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宸迅速搜了下特务的身,然后就扭断了他的脖子。
楚娇透过后视镜看着沈宸杀人,只是撇了撇嘴,随口问道:“怎么处理?”
“拐几条街,找个垃圾堆一扔。”沈宸也是随口回答,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微无足道的苍蝇。
楚娇竟然笑了一下,转动方向盘,向自己认定的僻静地方开去。
杀杀人,抛抛尸,没用多长时间,楚娇便开车返回了修车行。
沈宸交代了几句,便下了车,走后门,转回巡捕房。
鲁华仲开着警车回来,也没敢让周侨和爱国商人下车,就呆在封闭的警车里,他坐在驾驶室里等着沈宸回来。
前后也不超过十分钟,沈宸便赶了回来,一头钻进警车。
“周先生,你们先分头离开,以后再联络。”沈宸很干脆地安排着,“我让鲁华仲开车送你出去,在某某路口停一下,有辆黑色的福特汽车在等着你。”
周侨明显犹豫了一下,他是想把爱国商人一起带着。当然,还有他手中的东西。
沈宸面色平静,淡淡地说道:“这位先生呢,我先安排他离开这里,另寻一处安全的所在。当然,如果信不过我,你们可以一起离开。”
周侨和商人互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迟疑和犹豫。
还是商人比较聪明灵活,知道此时若一言不合,沈宸就可能撒手不管。再说,由沈宸来保护,好象比周侨他们更好也说不定。
“周先生放心,有沈巡长安排,定然出不了差错。”商人说完又转向沈宸,拱了拱手,笑道:“鄙人久仰沈巡长大名,在这公共租界,沈巡长神通广大,我是最安心的。”
沈宸微微一笑,拱了拱手,望向周侨。
周侨用力点了点头,稍显无奈地说道:“那就有劳沈巡长费心了。”
沈宸推门下车,示意商人跟着自己,径直走向二楼。
到了二楼,沈宸见没什么人,也不回办公室,领着商人来到一扇铁门前,掏出钥匙打了门。
楚娇已经打发走了工人,在门口等候。见沈宸领着人过来,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把商人领走。
沈宸关上铁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往椅中一靠,长长地出了口气。
现在算是基本搞定了吧?沈宸觉得这顿忙活真是够累的,好在象是成功了。
不过,沈宸没消停多长时间,便有巡逻的巡捕打来电话,报告某地有异常情况。
嗯,帮派人物和不名身份的家伙们要搞事。沈宸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而这个时候也该他出场了。
这是他的辖区,出了状况不闻不问,那不是很可疑。
沈宸起身,召集手下。现在正是工作时间,巡捕房内的人很少。
等沈宸有了三四个人手,鲁华仲也开着警车回来了。众人上了警车,直奔出事地点而去。
说是出事,现在还没到那个程度。只不过是帮派人物和不明身份人物的可疑聚集,还没有出什么大事情。
当警车出现,并停下来的时候,余三带着帮派兄弟刚刚离开,他是得到了徐怀义的指令。
显然,日本人联系了徐怀义,肯定也许诺了某些条件。
酒井已经准备带人冲进这所宅院,见到警车来到,沈宸从车上下来,酒井倒也并不十分害怕,迈步迎了上来。
“你们是什么人?”鲁华仲大声喝着,几个巡捕也表现出戒备的神色。
沈宸的枪套已经打开,手也按在枪上,随时可以拔出应战。
尽管这只是一种姿态,酒井还是吓了一跳。沈宸的速度和枪法是出了名的,他还真怕搞出误会,血溅当场。
“停手,不要动武。”酒井不是对着巡捕和沈宸,而是对着他的手下大声喊喝。
这是明智之举,一旦有人拔枪敌对,谁知道沈宸会不会借着防卫的名义开枪杀人。
“沈巡长,不要误会,我们不是什么歹徒。”酒井又转头对沈宸大声说道:“我们是大日本帝国情报机关的工作人员,是在执行公务。”
沈宸微皱眉头,显着并不完全相信,手依然按在枪上。
酒井赶忙打开皮包,拿出缉捕许可证,向着沈宸晃了晃,走过来说道:“沈巡长,这是工部局警务处开出的缉捕许可证,请你过目。”
沈宸伸手拿过来,仔细看了一下,确认无误。但他还是皱着眉,说道:“你们确定准予缉捕的这个,这个孙海涛在这所宅院里?如果不能确定,胡乱猜测,今天去这家,明天去那家,岂不是要搞得鸡犬不宁?”
酒井想了想,觉得沈宸也不算是故意刁难。准予缉捕许可证,与准予随便进入民宅搜查,显然并不是一回事。
如果是在公共场所缉捕到了人犯,凭着缉捕许可证,巡捕自然不会干涉。而工部局警务处下发此证,也是这样的目的。
酒井知道要是换个警官,凭着大日本帝国的威名,恐怕不敢这么认真地反对。可现在面前是沈宸,他可不怕日本人,或者说他就是愿意跟日本人作对。
“那沈先生的意思——”酒井知道硬来也不是不行,但一旦情报不准,想再搞类似的行动,沈宸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工部局警务处也不会就这么听之任之。
沈宸伸手指了指宅院,说道:“这里是我的辖区,如果你们在马路上,或是公共场所抓捕到了人犯,我自然不会管。但要进入民宅搜查,那就是我们巡捕房的职责了。”
“只是——”酒井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说道:“如果由巡捕房搜查人犯,万一有哪个巡捕循私,恐怕会对沈巡长有影响吧?我看,不如这样。两边都派人,共同搜查。”
沈宸沉吟了一下,晃了晃手中的缉捕许可证,说道:“这上面有人犯的体貌体征和姓名,谅你们也不敢随便抓不相关的人。但我也要事先说明,不管能不能抓到人犯,类似的搜查仅此一次。在我的辖区内,绝不允许你们随便行动。”
酒井皱起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无奈地点头答应。
说是无奈,酒井并不觉得以后会有多大的麻烦。凭着大日本帝国的威逼,从工部局警务处再开出缉捕许可证,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沈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抽出五个人,并让酒井也挑五个人,组成五组,入宅搜查。
“手脚都给我放干净点,谁敢偷鸡摸狗,别怪我对他不客气。”沈宸用冷酷的目光扫视着这十人人。
酒井也瞪着自己的手下,说道:“搜查要仔细,绝不能让人犯漏网。可也要小心留意,不要给帝国抹黑,不要让别有用心的人抓到把柄。”
沈宸斜着眼睛看了酒井一眼,也懒得和他斗嘴,只是冷笑一哂。
搜查的时间不算短,沈宸和酒井都很焦急,但心情却是完全不一样。
沈宸是等得不耐,但焦急中还有几分窃喜,把日本人拖在这里,楚娇该顺利地把那个商人和文物转移到自己家里了吧?
酒井则是担心扑个空,又要重新去找人;而且这次还被沈宸把话堵死,再抓住理的话,日后多少有些麻烦。
沈宸早已敏感到意识到大门口停着的汽车里,有一个比较重要的人物。很可能就是叛徒,至少也是认识孙姓商人的。
因为,在搜查前,沈宸通知了宅内的住家,所有人都出来,站在了院内。而酒井则向汽车那边多看了几眼,仿佛在等什么指示。
可惜,出来的人都不是目标,这连沈宸都看出来了。酒井也没有得到任何暗号,脸上浮现出失望的神情。
前宅、后院,甚至连杂物间都检查过了,搜查的人回来报告,并没有发现人犯。
酒井的失望之色越来越浓,他觉得有些操之过急了。毕竟帮派也可能侦察有误,也可能得到不确实的情报。
“沈巡长,看来是情报方面有了点小失误。”酒井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只得向沈宸表示抱歉,“给巡捕房带来了麻烦,在此表示抱歉。”
沈宸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抱歉就不必了,希望以后不要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在此间主人确认没有什么物品损坏丢失前,你们还是再等一会儿再走吧!”
说完,他迈步走向此宅院的住户,请他们去检查一下物品,如果有损坏丢失,他会负责。
酒井咬了咬牙,还真没敢走。人还没有找到,说不定还藏在这附近,要是把沈宸得罪死了,处处作梗,可就麻烦了。
再说,沈宸若是向徐怀义施压,帮派力量转而和他们作对的话,就又平添了一个大阻力。
又等了一会儿,宅院主人出来向沈宸说明,并没有丢失或损坏的物品,沈宸才算放过了酒井一伙。
……………..
正常下班,沈宸回到家里,这才与孙海涛见了面,进行了第一次的长谈。
“是珍贵文物,还是金银财宝?”沈宸开门见山地询问道:“是要转移出去,还是要出手换钱?”
孙海涛苦笑了一下,说道:“沈巡长,如果只是金银财物,我们会这么紧张嘛,日本人会这么兴师动众嘛?这些都是我们中华文明的凝聚,是不可复制的珍贵文物,绝不能落入日寇之手。”
停顿了一下,孙海涛继续说道:“日寇在占领区搜刮财富,这些无价之宝更是不放过。一些抗日志士为了夺回来,付出了鲜血和生命的代价。而我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们带到安全地方。”
“什么安全地方?”沈宸问道:“你有具体的计划吗?”
孙海涛点了点头,说道:“先到香港,再转机飞往大后方,或者是国外。”
沈宸想了想,说道:“那你先在这里暂住几天,不要跟任何人联系,包括周侨。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安全离开上海的办法。”
孙海涛说道:“日本人已经盯上我了,相貌和姓名,或许已经被他们知道。”
“不是或许,而是肯定。”沈宸说道:“他们今天扑了个空,但在汽车里,肯定有认识你的家伙,等着辨别指认。这一点就很麻烦,即便是从租界里的码头上船,也保不住日本人会在海上拦截。”
孙海涛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着沈宸,似乎有什么想法,但嘴唇张了张,还是没有说出口。
其实,现在也有简单的办法,就是人和物分离。既然日本人盯上了孙海涛,就由别人把东西带出去。
甚至,可以用孙海涛来扰乱日本人的视线和注意力。当然,这有些象是弃车保帅的意思,需要孙海涛有自我牺牲的精神。
如果孙海涛有信赖的人,或者他真的视死如归,进行这样的计划就没有什么问题。
孙海涛现在想的是沈宸今天的所作所为,如此短的时间内便把应急布署执行得顺畅,处处有人接应,几乎没有漏洞可寻。
能力一流,实力也超群。孙海涛确定沈宸有着更神秘强大的人脉,即便是今天这样的紧急情况,也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
“情报有误?”福山此时听完了酒井的报告,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酒井沉吟了一下,说道:“我已经告诉徐怀义,让他继续派人寻找;我们的人也布置在各个交通要道,姓孙的跑不了。”
福山轻轻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觉得是帮派得到了不确定的情报,还是有人故意给的他们假情报?”
“这个——”酒井心中一惊,对后一种假设,他还真没这么想过。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事情就复杂了。
福山沉思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调虎离山?!我也认为可能性不大。韩富川落入我们手中的时间不长,对手发觉异常,再制定计划,还要执行无误,在时间上应该来不及。”
酒井想了想,说道:“卑职也觉得不太可能……”
正说着,有特务敲门而入,报告道:“福山阁下,酒井阁下,我们发现了二十七号的尸体,在某某地方。”
福山的眼睛蓦地睁大,射出一缕精光,问道:“具体情况呢,他是如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