清淑会突然说出这么大胆的话,俊脸亦是轰的一声红了个透。他顿时紧张的手足无措,拿在手里的玉笛也差点就失手掉落在地,好在他身手不错,及时接住了。
“淑儿,我……我不知……我不知道,这……太突然了,我没有准备。”容殊瑜红着脸结巴的说道,梁清淑偷偷抬眼瞄了他一下,看到他此刻如此窘迫的神情,愣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瑜哥哥!你……你好好笑!”
也许是梁清淑的笑话,让容殊瑜显得更加的窘迫了,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竟然就此丢下了梁清淑,轻功一使踏着湖面逃走了,只远远传来一声答复:“容我想想!”
只留下梁清淑一人在画舫中目瞪口呆,这……还是她认识的容殊瑜吗?
丢下梁清淑一人,容殊瑜回到府中的时候脸色还是没能平复下来,他不是对梁清淑没有感觉,他只是觉得如今的自己,还一无所成,他到如今还没有查到自己的身世和亲生父亲的消息,而身上还背负着一个艰巨的使命,他以为自己这一生必定波澜四起不会平静,妻房,是他一直向往却又不敢想象的。
梁清淑的话语,就像在他的脑海里丢下了一个巨石,如今想起来,若是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梁清淑嫁给旁人,他似乎做不到。若是那人对淑儿好,那他还能在背后默默祝福,若是不好,那他还能杀了那人把淑儿抢过来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