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着整理书架打扫卫生的图书管理员对岳霖报以理解的微笑,甚至在笑容中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艳羡。
在有过的几次聊天中,岳霖成功将自己包装成一位很有钱的作家,最喜欢在各个城市图书馆的角落静坐构思,寻找写作的灵感。
对拥有这样一位性格豪爽,出手阔绰的朋友而言,图书管理员认为这点儿小小的爱好根本称不上怪癖的行为,相反还是特立独行、逼格极高的外在表现。
只不过今天岳霖的表现和前两天有些不同。
图书管理员看到他只在杂物间呆了一个小时就走了出来,以前他可是至少要呆满一个上午才恋恋不舍离开那里。
“安格列,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岳霖的表情有些凝重,闻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今天找不到灵感,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嗯,灵感这个东西,有时候怎么苦思冥想都不会来,有时候毫无征兆来了却挡都挡不住,放宽心就好。”
图书管理员端出两杯咖啡,递给岳霖一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多谢。”岳霖几口把咖啡喝完,离开了安卡娜图书馆。
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了。。
安卡娜图书馆内可以联系到灵者群体的线索被掐断了,引导他获得两种训练法的黑衣老妪也不知所踪。
她或许逃掉了,或许已经死在了黑袍人的同伴手中。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对他利益的践踏与侵犯,属于绝对不可饶恕的行为。
他一定会把这些家伙一个个找出来,然后一巴掌一个全部拍死。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岳霖除了每天晚上抽出一点时间在市里晃荡外,其他时间都呆在旅店房间里没有出来,最终成功将“思念”提升到最高段位第九段。
在此基础上,同时把幻魔拳提升到了书上所描述的最高段位第十二段。
如今他已经可以意念一动便释放出六十根精神力尖刺,不费力气就可以将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直接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为了验证幻魔拳的威力,岳霖专门找到几个盘踞在安卡娜城区的地下黑暗势力,在将十几位大佬级的人物变成白痴后,顺带还积累了一笔超过五十万苏勒的巨款。
足够他在这间平价旅店中住上几十年时间。
但岳霖在第十六天早上就退了房间,安卡娜市已经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价值了。
半个月时间,他几乎转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硬是没有发现任何与灵者相关的线索。
唯一的收获就是被各种黑帮人员骚扰,然后顺便杀到对方老巢,做了许多次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大侠。
岳霖买了去格林市的火车票,他要回去看一看,小镇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是不是和黑衣兜帽人背后的势力有所关联。
一天后。
岳霖从格林市车站走出来,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
一轮圆月高悬,将皎洁的银色光芒洒落下来,给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纱衣。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有一种静谧宁和的感觉。
但岳霖却感觉到了某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异常诡异的气氛。
他站在出站口,凝神打量着这座夜幕下安静沉睡的城市,隐隐有一种隐藏得极深的恶意扑面而来。
仿佛他马上就要踏进的地方,并不是人类花费了数百上千年才开辟出来的安全聚居地,而是一座遍布危险与恐惧的血腥炼狱。
一起从格林市火车站出来的其他两百多旅客却是欢声笑语,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座城市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一个个快步从岳霖身侧走过,很快便分流融入到这座城市的各个街道之中。
岳霖缓缓呼出一口浊气,悄无声息跟上了一对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年轻情侣。
他这次准备以他们为观察对象,看一看这座城市内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年轻情侣亲昵地低声交谈,手挽着手拐进一条路灯照射不到的小路,然后沿着它向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在一间明显有些年头的砖木公寓前停下脚步。
咔嚓......
年轻男子从口袋中取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公寓内很快亮起温暖的灯光,在一片黑暗寂静中显得分外醒目。
岳霖悄无声息站在公寓前的树冠中,透过窗帘的缝隙观察着两人的一举一动。
他们去了洗漱间。
出来后又简单做了一点宵夜吃掉。
然后两人一前一后开始洗澡。
最后是进入卧室脱衣上床。
在做了爱做的事情消化完夜宵后,两人终于感觉到了困倦,相拥在一起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岳霖安静沉默注视着他们,就像是矗立在树冠中的一座雕塑。
直到现在,一切都显得那样正常,没有任何超出正常人思维的事情发生。
他默不作声,安静等待。
半个小时后,变故毫无征兆陡然降临。
在普通人类无法观察到的层面,整间卧室突然间变得更加黑暗,犹如被一团墨汁所笼罩,就连皎洁的银月光芒都被完全阻挡在外。
岳霖眯起眼睛,已经达到最高第九段的“思念”全力发动,丝丝缕缕的精神力被调动起来,化作一道脱离身体的丝线,小心翼翼朝着那间被黑暗完全笼罩的卧室探去。
唰......
当精神力丝线连接上黑暗边缘的那一刻,岳霖陡然感觉到眼前一花,整个人刹那间有一种向前猛冲然后坠落的错觉。
如果不是经过长时间的震颤式锻炼,将这具身体的力量与反应提升了一大截,他现在或许已经在这种错觉下站立不稳,一头从树上栽落。
稍稍定了定神,岳霖发现眼前的景象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天空中的月亮诡异地化身血月,血色月光照射下来,将地面上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猩红的颜色。
老式公寓不见踪影,出现在那里的是两间破旧的茅草屋,平整宽敞的街道也变成了满是泥泞水坑的乡间土路。
就连他站立的这棵大树,都变成了另外一副恐怖的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