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父母带到二楼,洗去了风尘仆仆,宁茹雪便提议道:“爸,妈,你们也难得过来一回。今天我就带你们尝尝安元最有名的特色饮食,所以这一顿饭我来安排怎么样?”
二老不停地打量着二楼的布局,对于宁茹雪的提议挥挥手道:“怎么都行。”
不多时,宁茹雪开出皇冠,费琴上了副驾,宁博端坐在后面。车子开出了很久,车上竟然无人话。这对于一家子人来,简直太诡异了。
但宁茹雪只是微微一笑,对于这样的情况,她再熟悉不过了。八成是二老又遇到了牛的问题,这才谁也不理谁,跟个孩子没什么两样。
想到这里,宁茹雪不由唏嘘苦笑。在外人看来,她从生活在如此优越的高知家庭环境中,应该是备受溺爱和娇生惯养的。
然而事实却恰恰相反,宁茹雪从接受的就是最为严苛的教育和要求,不仅如此,她还很早就学会了在父母之间周旋的技巧。因为这二老,各持身份,有时候闹僵起来,死了也绝不会相让。
父亲宁博端,工程院院士,在计算机领域堪称业界泰斗。而母亲费琴,着燕工大无线电学院副院长的名头,主持的研发项目列属86计划的重方向之一。
如此盛名的两位教授,在各自的科研领域习惯了掌握强势的话语权,所以在家里偶尔杠上的时候,必然是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宁茹雪打破沉默道:“爸,妈,我跟你们一个很有意思的人。”二老露出倾听的神情,宁茹雪续道:“这要从我电脑吧开业惨淡时起……”
接着宁茹雪便把从巧遇吴毅开始,一直到如今电脑吧业务火爆的前后经过娓娓道来。她知道,吴毅这样的天才学生一定会触动二老的爱才之心,勾起他们的谈话欲。但她不知道的是,二老此刻牛的症结所在,偏偏就是吴毅此人。
“雪,你吴毅这人,只是个高二的学生?”宁博端皱着眉头道。
宁茹雪头。
“那么上次的那篇《未来人类的网络生活》真的是出自他之手?没有别的什么人代笔?”宁博端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爸,这事错不了。吴毅现在就在电脑吧住着,每天晚上用功的时候,我都看在眼里呢。你还不信的话,我这儿还有他刚刚写好的几篇专利,准备在国内和美国同时申请授权呢。”
“快给我看看!”宁博端迫不及待地道。
宁茹雪指了指旁边的文件袋道:“就在那袋子里,妈,你递给爸。”
费琴拿起文件袋,递给宁博端,转头对女儿道:“雪,这吴毅在你的生意上帮了这么大忙,你可不能亏待人家。”
“妈,我都知道。事实上,虽然我给他钱,他都拒绝,但是我单独开户给他存着呢。怕就怕,他看不上我分给他的这钱呢。”宁茹雪秀眉微蹙地道。
费琴头道:“他看不看得上,是他的事。你怎么做,是你的事。你始终要记住妈跟你的那句话,凡事但求无愧己心。”
这时,后座上宁博端突然一拍大腿道:“果然是个真材实料的天才,有想法,更脚踏实地。难得呀难得!”对于天才,宁博端见得多了,但像吴毅这般妖孽的,倒是第一回。毕竟国内的计算机发展环境摆在眼前,就算再天才的好苗子,也不能摆脱环境的桎梏。
可是吴毅偏偏就能跳出国内落后发展的局限性,提出大胆而又切实可信的发展预言,这些都在他的文章里体现无遗。
费琴白了老头子一眼,试探着道:“雪,依你的观察,这个吴毅更倾向于在哪个方向发展?计算机,还是无线电?”
听到这里,宁茹雪再看看父亲也一脸关注的表情,心里顿时全都明白了。
“爸,妈,敢情你们今天来,不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女儿,而是为了吴毅来的?”宁茹雪的语气带上了微微的撒娇,无奈二老等着她的答案做选择,只好讪讪地笑了笑,算是间接承认了。
接着费琴解释道:“我和你爸都想把他特招进来做助手,以他文章中展现的洞察力,将来一定会有很大的发展。现在问题是……”
宁茹雪笑着打断道:“问题是你和爸都想要这个学生呗,我早看出来了。不过爸,妈,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他只志在某一个方向呢?恕我直言,以他这两篇序言的发表来看,他似乎利用某个特征将二者统一起来了。”
二老顿时怔住了。
良久之后,宁博端方才叹气道:“老太婆,这回看来是咱俩太冒失了,幸好有雪醒了我们。”
宁茹雪看着二老的表情道:“你们不打算找他了?”
二老异口同声道:“不找了。”宁博端接着道:“不过你在适当的时候,跟他提提我们。将来他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来找我们。这样的人才,我们不能冒然去主导他的创新意识,但可以尽力给他帮助。”
费琴附和着头。
“好吧,爸,现在他就需要帮助。我看他在个人网页上挂了广告,是希望招揽一些搭建门户网站的生意。你那边肯定看不上这苍蝇肉,不如顺手引荐一下?”
宁博端笑道:“你呀,也罢,就当是老爸替你还人情了,我会留意的。”
费琴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发丝道:“还有件事,雪,你是不是可以找个新男朋友,开始新的生活了?”
宁茹雪陡然一怔,皇冠车差失控。最后时刻她极力镇定下来,将车子停在了路边。二老一看女儿这状态,心下不由齐齐叹息,看来那件事的影响还是没有过去。
车厢内陷入了沉寂,良久之后,宁茹雪才平静地道:“爸,妈,其实我最近一直过得很充实。若不是你们提起,我好像已经将过去的事情忘了。但要什么时候我可以重新开始,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我觉得,就这样生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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