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错的幻境，能让我也感觉到真实，确实非常不容易了。”
岳霖将一杯茶水喝完，一抬手就把杯子丢出去。
玉质茶杯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噗通一声落入河中，溅起朵朵水花。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个耳熟能详的道理，岳先生看来还是没能勘破呢。。”
白衣女子微笑起来，刹那间整个河边的风景似乎都亮丽了几分。
她再次擎起茶壶，往桌上倒去。
一只和原来完全一样的玉杯悄无声息出现在那里，接住了从上方落下的碧绿水线。
“请饮第二杯……”
“品茗论道这种风雅的事情我现在没兴趣，你就是天元基地的总扛把子对吧，我们还是开门见山谈一谈关于合作研发的事情比较好。”
岳霖按住杯口，直视着白衣女子的眼睛说道。
“总扛把子？这个说法还真的是让人难以接受……”白衣女子愣了一下，缓缓摇头道，“鄙姓徐，名卿泫……徐烈郁正是我的父亲。”
“我不关心你叫什么名字，也不关心你爹到底是谁……我只关心一件事，那就是你到底能不能做主。”
“能，还是不能，这么简单的问题怎么就把你难住了？”
岳霖的语气愈发不耐烦起来，“不要耽误我们宝贵的时间，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应该对自己有一个准确的判断……到底行还是不行，难道自己心里就没点儿逼数吗？”
丝丝缕缕的怒意在徐卿泫星辰般闪亮的眸子里聚集，周围的环境刹那间变得凝滞起来。
河水不再流淌，微风不再吹拂，就连岳霖自己，也感觉到身体上仿佛缚上了千钧重担，连动一下都必须付出比之前多出数十倍的力量。
“你手上有家父的遗物，这本就是我应得的东西。”
徐卿泫缓缓起身，走到石桌另一侧，站到了岳霖身边。
“而且，你过来后不由分说就杀掉了基地的进化者，行事风格太过冷酷霸道，在这种情况下，你说我怎么能放心和你合作？”
她稍微俯下身体，在岳霖耳边吐气如兰道，“如果你真的有能够压服我们的力量倒也罢了，如今的世道，以前的许多社会规则已经崩溃，弱肉强食的黑暗法则开始大行其道，但是你看看自己……”
“根据以前的社会规则看，你做的不对，根据现在流行的黑暗规则看，你还是不对，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乖乖把我父亲的遗物交出来，我还能看在你一身本领的面子上，去压服不同的声音，让你把命保住，但如果还是冥顽不灵的话，你就连自己选择死法的机会都不会有。”
“说完了？”
岳霖在徐卿泫有些惊讶的目光中站了起来，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几乎找不到瑕疵的美丽面容。
“我凭本事抢到的东西，凭什么让你一句话就可以拿走？”
“第二，你刚刚说的弱肉强食黑暗法则深得我心，现实情况就是这样，虽然很残酷，也让你可能会很难接受，但该发生的一定会准时发生。”
岳霖伸手挑起徐卿泫的下巴，轻佻地捏了几下，“所以说，事实就是......我比你强，比你们都强，因此一切都要按照我的命令行事。”
“你做梦！”
徐卿泫的身体忽然变虚变淡，消失在岳霖的手中。
下一刻，她悄无声息出现在百丈高空。
与其一同显化的，还有成千上万柄散发着森寒光芒，蓄势待发的锋利飞剑。
“想尝试一下万剑攒心的滋味吗？”
徐卿泫冷冷一笑，伸手朝着岳霖一指。
轰！
上万利剑呼啸着朝下方飞去，密密麻麻犹如大雨滂沱。
在看到徐卿泫脚踏虚空，御剑而行的那一刻，岳霖罕见地有些失神。
多少年了？
他多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这样熟悉亲切的场景了？
在整个混沌界域碎片世界没有，还要追溯到玄界坠落的时刻。
他那时候还在几方势力的倾轧下努力求存，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腥之路。
现在……
竟然又见到了这样的一幕。
这是他的幸运。
或许也是那个白衣白裙，站在高处走光的女人的幸运。
因为这样的场景成功勾起了他的回忆，让他本已经不耐烦到极点的暴躁情绪，又缩了回去。
就在岳霖一愣神的功夫，第一波飞剑已经刺到了他的身上。
紧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
不到三个呼吸时间，十个波次的飞剑全部斩落。
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刹那间就将岳霖包裹成一只巨大的剑冢。
“呼……”
徐卿泫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慢慢从百丈高空一步步走下，站到了半圆形的剑冢旁边。
“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你并没有真正理解我这句话里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深层次含义，因此失败的结局从最开始就已经注定，无法改变。”
“空有比郑山还厉害很多的速度力量和肉身又能如何，你看不破我真正的力量，就无法在我这里取得胜利的希望。”
剑冢微微颤动了一下。
徐卿泫幽幽叹息着，靠近到剑冢边缘，纤细的手指从最近的剑锋上滑过。
“哦？不甘心吗，不想认输放弃吗？”
“为什么还要做无谓的挣扎？”
“这样只会加剧你自己所受到的痛苦，徒增烦恼而已。”
忽然间，从剑冢深处响起岳霖的声音。
“你的这个空间不是幻境，它确实很奇怪，也有点儿意思，不过这并不是现在的重点，日后我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研究它。”
“我真正想说的是，我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徐卿泫从惊讶中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反问道，“什么问题？”
与此同时，又是万只飞剑在半空中迅速聚集，剑尖全部对准了剑冢所在的位置。
剑冢内沉默少卿，岳霖的声音才继续响了起来，“是关于世界线变动的事情。”
“世界线变动？”
“没错，原本那场毫无征兆覆盖整个星球的大雨就很不正常，尤其是在这个对超凡力量很不友好，惰性极高的地方而言，这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折非常出乎我的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