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婆婆走后,没等妤卉吩咐,守在暗处的那名影卫确认附近再无危险的情况下立刻现身,首先将满地的侍卫救醒。幸好那些人只是被点了穴道,影卫为她们解开穴道后,她们立刻恢复了行动能力,那影卫也就再度隐去身形。而另一名倒地的影卫是受了严重内伤,再加上关节脱臼,情况比较糟。
妤卉指挥侍卫将那受伤的影卫抬入自己的车中,一并带回了妤府。
入府后,妤卉看着那名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影卫被人粗暴地架走,有些担忧地询问侍卫头领道:“那个受伤的影卫会遭受责罚么?”
侍卫头领中肯道:“影卫那边的奖惩细则属下并不十分清楚,不过属下这次护主不利,是要挨罚的。”
妤卉愧疚道:“这事情我会向母亲大人解释,你们已经尽力,我又安然无恙,你们不该无辜受罚。”
那侍卫头领感激道:“四小姐仁慈,属下们先谢过了。我等是平民出身,像今日的事情挨罚应该也就是罚些薪俸,无所谓的。但是影卫们是奴籍,听说平时训练严苛,责罚也比较重,倘若这次四小姐受了伤,影卫护主不利以命相抵的情况都是有的。”
侍卫头领的话从某种程度上提醒了妤卉。怪不得当初妤婉那么轻易就答应让阿黎跟随影卫习武,原来影卫们都是奴隶出身;也怪不得阿黎在训练中会受那么重的伤,若是按照这个世界的观念不把奴隶当人,阿黎在训练中恐怕吃尽了苦。这些苦痛经历,她不问,阿黎从来不会主动说,只是默默忍受,为了满足她的私心,这是对阿黎身体和精神的双重伤害吧?
妤卉的心一阵揪痛,回到自己的卧房,也是闷闷不乐。
阿黎刚刚从苏眠的住处回来,他现在还是穿戴整齐尚未躺回床上,他见妤卉面色阴沉,以为是自己没在房内乖乖等她而惹她生气,急忙跪在地上小心翼翼解释道:“妻主大人,刚才苏公子叫我去他那里,我才暂时离开,没有遵守您的命令,请您责罚。”
妤卉哑然,将阿黎从地上扶起来,拉他并排坐在床上,温柔道:“阿黎,这种小事我怎么会怪你?莫非你真的一整天都是躺在床上哪也没去?”
阿黎不解道:“妻主大人的意思不是这样么?除了苏公子叫我,别的时间我都在您的床上哪也没有去。”
“啊,那你午饭和晚饭怎么吃的?涵佳给你送饭了?”妤卉一边询问一边解释道,“我是怕你闲不住抢着做事情不利于养伤才那样吩咐,其实你适当在房内或者院子里舒活筋骨,包括去苏眠那里都可以的。”
“我一直躺着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当然也就不用吃饭了,再说早上妻主大人喂我吃过东西的。”阿黎抿了抿嘴唇,忧伤道,“妻主大人,我是不是很没用很笨,都不能明白您的意思?”
妤卉不由自主抱住阿黎清瘦的身子,安慰道:“阿黎,如果你真的有错,那就是你太轻贱自己了。没有人告诉过你,人每天都要吃饭么?至少要两餐才能利于身体健康成长,何况你有伤在身,更需多吃一些好好补养。阿黎,难道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给你食物的时候,你都不吃饭的么?你饿了不曾主动向他们要吃的么?”
“我可以么?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隶。饿的时候忍一忍或者喝一点凉水就能熬过去的。而且自从跟在妻主大人身边,我几乎每天都能吃一餐饭,很少会觉得饿。恐怕现在习惯了骄纵的生活,将来就吃不得苦了。”阿黎的声音很轻很淡,平静地仿佛不带任何个人情感,只是单纯地叙述一种无关己身的事实。
妤卉却听得心痛动容,看来她平时还是太粗心了,只一味地提要求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并没有真正细致体贴地去分更多的精力关怀阿黎。天凉了,阿黎知道要为她暖床,她可曾想到阿黎衣衫单薄会不会冷?她在外吃喝玩乐,阿黎却要为了她的一句话一个要求忍饥挨饿接受影卫的严苛训练,她可曾主动关心询问过详情,替他着想?她轻轻巧巧许个名份,甚至到现在也并不十分情愿,却安然享受着阿黎的爱和付出,她是不是太混帐太无耻了呢?
然而这些话这些自责,妤卉不敢说出口,以阿黎目前的思想状态估计还不能理解吧。她既然已经意识到了错误,她就该勇于承担责任,努力去改正才对。
阿黎很喜欢被妤卉抱着的感觉,除了身体的温暖,还因为她的柔情细语关怀安慰,让他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踏实。他现在是被妤卉需要的吧?就算他出身卑微,能力有限,目前根本帮不了她,她还是如此宠着他,耐心地给他各种成长的机会。天下间不可能再有比妤卉更好的女人了,她是他的妻主,哪怕她不爱他,也许有一天会抛弃他,但是他能够被允许去爱她,曾经拥有过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那也是大多数男子都无法比的幸福吧?
妤卉定了定心神问道:“阿黎,你去看苏眠,他身体可有起色?”
“妻主大人,苏公子说他服药调养已经好多了,让您不必担心。对了,差点忘了,苏公子托我告诉您一个消息,他怀疑妙莲与牡丹盟的白霜影认识,两人有亲密往来,而且这次中毒也可能是牡丹盟的人在捣鬼。”阿黎顿了一下,试探道,“妻主大人,妙莲哥哥会是坏人么?他对我很好的。”
妤卉闻言皱眉道:“阿黎,逝水对你也挺好的,可他或许是害死我嫡长姐和导致长民丧命的凶手。而妙莲对你好,并不代表他就不会害别人。白霜影今天出现在倚红馆,她自称是妙莲的熟客,两人之间应该关系不浅。哥是怎么知道妙莲与白霜影有关的呢?”
阿黎摇头道:“苏公子没有提。”
妤卉心想,看来苏眠与白霜影之间的恩怨纠葛也不浅啊,他对白霜影的了解或许比她深入许多,他为了支持她做大事,暂时放下了他自己的私人感情,并不阻止她与白霜影往来,却仍然处处为她留意,时时出言提醒,这份情意,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
阿黎犹豫道:“妻主大人,妙莲送我的那个香囊,是不是不可以再戴了?”
妤卉笑道:“阿黎,别人送你的东西就属于你自己支配,我不干涉,你喜欢就继续戴着,我想妙莲不会害你的。若是不放心,下次让哥仔细检查一下那个香囊有没有古怪。”
“嗯。”阿黎低声应了。
妤卉又想到自己甚至除了那把软剑,就再没送过礼物给阿黎,她已经许了阿黎名份,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呢?要不要按照苏眠当初的提议,买一副耳饰给阿黎呢?“阿黎,明后天我抽空带你上街吧?上次说买首饰送你还没有兑现,你叫了我这么多声妻主大人,我好歹也要有所表示,免得别人把我的好阿黎抢走了。”
阿黎脸上的忧郁一扫而空,欣然一笑,那笑容如花样灿烂,眼中无法掩饰的柔情蜜意让妤卉看得心醉不已。
阿黎求的幸福真的好简单啊。妤卉也跟着微笑,内心深处却涌起无法名状的酸楚。就算阿黎要的只是这样简单的幸福,她却没有把握自己可以一直给得起。她清楚如果现在让她只选择一个男人作为唯一,她选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阿黎。
——————作者的话——————
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温情呢?女主对于自己想要的还是很清楚的,只是苦了痴情的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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