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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章

山河纵我 明日当歌 2346 2024-11-16 16:30

  “但是。”李宁顿了顿,整理一下思绪,“孟子性善论只是论证了人的天性中自带善良或者是说利他的一面,而可以忽视了人性中性恶也就是利己的部分,其核心目的是劝诫世人的行为往“向善”的方向发展。

  而后世“性善论”的观点,逐渐将人性中的善于恶极端对立起来,认真“善”是人性中所天生,“恶”是后天环境和教育所影响。

  这类说法从“目的论”的角度来说是先进的,但是从“因果论”的角度来看,扭曲了人性“善”与“恶”产生的自然顺序,因此并非对人性科学的解释。”

  “竖子安敢言。”那先生听了,脸都沉了下去,“若依尔所言,当何如?”

  “先生可闻荀子之信恶论。”不等那先生答,李宁便接着道:

  “《荀子·性恶》中有云:人之性恶,其善者伪也。

  今人之性,生而有好利焉,顺是,故争夺生而辞让亡焉;生而有疾恶焉,顺是,故残贼生而忠信亡焉;生而有耳目之欲,有好声色焉,顺是,故淫乱生而礼义文理亡焉。

  然则从人之性,顺人之情,必出于争夺,合于犯分乱理,而归于暴。故必将有师法之化,礼义之道,然后出于辞让,合于文理,而归于治。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故枸木必将待檃栝、烝矫然后直;钝金必将待砻厉然后利;今人之性恶,必将待师法然后正,得礼义然后治,今人无师法,则偏险而不正;无礼义,则悖乱而不治,古者圣王以人性恶,以为偏险而不正,悖乱而不治,是以为之起礼义,制法度,以矫饰人之情性而正之,以扰化人之情性而导之也,始皆出于治,合于道者也。今人之化师法,积文学,道礼义者为君子;纵性情,安恣孳,而违礼义者为小人。用此观之,人之性恶明矣,其善者伪也。”

  “荀子的“性恶论”比之孟子及后世的“性善论”更加全面,其目的与孟子的“性善论”一样强调将人心导向“善途”,从而维护社会秩序。

  不过荀子“性恶论”在对人性疏导方面,更强调后天教育和约束的意义。”

  “可笑,若人人生来便是恶,便是再如何规范,也不会是如今好人多恶人少?何况若人性本恶那又人类之处又如何向善。”那先生鄙薄斥道。

  李宁瞅了瞅他,“先生此言差矣,我并非完全认可性恶论之说,只是做一比较,不论是性善论亦是性恶论都各有偏颇。”

  “人一出生,便有欲望,饿了就要吃饱,冷了就要取暖,累了就要休息,渴望得到别人的关注,有争强好胜之心等等。

  从佛法观点来看,欲望从伦理角度可分为善、恶、无记三性。其中,善的欲望需要发扬,恶的欲望需要压抑,而那些非善非恶的欲望,本身虽没什么过患,一旦和烦恼相应,就会介入恶的成分而变质。

  孩童做错事甚至杀人犯法,大人都说他们什么也不懂。

  的确,正因为孩童不懂善恶之别,无敬畏之心,凭己心做事,所以肆无忌惮,大人看了残忍之事在孩童眼中不过是游戏玩乐。

  若是从本性来讲,那便是恶,故而有性恶论之说。

  人类为何需要教化,教导人人向善,不就是因为孩童什么也不懂吗?”

  “正是因为孩童出生什么也不懂,一片白纸,所以才需要后天的教育引导向善,这如何以证明性恶论。

  即便是天性善良之人,若是身处恶人之中亦会被后天教坏,岂不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先生反驳道。

  “先生所言有理。”李宁笑眯眯的应和一句,反而被瞪了。

  “依我所见,从人的自然属性来看,我们的天性本身就烙印着从心所欲、懒惰好利、贪婪妒忌等“恶”(利己)的一面,同时也天生自带着希望同类好,舍得牺牲自己利益,同情他人的“善”(利他)一面。

  人类天性中的善恶是包裹在了一起,烙印在我们的基因之中的,我们并不能确切地知道究竟“善良”的一面会战胜“邪恶”,或者“邪恶”的一面会战胜“善良”,甚至不知道激发出这些“善恶”的具体因子。

  但是通过无数的故事告诉我们,人一味地坚持善良(利他),大概率会成为一个没有个性的老好人,一再牺牲自己的利益,也会使自己的内心受到暗伤;人一味地坚持邪恶(利己),大概率会失去所有与外界的链接,使自己在精神上变得过于孤独,同时大概率会使周围的环境变得更糟。

  因此,人生在世总要好好地平衡天性中“善良”与“邪恶”的尺度,做到既能利他,使世界变得更好,又能利己,使自己成为所在集体中出色的一员。

  所以“性善论”和“性恶论”目的都是通过教人向善,从而创造更多的集体利益,但是从论证人性的根源上都有片面之处。”李宁总结道。

  “所以?”那先生耐心的听完,然后问。

  所以什么。李宁眨眨眼,看着先生不善的脸色,想了想,道:所以“性善论”和“性恶论”两种说法都是正确的,又都是片面的。

  用佛洛依德的“心理动力论”解释,“性善”是对应“超我”层面,而“性恶”是对应“本我”层面,“超我”与“本我”共同作用于人类表层认知,形成与现实世界联系最为紧密的“自我”,所以“性善”和“性恶”都是人类自然属性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左右逢源,答非所问,小小年纪,安敢言圣人之论。”先生冷着脸一字一句的说。

  李宁不乐意,怎么就是答非所问了,“先生此言有失公允,是先生问我如何看待性善论,而非我要质疑圣人之言,我只是说出心中所思所想而已。”

  “竖子狂妄。”那先生沉下脸,呵斥道,随后抬手,李宁有了不好的预感。

  “先生容禀。。”

  “滚!”

  那袖子一甩,仿佛一阵狂风把李宁卷出去,连带门都哐哐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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