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嘶嚎,与巨螳螂对峙的兽面对着比自己大上数倍的妖兽,竟毫无惧色,如同闪电般向上一扑。那螳螂不知为何却不住后退,身前双剪狂舞之下,数道白色闪电,齐齐朝兽劈下。
就在丁修蓦然色变之时,兽竟人立而起,一双平日里灵动的双目黄芒大盛,跟着一声怒嚎,从嘴里喷出一片红霞,直接破入白色闪电之中,正中螳螂的双目。
在丁修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兽身躯散发出淡淡的三色光彩,配以红霞黄芒,一派威风霸气,显现出其灵兽血脉的真实面目。
随着兽的再次前扑,那双目受损的螳螂两肢快似闪电般的连续挥舞,以防兽的出击。不过,眼睛受伤使得巨大螳螂睁目如盲,两片羽翅疯狂乱扇,带着它像无头的苍蝇般乱冲乱撞。
几番挣扎,其狂舞的气势稍一松懈,兽立即喷出红霞再击中巨大螳螂,竟直接将其头部以霞光化去,只余那硕大的身躯仍在直立抖动不休。
螳螂无头躯体再挣扎片刻,四肢乱蹬乱踹一阵无力倾倒,兽这才怒啸一声冲至其身边,狂吠数声,最后垂头带有哀伤之意回到丁修身边。此时,它身上的华彩尽去,一如先前那般模样,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皆是诸般幻像。
惊喜交集的丁修轻抚兽的两只角,将其拥在怀里好一番抚摸。凭他千猜万想,也绝想不到兽这般幼却能施展如此威力的红霞。虽然这螳螂的来历极为可疑,但兽带来的意外之喜瞬间盖过了丁修心中的好奇,立时抛在了脑后。
善后的事情则非常繁琐。丁修逐一将村民的每一具尸体都堆于一处,以灵符化为火龙,俱都焚之。兽不断绕着火堆打转,不时发出阵阵的哀鸣,使得丁修同样难过的心情更加沉重。细细寻思,再次浮想起兽宰杀巨大螳螂时产生的疑惑,他起身来到巨大螳螂的毙命之处。
死气沉沉的村庄空敞地带,在夜晚的来临中显得份外凄冷,丁修来到此处,竟发现那巨大螳螂的尸身俱都不见。在其毙命之处仔细探察,也无半痕迹,显示出村庄内正有着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极有可能有修真者存在。
丁修面色清冷,没有半惊异之色。在灵叶涧内数年的历险,使得他面对异变没有丝毫的慌乱。心随意动之中,神识如海潮般四处散开,搜查村庄的每个角落。
忽然,丁修的眼眸蓦地收缩,眼神之中显露出几丝凝重,略一沉吟,才身形飘动,借遁光朝着村庄偏临村路的一所村居潜去。
村路一旁的一所孤零零的村居外,两只猫头鹰立于这民房的屋一角,瞪着溜圆的双眼,不时扫视着茫茫夜色中的一景一物。丁修在此已经打量村居多时,深知村落里的种种怪事,必和此间民居内的主人有关。
民居内有灯光燃起,窗棂之上,显现的却非是某个修士的身影,而是一具螳螂外形的影像。
诡异的影像并未让丁修有半分异动,他的神识已经感知到屋内有异样的灵力波动,在其中的,至少是个筑基后期,与自己同等修为的驱兽高手。
窗棂之上,那螳螂外形的影子忽地晃动起来,不时舞动着有力的双肢,飞快的绞剪着。丁修目现冰冷,从村子里的角落中一闪而出,迈着有力的步伐一步步朝着民居走去。
两只猫头鹰突然发出极为刺耳难听的鸣叫,丁修眼不都望直接抛出两枚灵符,却见两条火龙分别朝那两只猫头鹰扑去,在它们才堪堪展翅之时,便一只将其吞下,化为灰烬,没有留下只毛片羽。
民居内的灯光忽灭,不片刻,木门缓缓张开,豁然是不久前被兽以霞光化去脑袋的巨大螳螂,慢慢探出身躯。
“阁下不用装神弄鬼,还是出来与在下一见,清屠村的缘由,否则别怪在下出手无情,连招呼都不打。”
丁修面对表情,头之上却现出九道冷辉。这月光斩自丁修突破中期晋级后期之后,便可随意驱使其中九枚冷月弯刀,其展现的威力较之当初只能施展六枚却又大上许多。
月光斩现出的九道冷辉与夜空中的半边弯月交相辉映,现出清冷的煞气,直朝民居内的窗棂逼去,木制的窗棂被煞气灵波一击之下立时碎裂,片刻之后,现出一个面目阴森冷酷的黄衣中年男子。
此人一现身,便冷冷喝道:“道友不觉得自己太咄咄逼人了吗?在下此间作法,关卿何事,何不一走了之,落得眼不见为净,胜过平白惹来杀身之祸。”
丁修嘴角现出几分讥笑,但双目中却显出几分杀机。他盯着黄衣人淡淡应道:“此间无辜村民,何罪之有,竟平白遭受无妄之灾。天地清明,阁下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冷笑数声,那黄衣人缓缓道:“道友何方人士,敢来管在下的闲事。难道不知在下驱使的灵物,正是万兽山庄的招牌门面吗?”
“万兽山庄?”丁修一听之下心中一动,不由想起昔日首次进入灵叶涧,所遇到的两名劫夺雾冰花的男子。据紫府的两个门人讲,此二人可不就是万兽山庄的弟子。
心有所想,丁修表面却不动声色。见丁修毫无分惊异,面上也无半异样,那黄衣人反倒心惴惴的,暗自嘀咕起来。
暗思片刻,心似电闪,黄衣人略一拱手道:“在下乃是万兽山庄门下黄永发;不瞒道友,本人在此意欲炼制拘魂幡,却不料所拘的妖兽,偷跑出去,造成了屠村的举动。刚才见到妖兽被毁,心疼则个,故把其尸骨俱都拣回,加以淬练,不想有此误会,还请道友原谅则个。”
黄永发一番话完,觉得自己的礼数尽到,对方怎么也应该有个反应,岂料,对面这个青年只是静静站在那里,既不答话,也不言语,只是一双冰冷的眸光紧紧盯着他在瞧。
初时,黄永发还嘿嘿冷笑,觉得对方相当不识抬举,居然敢不回应自己的解释。但时间一久,那青年的目光便有如芒刺在背,让他份外不自在。对方的修为与自己相仿,如果真的动起手来,殊死难料,他虽然颇为自信,但却不得不加上数倍心。
接连试探着询问丁修的来历,可惜这个凭空惹来的对手,根本没有要回答他的意思,只是冷冷的望着他,黄永发越站在这里越不是滋味,越呆在这里越发毛,一缕灵知突然显现,他猛然间发觉自己已然败了,只是这份守静的功夫,就绝对不是这位青年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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