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哥的马蹄正在抚摸梅妹的鹅掌~建议一整只吃,半只可能吃不饱…
男童身上穿着一件脏污小袄,白嫩的手掌上满是污泥伤口,正哆嗦着手坐在半开的窗户口抄写经书,那簌簌的秋风顺着窗缝渗入,几乎吹干了男童身上那带着污水的小袄,以至于那男童冷的直打颤的小身子在苏梅眼中被看的一清二楚。
“穗香,去将我前日里从宫中得的那双虎头鞋拿来。”这边老太太训斥完了徐婆子,又抱着苏梅唏嘘感叹了一番,才赶紧招手对站在一侧的穗香道。
“是,老太太。”穗香软软应了一声,从内室橱柜之中拿出那双缀着四瓣斗大随珠的虎头鞋。
这虎头鞋为当今皇后所赐,双虎圆眸分别为一颗随珠分半而缀,那两颗随珠龙眼大小,可在暗夜之中散发荧光,小孩再喜不过。
“来,我给娥娥穿上……”老太太抱着怀里肉滚滚的苏梅,小心翼翼的替她穿上手中那双虎头鞋。
苏梅窝在老太太怀中,一副乖巧模样,好似完全没看到那跪在老太太下首处正朝着自己挤眉弄眼的四个泥猴。
隔空蹬了蹬自己穿上虎头鞋之后的小脚,苏梅那张白嫩小脸之上欢喜非常,她笑嘻嘻的从老太太的罗汉床上爬下,晃着圆滚小身子绕着那四个泥猴跑了一圈,然后突然身子一转,趁着丫鬟婆子不注意,直接便穿过珠帘,朝内室之中跑去。
内室之中,马焱正捏着手中的狼毫笔跪坐在软垫之上罚抄经书,一张白玉小脸上虽沾着干硬污泥,但却是满满严肃神色,即便是身子被冻得瑟瑟发抖,也丝毫不影响他那一手使转如环的流畅字体。
“哗啦”一声,马焱身上突然扑上来一个香软的粉团子,他那抄写到结尾处的经书,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而多了一条又长又粗的墨色划痕,直接便将那页白纸黑墨一分为二。
被冻得僵直的小手捏着手里的狼毫笔,马焱垂首,看了一眼那窝在自己怀中正仰头看着他的小苏梅。
苏梅从小是个美人坯子,十三岁那年,便已经艳冠汉陵城,汉陵城中曾有传言,绝色者,绝一代之丽也,然苏梅的绝色不止在于皮肉,而在于那股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颜色之艳,那股浑身雅艳之气,丰盈而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妖媚的令人窒息。
“四哥哥……”粉雕玉啄的小人儿声音细糯,说话时奶声奶气的,那绵软的小身子暖乎乎的贴在马焱身上,似乎还透着一股子浓厚的奶香气。
“四哥哥来看娥娥的新鞋子……”苏梅一边奶声奶气的说着话,一边使劲的掰着自己的小短腿往马焱身上蹭。
马焱冷着一张小脸,目光微眯,漆黑双眸之中平静无波,只伸手轻轻的拨开那黏在自己身上的苏梅,然后在书案上重新铺好纸张,继续抄写经书。
苏梅被马焱一拨,扑腾着两条小短腿,裹着腰襦的圆胖小身子直接便坐到了地上,震起一阵玎珰翠环轻响之声。
那绣着精细鎏边的裙裾在厚实的地毯上微漾开来,露出苏梅脚上那双虎头鞋,苏梅没有穿罗袜,白生生的一截脚踝圆润润的好似藕段一般,配上那双小脚,可非常。
“四姐儿,怎么跑进来了?”这头,穗香看到跌坐在地的苏梅,赶紧撩开珠帘走了进来,伸手将她从地上抱起道:“这地方凉,咱们去老太太那处……”
“不,娥娥要与四哥哥在一处……”苏梅被穗香抱在怀里,还在使劲的蹬着自己的小短腿,努力朝马焱的方向靠过去,
“你个鬼精灵,可是又要欺负你四哥哥,昨日里骑着人在院子里爬了一圈子可还不够?”穗香好笑的伸手托住苏梅的小短腿,声音细细道。
听到穗香的话,苏梅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正坐在书案前抄写经书的马焱,只见那白纸上原本流转如环的字体此刻便的狰狞锋利,好似一把利剑一般直戳苏梅心口。
暗暗咽了一口口水,苏梅僵直着一张白嫩小脸被穗香抱回了老太太处。
上辈子,苏梅确实是没少欺负她这个所谓的四哥,只因她这个四哥不是她真正的四哥哥,而是她三叔父认得一个养子,嫡庶尚有之分,更何况这养子与亲生子,所以马焱在这文国公府之中自然也被人瞧不上,苏梅与她一众堂哥堂弟自小到大不知变着法的欺负人多少回了。
马焱的生父是长公主府的一名侍卫,那侍卫与苏洲愉颇有些私交,不知何故,暴毙而亡,因不知生母是谁,所以孤苦无依的马焱在三岁那年被苏洲愉领到文国公府之中,自此便顶着三房四少爷的名头住了下来。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四堂哥,一个低贱侍卫之子,最后竟会变成那权倾朝野的宠佞之臣,辅佐幼帝,代掌龙印,一朝冲天。
“娥娥,快过来……老祖宗抱……”斜靠在罗汉床上,老太太伸手将穗香怀里的苏梅接了过来。
伸手揉了揉苏梅那穿着虎头鞋的小脚,老太太眉目微动,那双细长的丹凤眼漫不经心的往内室之中看了一眼道:“去把里头的窗子关上……”
“……是。”穗香顺着老太太的目光往内室之中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走进内室之中将那透着冷风的窗子给关上了。
“端个手炉过来。”老太太抚了抚苏梅那泛着冷意的软嫩小手,抬首对刚刚走到自己身侧的穗香道。
“是。”穗香应声,片刻之后端着一八角铜制手炉从内室走出。
老太太伸手接过穗香手里添了碳火的八角铜制手炉,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到苏梅的怀里道:“娥娥抱着,暖和……”
抱着怀里那对于自己来说十分硕大的八角铜制手炉,苏梅仰着小脑袋蹭在老太太的怀里,奶声奶气道:“娥娥抱炉……老祖宗抱娥娥……暖和……”
“好……娥娥真懂事……”欢喜的抱着怀里的苏梅,老太太蹭着苏梅那绵软的小身子欣慰道:“娥娥也知道心疼老祖宗了……”
“疼……娥娥疼老祖宗……”苏梅在老太太扭了个身子,伸出白嫩肉手软绵绵的握住老太太那带着细纹的手掌。
上辈子,苏梅被那突然出现的真嫡女打闷了头,浑浑噩噩的被送进了宫,关入那教坊司之中,直至到死,都没再见老祖宗一面,但苏梅想着,既然那真嫡女已经回来陪在老祖宗身边了,老祖宗应当也是很开心的吧。
“娥娥真乖……”老太太一边抚着苏梅说话,那双丹凤眼一边往下首处那四个泥猴看去,只见那四个泥猴跪久了,小小的身子都开始七倒八歪起来,撑不住的要倒地。
“穗香,把里头的焱哥儿叫出来。”
“是,老太太。”
穗香从内室之中领着马焱出来,苏梅缩在老太太怀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小脑袋往外瞧去,一眼对上马焱那双漆黑暗沉的双眸,明明只是一个六岁多的孩童,但是苏梅却不知道为什么,只看了一眼,感觉自己心里发虚的紧,赶紧又将那半个小脑袋重新缩回了老太太怀里。
马焱规矩的顺着那四个泥猴跪在末尾,低垂着一张苍白小脸,一言不发。
“焱哥儿,是不是你先动的手?”老太太端起身侧的香茗轻抿了一口,声音低哑道。
马焱静默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是。”六岁多的孩童,说出口的话却是带着一股阴暗沉色,听在耳中,只让人感觉神经发麻的紧。
“既然如此,那老祖宗刚刚罚你抄经书,你可有不服?”放下手里的雪盖蓝茶碗,老太太那双凤眸微眯,气势陡现。
“没有。”马焱依旧低垂着脑袋,一副不卑不亢的小模样,那掩在宽袖之中的手掌却是不由自主的暗自又攥紧了几分。
静看了马焱片刻,老太太不着痕迹的轻叹一口气,小小年纪却戾气横生,抄了这小半年的经书也压不下去……
鼻息之间的玫瑰香气愈发浓重了几分,马焱不着痕迹的往侧边挪了挪身子,便见从外室走进一丫鬟,小心翼翼的托起苏梅软绵的身子置于他身后的软榻上。
马焱与那软榻靠的极近,只要他微微侧身便能靠到那软榻裹着棉条的边缘处,浓郁甜腻的奶香气随着苏梅细软的呼吸声而源源不断的充斥在马焱的鼻息之间,比起那让他烦躁的玫瑰香味更加的让人心神不宁。
“唔……”许是觉得热了,苏梅伸着小腿踢开了那丫鬟盖在她身上的小被,翻着屁股转了个身。
感觉到那被踢到自己手肘处的绵软小被,马焱捏着狼毫笔的手微微一顿,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狼毫笔,抬手端起了身侧的茶碗。
随着马焱端茶的动作,那小被从他手肘处带起,被他用巧力一掀,重又覆上了苏梅撅着屁股的小身子。
轻抿了一口手中已然凉透的茶水,马焱面无表情的将那茶碗重新置于书案上,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面前的苏娟巧,然后又拿起那只放置在笔搁上的狼毫笔继续抄写经书。
坐在马焱对面的苏娟巧缩着小脑袋,面前摊着一张满是墨渍的大字,慌张的收回那落在马焱脸上的视线。
柱帘被撩开,丫鬟又进来挑了一次暖炉,在看到蜷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苏梅时,弯腰替她掖了掖那盖在身上的小被,才提着裙摆出了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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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香淡淡,暖风软软,苏梅是被吵醒的,她躺在软榻上用力的睁开一双朦胧水眸,便见马焱身侧围着一圈哥儿,正扯着嗓子大声嘲笑嚎叫着,那刺耳的笑声惹得她还未回笼的思绪一阵烦躁。
“扶桑园里头的绿云与我说,焱哥儿今早遗溺了,还拿茶壶倒了水在床铺上头……”宣哥儿翘着小脑袋,一边努力的嘲笑着坐在书案前抄写经书的马焱,一边朝着坐在软榻上发呆的苏梅道:“四妹妹你说,拿个茶壶在床铺上倒点茶水,这般拙劣的技巧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呢!哈哈哈……”
宣哥儿一笑,跟在他身侧的顺哥儿与成哥儿也是开始叉腰大笑起来,震的这原本静谧安详的内室之中平添多了几分聒噪。
苏梅坐在软榻上虎着一张白嫩小脸,耳边嗡嗡的回荡着宣哥儿刚才说过的话,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拙劣?
板着一张小肥脸费力的从软榻上挪下来,苏梅赤着一双小脚踩在厚实地毯上走到书案边,一手一个的从青瓷小碟之中抓起两块玫瑰酥,然后踩在软垫上爬上书案,在书案上站直小身子之后举起双手,一人一个的将手里的玫瑰酥塞进了宣哥儿与顺哥儿笑的大张的嘴里。
“啪啪……”拍了拍自己沾着碎屑的双手,苏梅朝着两人瞪起一双圆眼,裹着袄袍的圆滚小身子高高拱起道:“瘪嘴!”
听到苏梅那奶声奶气错了音的话,马焱抄着经书的手一顿,深沉的目光从面前的经书上慢慢往上挪移,落到她踩在书案上的一双白嫩小脚之上。
因为宣哥儿与顺哥儿过高,所以苏梅即便踩在书案上,与他们对视时都是垫着脚尖的,那不稳的一双小脚掩在袄裙之下若隐若现,在马焱面前不稳的前前后后晃动着,好似两块软绵的糯米糕,香香甜甜的浸着奶腻味。
看着那两只生嫩小脚,马焱握着狼毫笔的手不禁微抓了抓,双眸微暗,似乎都能想象出那两只小脚握在自己掌心时的绵软触感。
一旁的成哥儿看到嘴里各被塞了一块玫瑰酥的宣哥儿和顺哥儿,一双呆滞的虎目呐呐看向苏梅,声音粗粗道:“娥,娥娥妹妹,我,我也想要玫瑰酥……”
听到成哥儿的话,苏梅弯腰又从那书案上攥了一块玫瑰酥在手里,然后直起身子递给成哥儿道:“喏,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