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眸子顿时盈满了泪水,她的声音也有些抽噎了,“你怎么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以为她还没察觉到自己的伤势,南宫萧还想着隐瞒。她的泪水,实在是叫他不安心。不忍、不舍得她有这样的表情。
他要她幸福,要她随时随地都乐不自禁。
“我没事。”
“还说没事,都流血了……”颤抖地移开南宫萧妄想遮掩伤口的手,已浸红了白袍的鲜血印在了水乐乐的眼前。“你……受伤了……”
鲜血,沾湿了水乐乐的手。
看着那醒目的血迹,泪已潸然而下。
“他要是不受点伤,怎么能让父亲放心地把你交给他?”不知何时,一袭喜服的上官砷已站立在了他们的身后。
“哥哥,你的话,我听不明白!”
真是的,南宫萧都受伤了,他还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哼,要不是为了助你灭掉那蓬莱仙人和皇上,她的夫君怎么会受伤!如今这世道,倒真是好心没好报了!
上官砷冷哼道:“放心吧,他还死不了。”
他还死不了……
这是什么话!
“哥哥!”
上官砷将手中的治伤药丸递给了南宫萧,“我从洞房里移了‘春宵’的时间来给你送续命的治伤药,也算是对你为我请兵的谢礼。”
说完,上官砷便要走。
“哥哥,我的夫君是怎么受伤的?你把他健康地借了去,现在还给我的人,却是鲜血泠泠的样子,就一粒药丸了事了?没这么便宜!”看着上官砷,水乐乐不悦地斥责道。
上官砷一愣,南宫萧的面容上则是痛苦与喜悦参半……
她,在担心自己,由衷地担心自己。在为自己鸣不平?
她的心里,真的有他。
“他不是为我的军国大事受伤的,那一剑,是他为父亲挡下的。”上官砷回转身笑着,“在不知道父亲的身份的情况下,他不惜用血肉之躯来救下另一个人的性命,正是因为这,我们桀骜的父亲在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他是上官家的女婿。”
风的声音,越来越动听了。
风声里,上官砷离开时未说完的话继续飘进了水乐乐的耳中……
“还好,你已经是我妹妹的夫婿,你的心里装满的也是她。不然,今天成婚的人,该换成你了。依父亲的性子,今日这喜堂,必定会演变成你娶我妹妹的礼堂。逼婚,哈哈……”
最后这段话,上官砷是冲着南宫萧说的。
水乐乐柔柔地笑着,偎依在了南宫萧的怀里。
风刮得很肆意,雪也下得更大了。偎依在那温暖的怀抱里,她一点也不觉得冷。
心,被什么东西塞得满满的。
好暖,好暖。
大都的第一场雪下了三天,终于现出了耀人的明媚。一连三日的大雪,宫里宫外早已积雪甚厚。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三日的阴霾里,皇上已然节节败退,成了上官砷的瓮中之鳖。而蓬莱仙人在见到恭亲王的那瞬间的惊怔之后,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因为自己沦为了阶下囚,竟然引刀自吻。
华贵妃愣了。
苏河怔了,半响,才叫着“师父!”
风雪中,苏河的声音颤抖,埋膝在雪地里。那纯白色的衣袍和雪一样的颜色,俨然,与雪融为了一体。
他抱着蓬莱仙人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宫外。
西哩没有说话,默默地跟了过去……
这个孤独的男人,她已发誓要陪在他的身边,一生一世。不管他的心中有没有他,她也定然不弃他于不顾。
自从,在喜堂上见到一身喜服的上官砷之后;自从,水乐乐声泪俱下的对南宫萧表白之后。她就知道,她和他是同一类人。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谁,也离不开谁。
如果,我们都能忘却过去。
苏河,请让我来爱你。
众人的眼神都看着离去的苏河和西哩,谁也没有注意到,男人身边的美丽女人眼中的一滴泪水。
那滴泪水,无声地落到了雪上。
温热的泪,化了一汪雪水……
苏信,一路走好,去找芨离吧,她在等着你。
这一世错过,来生,我们再相聚。
对不起,我的爱,从未属于过你。
男人拥紧了她,有低沉而轻柔的话传进她的耳中,“汐儿,都是因为我,他才沦落成今天这样,死了,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今天而起的杀戮,只因,我的爱。原来,蓬莱对你的情,一直都不比我的少。”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在了男人的身上。
“王爷!”
华贵妃突然跪在了残留着雪的石阶上,“请王爷对皇上手下留情……”
上官砷的眉微敛,冷言道:“后妃不可参与政事,今日视你无知,本王不怪罪!”
“王爷,臣妾不求其他,只求王爷保皇上的性命。皇上……他也是您的兄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上官砷冷哼,“你是说本王嗜杀成性了?”
“臣妾不敢。”
怀里的新婚妻子拉了拉上官砷的衣角,上官砷微微地一笑,全然看不出前一刻的他还是满面怒容,“爱妃要替华贵妃和皇上求情?”
女人迎视着他的眸光,说着无关的话,“我……已经有了你的孩子。”
上官砷大喜,传道:“翰林大人!”
“臣在。”
“立时拟旨意:赦免皇上无罪,此乃奸人挑拨!摄政王之子即将诞生,大元举国同庆三日。皇上禁足一月,华贵妃近身侍侯。侍侯有功,解足之后,帝即刻册封华贵妃为后,此生将其善待,终老余生!”
“臣领旨!”
看着怀里女人的笑靥,上官砷凝眉,“如此,爱妃可还满意?”
“王爷仁爱,是我大元之福。”
“哈哈……”笑毕,上官砷沉迷地道:“有你在我的身边长伴青灯,也是我的福。”
五月后。
一袭红纱的美丽女人坐在庭院里绘画,突然,美丽的娇靥上浮现了一抹痛楚。“好痛……”
“张妈妈,快来,王妃早产!”俏丽的丫鬟在身旁叫嚷道。
“啊……来了来了……”一妇人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片刻,一身王袍的清俊男子带着贴身侍卫十万火急地赶了过来。
“王爷,您不能进去!”丫鬟急道。
“翡翠……不行了……痛……”室内传来女人的呻吟声。
其声音,一波胜过一浪。
男子愤怒,“她痛成这样,快让开,本王要进去!”
“王爷,不能坏了礼数!”
“还什么礼数不礼数的,你没听到她叫成这样!”
丫鬟依旧拦阻。
“哼,罚你这个月的俸禄!”
丫鬟依旧摇头。
该死的,看来南宫家的仆人是太富有了,现在连俸禄都不想要了!
“啊……”一声婴啼,划破长空!
男子大喜,刚要推门,一俏丽丫鬟就从室内出了来。“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王妃生了世子。”
世子……儿子……
南宫家有后了。
哈哈!
不客气地拦住要进室内的男子,丫鬟正色道:“谁说可以进去了?王妃的肚子里好像还有一个!”
双胞胎?
不由分说,男子执意要入内。
丫鬟阻拦!
“翡翠你让开,本王先进去看看世子!”
“不行!”
男子斜睨着身旁的侍卫,“桑及离,管好你的将军夫人!”
桑及离垂首,“臣一向遵从夫人的意思。”
“你……”
三月后,一艘奢华的船从码头驶离。
船之尾,南宫萧拥着水乐乐,详细地为她讲解各省市的风土民情。
船之首,西哩抱着一个男婴逗乐着。看了看苏河怀里的女婴,西哩笑道:“妹妹比哥哥长得好看。”
苏河笑笑,“她很像她娘。”说话的时候,余眸瞥着船尾。
“公主什么时候也生一个?”翡翠打趣道。
西哩脸一红,“和谁生啊?”
桑及离笑道:“舍弃了宫里的荣华富贵,执意跟着苏公子去蓬莱岛隐居,您说,是和谁生?”
西哩眯眼看着翡翠,“你做了将军夫人后,把你的将军带坏了!”
翡翠抿唇,“才没有呢,我侍侯一辈子郡主,他护卫一辈子王爷,咱们是各司其职。你看,王爷和王妃多幸福。”
西哩笑道:“是啊,只羡鸳鸯不羡仙,我呀,先去蓬莱混几年,把这个驸马骗到手之后,再风风光光地回大元,让皇祖母给主持婚礼。”
苏河依然只是笑。
翡翠揶揄道:“你的驸马不是很情愿呢。”
桑及离应道:“男人只要不反对,就是同意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这镯子的故事呢!”听完了南宫萧讲解的各个疑惑后,见这男人的吻已游走在颈窝的时候,水乐乐急急地道。
“现在,我比较想吃你。”
低哑的声音让她的身子一颤,酥麻的感觉应运而声。不自觉地,她已迎合起他的热吻来。
“你爱我吗?”她杀风景地问道。
“当然。”他简短地回答。
“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对我说过!”她不依。
他阴阴地笑着,“那就让我来用实际行动证明。”
欲火好难耐,天知道她怀孕的那几个月,他是怎样忍过来的。
现在,得变本加厉地讨回来才行!
“等等……”她急道。
“还有什么事比现在这个更重要的?”
她说,“我要传达潇湘大叔的话,潇湘禁H,吻吻就好。虽然咱们是皇亲国戚,也不可违反法律。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潇湘禁H?”晕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