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象是没感觉到他的杀气一般,依然诚恳道:"这怎么是威胁呢,应该是合作,如果您非要把我往外推,那么等着您的很可能就是高层长老的诘问,还有执法殿的调查,这对您的前途会很不利啊。"
他又欠揍地笑了笑:"而如果您收下我,不仅前途毫无影响,还会多了一个天赋杰出的弟子,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成为神宵宫的大人物,您也一定会为今天选择了我而感到无比骄傲和自豪的。"
余震恨得咬牙切齿,这小辈明明就是威胁,却偏偏说得冠冕堂皇,好象还是什么巨大荣誉似的,真******见鬼。
他脸色铁青,冷冷道:"我不会和你有任何所谓的合作,只要我现在杀了你,你想往执法殿送交任何证据都不可能,事后我就说你误入幻阵被误杀,谁也不会为你一个默默无闻的新弟子出头调查我。"
方展笑得更加欠揍:"亲爱的师父,您大概忘记了我能操控星月幻阵吧?只要我愿意,随便一个念头,就能把您刚才看的那些记录发出去,让整个神宵宫都看到,到时后果怎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余震脸色大变,如果方展这么做,他不但要承担之前那些代价,还要背上杀害新弟子的恶名,虽然不至于构成什么威胁,但至少前途是毁了。
方展象是猜到了他的心思,笑了笑,又道:"想必师父您也不愿意用自己的前途来换我的命吧,毕竟我跟你没有深仇大恨。"
余震沉默了。
尽管内心深处恨不得将方展撕成碎片,但是他能做到资深内门弟子,自然也不是冲动的人。
在反复权衡将方展拒之门外或者是杀死的后果,以及收下方展可能会出现的局面后,余震发现,还是后者对他更有利一些。
但是方展硬闯洞府,打伤打残四名弟子,又反过来操控他一手布置的星月幻阵,最后还狠狠威胁了他一把,不啻于当众打脸。而他却不得不把方展收为弟子,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
冷冷地看着方展,余震忽然心里一动。
"我可以收下你,但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考核,你应该知道投师状吧?"他缓缓说道。
方展一怔,他的确听执事殿修士说起过。所谓投师状,便是弟子入门前,师父考验的一个难题,只有弟子完成后,才算是正式入门,有些类似地球上水浒梁山的投名状。
想不到余震会在这上面做文章,不过他也无所畏惧,倒是想看看余震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于是点点头。
余震冷笑道:"那好,我的投师状很简单,洞府南侧有一座钟塔,你能连续敲响六下,就算通过我的所有考核,如果通不过,你就把那些证据留下,然后从我这里滚出去。"
方展脸色一变,余震说得虽然简单,但是恐怕敲这六下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他向着洞府南侧望去,这山谷并不大,任何事物都能一眼看见,果然,那里有一个简易的钟塔,一座半人高的黑色铁钟,正安静的挂在上面,对面是一个方形的黑色钟锤。
略微迟疑一下,方展大步向着钟塔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余震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很快,方展便走到钟塔面前,他并没有立刻去敲钟,而是探出灵识,仔仔细细地查看着铁钟。
半响,他收回灵识,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看来这黑色铁钟就是那种最普通的铁钟。
如果说唯一略有些奇特的地方,就是黑色的钟身上刻满了意义难辨的花纹,有些花纹都磨损了,显得非常沧桑陈旧。
不过方展早已用灵识查看过,那些花纹就是花纹,没有任何作用,应该只是单纯的装饰。
也许只是余震故弄玄虚罢了...方展心想着,走上前抓住沉甸甸的钟锤,发力向铁钟上撞去。
咚...铁钟纹丝不动,悠扬沉稳的钟声却响了出来,缓缓传遍整个山谷,倒是颇为好听。
方展提起警惕,但始终没感觉到任何异常,这才略略放心,看来这铁钟上没有做手脚。
他抓住钟锤,正要准备撞第二下时,忽然感觉铁钟上传来一股反震之力,撞在自己身上。
这股反震力道倒是不大,但是突如其来,却是让人吃了一惊。
怎么回事?方展惊疑不定,但是手上不能停,于是钟锤推出,又撞在铁钟上。
咚...比刚才更响亮的钟声再次传遍山谷,方展脸色也再次一变。
他终于发现了黑色铁钟的奇异之处,确切的说,还有钟锤。
因为敲过第一下钟后,钟锤忽然变得沉重了许多,以至于他不得不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推动。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反震之力从铁钟上传来,撞在他身上。
这次的反震之力,已经比第一次大了许多,虽然依旧没起到什么作用,却也把他撞得微微一抖。
怎么回事...方展皱起眉头,再次探出灵识,进入铁钟,但依旧什么异常也没发现,仿佛那股反震之力没有源头一般。
"差点忘了告诉你,敲钟间隔不能超过三息,否则就不算连续,如果你超过了,就算失败。"忽然,余震阴森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钟塔旁,正冷眼旁观。
在他身后,大师兄、胖子和短发女弟子三人也已经勉强站起跟来,看着方展,满脸怨毒之色。
方展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又推起钟锤,向着黑色铁钟撞去。
果然,钟锤又比刚才变得沉重了许多,以至于他不得不运起灵力才能推动。
随后,方展立刻提起防御,全身肌肉紧缩。
几乎是钟响的同时,反震之力便传来。尽管已经做好准备,但是反震之力之大,还是出乎方展的预料。
在有准备的情况下,他仍然全身剧烈一震,气血虚浮,有种头晕眼花,想要呕吐的难受感。
而且这反震之力颇为阴险,不会让他退后抵消,只能原地硬生生承受。
"是我刚才撞击铁钟力道的四倍..."方展调匀气息,心中计算着反震之力,得出一个数值。
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大变。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余震幸灾乐祸地笑道。
这时,沉闷悠扬的钟声还在响着,已经传出了狭小的山谷,在神宵宫上空传播。
"真让人惊讶,居然有人会敲那丧钟?是想找死吗?"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这丧钟了,好象从三年前高长老被活活震死之后,就再没人敢碰这丧钟。"
"我记得当初余震意外得到这丧钟,还曾想向高层长老献宝,想邀上一功,结果没想到功劳没得着,反倒害死一个长老,还真是倒霉啊,哈哈。"
"这丧钟不会就是余震敲的吧,毕竟是在他的洞府里。"
"管他是谁敲的,反正也不可能超过六下,夜里听这丧钟声,真是丧气。"
几个颇为强大的灵识听到钟声,冲上天空,在黑夜里窃窃私语着,显得颇为惊奇,随即又沉寂下去。
方展深吸一口气,又推动钟锤,第四次敲在铁钟上,哪怕知道铁钟的反震之力会越来越强,他也不可能轻易放弃。
这时钟锤已经变得非常沉重,他几乎动用四成灵力才能推动。
随着更加嘹亮的钟声响起,滔天骇浪般的反震之力也随之涌来,方展身体剧烈的一震,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见到这一幕,余震四人脸上幸灾乐祸的笑容更盛。
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考验,方展绝不可能连续敲响六下钟,就算敲到,也必然会死。
"八倍反震之力。"方展脸色苍白,心里计算出一个精确的结果。
他终于明白这铁钟的可怕之处,那就是和敲钟之力成几何倍数增长的反震之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