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不舍,彭岳终是带着人马离开了甘州,这次回去的路上,人马自是少了些,加上不用运送武器,行路也方便起来。
并且,彭岳还向仇鸾开口,将赵洪要了过来,让他做了自己的亲兵。仇鸾对于这种事自然是没口子地答应,而赵洪也是喜不自禁。
仇青歌为了避嫌,果然没有来送自己。不过临近出发时,彭岳还是注意到了那个远远的倩影。她先是冲自己挥着手,手上还攥着那方绣帕。
只不过彭岳没有看见,当仇青歌见到自己的车马队伍越来越远时,还是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
是啊,这一别,怕是真的永远不能再相见了,正在路上的彭岳,也是心有灵犀得一股异样,泪水顺着脸颊不自觉地流了下来,这泪水有辛酸,有甜蜜…
经过几日揪心的颠簸,彭岳终于到达了大同,迎接自己的,是比自己上次来时还要热情的队伍。
“彭大人,听说你在高台打了一场打胜仗,真是令曾某佩服啊。”,曾铣笑着说道。
“那不算什么胜仗…”,彭岳尴尬的应着。
这一路上说说笑笑,彭岳便随着曾铣进了内堂。
“曾大人,这些日子鞑子有没有再来捣乱啊?”,彭岳坐定了,便关心起了大同的战事。
“这倒没有…”,曾铣不紧不慢地呷了口茶,“他们上次在这里吃了大亏,自然是不敢轻易再来了,俺答也不傻…”,曾铣说罢,便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道甘肃镇的防务情况怎么样?”,曾铣盯着彭岳问道。
“那里的情况…自是比不得宣府、大同…不过也还好吧…”,彭岳故意不去看曾铣的眼神,“我已经把杨博留在那里,帮忙照看管理甘肃防务了…”
“如此看来,那甘肃镇的防务情况应该好不到哪去…”,曾铣将茶杯放到了桌上,故意发出了些声响,“那仇鸾在甘肃镇,怕是没有那么尽职尽责吧?”
“其实还好…”,彭岳讪讪答着,“高台之战,仇大人也是出力甚大…”
彭岳虽然为仇鸾解释着,不过一想起他战前那副想要先去取火器的推脱的样子,便不觉来气。自己之所以这样袒护仇鸾,还不是为了仇青歌?
“是么?”,曾铣冷笑道,“那倒是令我对他刮目相看了。”
彭岳听了,也不好说什么。自己虽然对仇鸾不怀什么好感,但不明白曾铣为什么对仇鸾有那么大的偏见。
“仇鸾在这甘肃总兵的任上,还不是袭了他父亲的恩荫?”,曾铣脸上露出一股鄙夷之色,“他根本不配做这个职务,于任上贪污受贿,避战自保的事多了去了…只不过都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每次向皇上上奏,皇上都不太当回事…”
曾铣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悠悠说道,“他最好别犯什么大错,不然我定会好好参他一本!”
彭岳刚才还想为仇鸾说几句好话,改善一下曾铣对仇鸾的看法,可是听曾铣这样一说,自己便也不好言语了。
“彭大人可要分清善恶,不要因为小人污了清名…”,曾铣这次倒没有看彭岳,只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确实,彭岳对仇鸾的态度,对于曾铣来说一直是个心结,虽然彭岳向自己解释过,可曾铣还是不放心,怕彭岳与仇鸾有染,尤其是刚才彭岳对仇鸾非常明显的言语袒护,让曾铣对彭岳更不放心。
“啊…这是自然,我只求为国效力,并不会妄作他想。”,彭岳听曾铣说的那么直白,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他心知曾铣和仇鸾的矛盾是化解不了了,只盼着仇鸾千万不要犯什么大错误,不要和曾铣反目成仇。
“不过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是处于被动防御的地位。鞑靼若来犯边,我们便抵抗。他们不来,我们才有安宁和平的日子。”,曾铣见彭岳神色有些不悦,便转移起了话题。
“确实如此…”,彭岳也为此事深感忧虑,尤其是经过高台之战,见到城破之后的惨状,更是不满现在被动防守的地位,“不知曾大人有何良策?”
“我想上奏皇上,希望他能够同意我收复河套…”,曾铣一副坚定的态度。
“此举万万不可!”,彭岳还没等曾铣说完,便打断了他的话。
“为何?”,曾铣话语中也带着些怒气,“彭大人,你为何总是反对收复河套之事?”
“我不是反对收复河套…”,彭岳见曾铣有些生气,自觉有些委屈,他何尝不想收复河套。让百姓能够免于战火之苦。
“曾大人,你不要误会,我心里也期盼着能收复河套,只是…只是我明白皇上的心思,皇上定不会同意收复河套之事。如果贸言收复河套之事,恐怕会触怒皇上,对您…也是不利啊…”,彭岳有些忧虑的说道。
“这自是不必担心…”,曾铣听到彭岳这样解释,便也明白了彭岳一直反对收复河套,原来是出于对自己的一片好心,便也不好怪责彭岳了。
“只要我向皇上说明这收复河套的种种益处,皇上会同意的,我有把握说服皇上。”,曾铣笑着说道。
彭岳心知此事是劝不住曾铣了,只能在夏言那里打主意了,“那此事以后再议吧…”
“彭大人万不可再此事上糊涂,早一日收复河套,我大明百姓便多一日的安宁…”,曾铣皱着眉头说道,似乎在为彭岳的固执有些生气。
就在二人在屋内一阵沉默,有些尴尬的时候,一个士兵却急匆匆地冲了进来,“大人,白登县告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