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花颜拔腿就要跑。
“回来!”可人还没走三步,就被萧二爷给喝住了。
花颜有些不明白,满脸不解地看着萧二爷,道:“二爷,您,您这到底是怎么了?您,您这不是,不是……”
不是,不是来‘水云间’就是冲着人家少奶奶来的吗?
怎么这个时候,这么好机会,却不让他去找人了呢?
萧二爷瞪了花颜一眼,伸出半边胳膊,怒斥:“看什么看?赶紧的,把爷扶回去!回头,回头再收拾你!”
花颜听得云里雾里,暗想,这二爷到底是怎么了。
他讪讪地点了个头,扶着萧二爷就往自个儿的‘止戈’院去,临走了,还不忘吩咐后边的小厮,将爷的马桶给带上。
“二爷,您这是……”花颜疑了句,才出了‘水云间’这萧二爷的腿忽然就好了,能直起身子板儿走了。
花颜半天没搞清楚,现在似乎摸着点儿门道了,了然地看向萧二爷一眼。
萧二爷瞅着他冷哼了一声:“你以为,爷刚才叫住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救你这小命!”
“二爷,这话从何说起啊。”花颜以为明白的事情,顿时听他这么一说,又糊涂上了。
“九哥儿就在暗处,方才爷我准备上前跟外甥媳妇多说两句。结果这腿上被人用石子点中了麻穴。一时半会儿,使不上力气。你要是回头去找外甥媳妇,指不定一把刀就飞出来。直截就把你……”萧二爷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对小厮花颜道。
花颜哦了一声,总算明白了,他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忙四处看了看,紧张地问:“二爷,二爷,这会儿九少爷应该没有在暗处吧?”
“哼,‘水云间’是什么地方。他不看着,还有他的人看着。北萧府上那支暗卫,老爷子早就给他了。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行了行了,先回去。”萧二爷说着,不知生得哪门的气儿,摆了摆手,就让小厮随他快些回去。
这厢,‘止戈院’后院,小萧氏早就闻知了信儿。
听得一个小丫鬟禀:“二爷,今儿个一早,抱着马桶,又去‘水云间’了。可没多久,就带着小厮出了‘水云间’。”
小萧氏散张着五指,看了看指甲壳上红色丹蔻,那颜色水光油润的,把一双上小下大的富贵手,衬得越发白如雪玉。
“他能不去?二爷这个人,怕什么?一怕没银子花,二怕没女人玩。最怕的,就是死了。寻常人都怕死,何况是生在北萧府这个富贵窝的二爷,能不怕死?”小萧氏似轻蔑又似慨叹地笑了一声。
月季觉得自家夫人说得有道理,忙附道:“太太说得是。这蝼蚁尚且偷生,这人啊就更甚了。不过,‘水云间’那位少奶奶,听说还真有些医术,两副汤药下去,就治好了个七七八八。”
“可不是?前头还听说,咱二爷是阴盛阳衰。近三个月都不能沾女色,‘水云间’那位还说了,得让爷不离马桶三尺之远。现在,怕是整个北萧府都知道了。”月桃想起萧二爷,最近出入都会随身带着一个抱着红漆马桶的小厮,就忍俊不禁。
小萧氏挑眉,看了月桃那想笑,但又极力忍笑的模样,端了端身子:“这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沈府出来的姑娘,自然跟别的人不一样。听说,这沈重欢还没出阁之前,就跟沈三爷学医呢。沈三爷什么亲传弟子都没有,就教这沈三小姐一个。看来,是个医术不浅的。”
月柳听到这话,想了想:“上次‘水云间’表少爷,给您递的信儿,估计少不得沈三小姐在里边的助力。太太,这都查了快几天,仍是摸不着影儿。您说,是谁想害咱二房?”
小萧氏这会儿,才想起来,‘水云间’在得出这萧二爷怕是还中了毒的第二日,萧韶九便让人送了点儿东西过去。
就是那根从萧二爷牙缝里拔出来的银针,一方素色锦帕包着。银针的针头,却是一片淡淡的黑灰色。
送东西过来的,是萧韶九的近身护卫,叫龙三,只依着萧韶九的吩咐,传了句话儿:“主子说,二爷走的时候,落了件东西。回头叫我来送给您瞧瞧。这是从二爷牙缝中取出的银针。主子说了,这东西,交还给您,比交还给二爷要妥当。”
一说完,龙三就闪身走人。
小萧氏还来不及细问,心中便已有了计较。她拨开素色的锦帕,捏着那根细长的银针瞧了瞧。
萧韶九这是告诉她,她这院里出了鬼。不然,萧二爷的牙缝中怎么会有毒?
不是那天府医开的药有问题,那就是平素的吃食,被人动了手脚?
若是没有萧二爷闹出来的巴豆一事儿,也许还未能发现这其中有人的动作?
荒唐归荒唐,却是提醒了她,这‘止戈院’该彻底的洗洗了。
“还好,二爷吃了巴豆闹了这么一出。这若是没有发现,那咱‘止戈院’……”月季不敢想,想想浑身都是汗。
小萧氏端着身子,收起散张的五指。像是拿了什么主意似的,眼神锐利地一眯:“不管是谁,谁若是敢动这二房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萧二爷浑蛋归浑蛋,但怎么着,也是她小萧氏的男人。谁若是也把主意打到萧二房来,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
萧二房,紧要的,无外乎萧二爷和萧永灵。若是萧二爷一死,那二房独撑门户的是萧永录,可萧永灵不过是个稚子,必定独木难支。这嫡枝的萧二爷若是一败,那剩下的,等着他们的就是被北萧府的其他族支,给蚕食。
有人既然把手伸向了‘止戈院’儿,先是萧二爷,那后头就是萧永灵。
“灵哥儿的吃食,你们一定要仔细再仔细。若是有什么异样,立即报予我。”小萧氏道。
“太太放心,这小厨房的婆子是顶靠得住的。怕的,就是院里其他人。咱北萧府,人多院大。这其中若是混杂了什么人,也很难辨别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