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夜风从房门的缝隙里涌入,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房门还能撑一会,还有机会!
在长斧第三次劈下的瞬间,夏则的手指终于碰到了台灯的开关。
昏黄的光芒瞬间笼罩在整个房间,而身后的声音,也瞬间停了下来。
他迅速缓了口气,从地上站起身来,转身看着门外。
一个没有头的“人”弯着腰站在外面,手里的长斧还保持着即将劈下的姿势,而房门已经被劈开了一大半。
看来……灯光果然是正确的生路。
至少,现在是正确的。
在台灯的光芒照射到手上的瞬间,“它”的身体猛地缩了回去,提着长斧迅速消失在走廊深处。
夏则稳了稳台灯的开关,一刻也不敢分神,生怕它像刚才那样去而复返。
过了一分钟左右,外面终于传来一声关门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又响了两声,就完全消失了。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这时他才感觉到脚上传来一阵剧痛,应该是刚才扔手动钻的时候不小心砸的。
房门破了个大洞,他只能从背包里取出一件外套披上,然后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
虽然大半夜的打电话很不厚道,可毕竟帮自己找到了生路,还是看看是哪个小机灵鬼做的慈善吧。
在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短信和私信,内容基本都是骂他怎样怎样渣男。他忽然觉得有点懵,这种狗血言情剧还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而且还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夏则忽然觉得有点烦躁,把所有的消息标为已读状态。
在他的手指划到最后一条短信的时候,上面的几个字却忽然让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进门不换鞋也就算了!出门居然不关门!呸!死渣男!】
刚才“它”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是先听到了关门声,然后才听到了脚步声?
夏则睁大了双眼,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在门外的时候,它明明没有离开,那自己听听到的脚步声……是从哪儿来的?!
虽然上一次任务也出现了多个怨念,可最开始的也只有一个而已。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错误,那么在地下室和206里……都藏着一个怨念!
而他们一共也才只有五个人,要在两个怨念的追击下度过五天,难度确实不小。而且……还有一个不能照顾自己的柳露白。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夏则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朝里面挪了挪,把关于光源的想法发到群里,然微靠在墙上稍微眯了一会儿。
算了算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他还以为自己睡不了多长时间,可在第三天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看到门前摆着一份早餐。
怎么又十点多了……
夏则打了个哈欠,把盘子里的清汤面迅速吃完,走进了旁边的203。
周子敬一脸阴沉地坐在床边,看到他进来之后,把手里的烟头掐灭,沉声道:“柳露白没事,就是又被吓到了。”
夏则皱了皱眉,并没有很惊讶,“是吴达?”
周子敬点了点头,“尸体就在房间里,还没人看过。”
可能是害怕吓到两个姑娘,205的门还紧紧关着。
夏则伸手推开门,地板上都是鲜血,吴达的尸体趴在地上,而他的头……却不见了!
“203和205也不算太远,我昨晚一整晚没睡,可什么声音都没听到。”
周子敬又点上了一支烟,“吴达在回到房间之后做了什么,死路……一定就藏在这个房间里。”
夏则眼皮一跳,向前迈了几步,“你们昨晚也都没有睡,有没有见到……那个?”
周子敬摇了摇头,“只看到了一个影子。”
夏则走到吴达的身前,两只手放在他肩膀下面,猛地一用力。
就在尸体被翻过来的瞬间,鲜血淋漓的内脏倏地从身体里流了出来,房间里顷刻间充满了浓重的血腥味。
夏则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一片腥红的内脏,忽然感觉有点反胃。
他只是个普通人,既不能判断出他到底死了多久,也看不出这个伤口是被什么东西造成的。
周子敬按着鼻子环视四周,“奇怪……这里怎么这么整齐?”
夏则勉强压下胃里的不适,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
虽然他们都知道,在被怨念盯上之后,几乎没有活着的可能。可只要是个正常人,总要挣扎一下的吧……
吴达的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倒像是他自己求死一样。
他心里忽然一跳,或许……
“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个人影,是什么样子的?”
周子敬跟着他走出205,想了片刻:“只是个模糊的影子,我只能确定身高不是很高,其他的……就都看不清了。”
“那手上呢?”夏则连忙追问:“手上有没有拿着东西?”
“拖着一个长斧……”
周子敬猛地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我们看到的,可能不是同一个怨念?”
夏则点了点头,“我的想法确实是这样,只是还没有得到证实。毕竟我昨晚……见到的应该比你们要多一点。”
“我知道了,接下来……”
周子敬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尖叫打断了。
两人同时转过头去,盯着对面的房门。
白宋一脸惊恐地打开门跑了出来,两片嘴唇颤抖着,缓了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柳露白……死了。”
怎么可能?!
夏则皱着眉走进204,如果说吴达不小心触发了死路,倒还有可能。可柳露白……她今天根本没有出过房间,怎么也……
“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她还是好好的,就是看起来有些虚弱。”
白宋看到他的脸色不好,连忙开口解释:“刚才我看她像是有点累,就让她先睡一会,我就看了一眼群消息,她就已经……”
周子敬的眼神闪了一下,“然后你就出来了?”
白宋缓缓低下了头:“是啊,我……我不敢一个人在里面,就跑出来了。”
或许……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则在心里记下他们的谈话,然后走到床边,忽视柳露白发灰深陷的面颊,右手一用力,猛地掀开了她身上的棉被。
她的身材很好,可在两条修长匀称的腿下面……却什么都没有。
她的两只脚……被齐齐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