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弗雷特不知道沈宸有照片作参考,沈宸也向他列举了这两个家伙的可疑之处。他也就只能佩服沈宸有双锐利的眼睛,并且极善于观察细节了。
当然,有这样的手下,埃弗雷特是感到满意的。说是联合打击,法租界巡捕可是没有什么收获。
而他们这边,通过审讯,不仅破获了蔡钓徒被杀案,另十几起恐吓案件也与黄道号划上了等号。
上司的嘉奖,法租界同行的钦佩羡慕,这些都令埃弗雷特对沈宸刮目相看,并在沈宸的评估报告上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这些,沈宸是不知道的,可能也不太在乎。他正全身心地准备着大行动,计划已经在脑海里反复想了数遍,一点细节都没放过,直到确认是不需要调整和完善的。
终于到了行动的这一天,沈宸坐着赵有才开的车,沿着苏州河缓缓行驶,在他看好的地方停了下来。
黑黝黝的天空,象涂了一层墨,静静流淌的苏州河也象睡着了一样。
沈宸从车里取出充气的汽车内胎,放到河里,在夜色掩护下趴在上面,划着水,靠向对岸的虹口地界。
刚刚靠岸,沈宸便跳了上去,把游泳圈拉到隐蔽处。四下观察了一会儿,他迅速地爬上堤岸,越过道路,潜入了虹口地区。
此时是夜里八点左右,河对岸还是不夜城,而虹口区被日本人完全控制后,便笼罩在阴沉压抑的统治当中。
房屋、楼房、电线杆都显得分外沉重的在明处或暗处矗立着,在地上投着黑黑的暗影。
街道上的路灯也象经不起四下无边黑夜的压迫似的,在吃力的吐着昏黄的光芒。
虹口地区曾经是公共租界的一部分,是日本侨民最多的地方,自淞沪战争结束后,警务便由日本宪兵和日籍警察控制。
沈宸坦然地向新亚酒店走着,并不躲躲藏藏,可也不横冲直撞。因为这里住着很多日本人,鬼鬼祟祟反倒容易引起怀疑。
而且,他身上有日本特务机关发给黄道会的证件,黄道会则经常在夜里干着罪恶的勾当。
比如把人头送进租界挂起来进行恐吓,还有从难民营诱骗难民到新亚酒店杀害后肢解,冒充抗日人士的头颅。
路上也确实遇到了日警,沈宸提前看见,在比较远的地方便避了过去,没有出手杀人。他的目标是新亚酒店内的家伙,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他不会提早惊动。
如果能精通日语的话,冒充日本人应该更方便吧?沈宸有了这个想法,但很快就甩掉,他已经到了新亚酒店。
在新亚酒店外转了转,沈宸记住了亮灯的窗户,着重是在五楼和六楼。然后,他从侧面贴近酒店,在窗户前开始了潜入行动。
几块医用胶布粘在玻璃上,沈宸再用匕首柄敲碎玻璃。这样声音既小,玻璃又不是哗啦啦地碎一地。
伸手拔开插销,沈宸敏捷地翻窗而入,进到了酒店的内部。
从装扮上看,沈宸是模仿了黄道会的家伙,连鸭舌帽都没漏下。进入酒店后,他躲开了正门处的警卫,从安全楼梯登上了六楼。
新亚酒店的建筑质量也很好,刚刚建成四年多,比较隔音,这对沈宸来说,也是一个有利的条件。
安全门是锁着的,但这种锁对沈宸来说是小菜一碟。
他先是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备,枪、匕首、弹匣、子弹等,都在能最方便快速使用的位置。
然后,不过十几秒钟,他便打开了安全门,走进了六楼的过道。双手持枪,戴着口罩,沈宸以自己最擅长的侧身射姿,迅速来到一扇房门前,敲了两下。
屋内传来回应,脚步声渐近,到了门旁,刚刚拉开房门,这个家伙便愣住了,黑洞洞的枪口正对他的面门。
没容他惊叫出声,沈宸已经扣动了板机。一声闷响之后,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的脑门上便多了一个血眼,后脑则喷出一大块血肉模糊。
沈宸上前一步,左手抓住尸体的衣领,顺着尸体倒下的劲儿,慢慢放倒。然后,脚向后一拔,门又被关上,他迈过尸体,进入室内。
呯!沈宸向着室内的敌人射出一枪,正中其脑袋。另一个坏蛋张嘴欲喊,呯,呯!身上连中两枪,摔倒在地。
当使用半自动武器面对目标射击时,可以迅速确实的扣两下扳机,以一次射出两发子弹为宜,增加命中率及杀伤力。
沈宸迅速地判断,灵活地运用,准确而快速地射击,把惊叫堵进了敌人的喉咙。
仔细搜了一遍屋内,确认没有其他敌人后,沈宸迅速更换了弹匣,并把换下的弹匣压满子弹,插回到马夹的袋内。
说是马夹并不准确,但要说是战术背心,又太简陋。经过沈宸的改装,一件马夹或坎肩似的衣服多了几个口袋。
右胸前的口袋可插三个弹匣,腰部还有两个快拔弹匣;腰带也是改装过的,能插上备用手枪,以及零散子弹三十颗。
鲁格P08弹匣的容量是八颗,两把枪本身带的,五个备用弹匣,再加三十颗子弹,沈宸身上的弹容量达到了惊人的八十六颗。
按照沈宸的枪法,即使是双发射敌,也会打死四十三个坏蛋。当然,这是理论上的,并不能以此来进行计算和推断。
而现在,沈宸还没有惊动别人。所以,保持枪内弹匣的满数,便是既谨慎又聪明的做法。
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形都可能发生,沈宸可不想因为计算击弹数出错,而使敌人有可趁之机,甚至陷自己于危险之中。
没错,作为高阶技能,射击时计算弹数也是CQB必学项目之一。而不是打了空枪后,才忙着换弹匣。尽管很少人能够如此冷静,但沈宸却是个中高手。
将房门轻轻拉开一个小缝,沈宸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闪身又进了过道。
敲门、开门,开枪、进屋,射击、全杀,沈宸按照这个流程,连续清除了两个房间,干掉了三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