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丸是韩守义用了少许人参、不老泉水和一些搭配人参的温补药材配置而成的,平时都会在身上带着一两粒用于救急的,药丸里面含有不老泉水这种隐秘的事也就只有配药的韩守义和提供不老泉水的悠然知道,就是严氏和卓然跃然都是不知道说的,所以秦泽枫就更加不可能知道了,所以听到韩守义说人参丸对瘟疫有效果,却也是并没有感觉到一丝的轻松,听名字就知道这药丸的主药是人参,可这人参也不是什么寻常药品,哪里应付得了可能将要大面积爆发的瘟疫,他倒是也知道有种草药辅以其他药草可以治疗瘟疫,可那草药却是大草原上独有的一种毒草,也就只有那位擅长使毒的毒医敢用它来治病救人,换了一般大夫可是轻易不敢给人吃它的,所以别说是在云州这里的医馆,就是在紧邻大草原边城的医馆那种草药也是不常见的,所以跟着悠然离开秦长河家的秦泽枫是一脸的凝重,考虑着怎么控制即将爆发的瘟疫。
一旁的悠然却是恰好相反,并没有主意到秦泽枫脸上的表情,刚一离开秦长河家的院子就一脸轻松甚至是隐隐带着点兴奋的拉了拉秦泽枫低声说道:“泽枫哥,你一会是不是要去镇上通知官府瘟疫爆发的事情,要是去的话带上我吧,我想去仙子庙为我爹求圣水,不是说那个圣水有着起死回生的功效吗,想来也一定能治疗瘟疫的。”看着村子里已经开始有人在村子里活动了,所以悠然说的比较隐蔽,不过在说话的时候却是朝着秦泽枫眨着眼睛。
听到悠然说要去求仙子庙的圣水,秦泽枫的眼里就闪过一抹的惊喜,他是知道仙子庙的圣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会悠然特意提起它想来是那圣水应该是对瘟疫有效果的,这让他的心里顿时就轻松起来,可面上却是不敢显露,依旧凝重的说道:“好,你先回去跟婶子说一声,我也回去让大哥把瘟疫的事情通知大家,这瘟疫既然是由村子外面那些腐败的动物尸体引发的,想来就绝对不会只有雪梅一个人被感染了,还要让大哥尽快的查看一下还有没有别人也被感染了。”
刚好路过两人身边的孙庆海听到两人的对话,吓得手里的锄头掉到脚面上都没有察觉,双手颤抖的拉住了秦泽枫问道:“泽枫,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瘟疫?”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秦泽枫把雪梅感染了瘟疫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又让他回家等着不要出门就急急的往家跑去。
商定好了一刻钟后在村口集合两人就各自了回家,悠然一进门就看到一家人都在院子里,严氏更是哭的双眼通红,跃然也是抽抽噎噎的,韩家的院子离秦长河家的院子很近,所以当秦家院子里刚传出哭声的时候严氏就让卓然去打听了事情的原委,当然卓然也是被拦在了秦家的大门外打听的,所以这会韩家的人都知道了瘟疫的事情,严氏原本还在担心着一早就出门的悠然,可后来樱桃回来才知道悠然没有去镇上才稍稍放了点心,这会不再挂念女儿的她心里却是更加担心韩守义的安危了。
瘟疫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简直是让人闻之色变,前年青州、都州两地大旱,遍地都是饿死没人收拾的尸体,有些地方也是闹过瘟疫的,虽然韩家逃出来的早没有亲身经历过,可却也是听说过,因为瘟疫有的地方甚至是整村整村的死人,韩家人知道雪梅是感染了瘟疫,而韩守义也很有可能被感染了,这会一同被隔离在了秦家的大院里,所以这会韩家众人和王根生一家这会都是焦急不安的聚在韩家的院子里等着。
悠然虽然知道众人担心的原因,可却是没办法肯定的说出韩守义没事,瘟疫也并不可怕的话来,也只能把人参丸能治疗瘟疫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又把要去镇上的事情说了,却是遭到所有人的反对。
严氏听到悠然要去镇上立马激动的站起来喊道:“不行,这个时候谁都不能出去,都给我老实的在家呆着,我都听樱桃说了,那去镇上的路上全都是腐烂的家畜尸体,你不是说这瘟疫都是因为那些个腐烂的尸体传出来的吗,你这个时候出去那多危险,要是你也被传染了怎么办。”
“没事的娘,有泽枫哥陪着我呢,我们路上会小心的,我出来的时候爹说了,那人参丸是可以治瘟疫的,我也是想去镇上多买些人参回来。”悠然说着就朝严氏眨了眨眼睛,严氏虽然不知道不老泉水的事情,可她却是知道家里的人参都是悠然从那个神仙洞府拿出来的,听悠然说那人参丸对瘟疫有效果,只以为悠然说要去镇上只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拿人参出来而已,也就没有在拦着她。
严氏既然同意其他人也就没再说什么,悠然又把家里剩下的人参丸拿了出来交给严氏道:“娘,这个人参丸你一会给大家分了,每人都吃上一粒预防一下。”说着又对王根生说道:“根生叔,你一会去把王奶奶也接到这院,你们一家这阵子都住在这边,还有这大门要赶紧装上,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出门,也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我让石头去镇上买石灰了,一会他回来你们把那些石灰合水洒在院子里,记得绝对不要喝生水,那驱蚊草隔上一会也要烧点,这被蚊子咬了也可能会传染瘟疫,我会尽快回来的,你们不用担心。”
悠然往村口走的时候看到不少人都往村外跑着,想来是听说了瘟疫的事情出村去找收拾庄稼的家人了,在快要走到村口的时候,悠然远远就看到站在村口那抹高大的身影,只不过旁边那个浑身脏兮兮的女人是怎么回事,在秦泽枫身边比手画脚的像是在说着什么,等走近了悠然才看清楚了那个衣着肮脏、头发凌乱的女人居然是刘梨花,看清楚的悠然急忙加快了脚步往两人站立的方向走去,这李梨花喜欢秦泽枫全村的人都知道,所以看见跟秦泽枫说话的人是她悠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悠然还没走到近前秦泽枫就看到了她,往回走了两步冲着悠然迎了过去,秦泽枫家住的离村口近,所以他来得比较早,没想到站在村口等悠然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刘家的丫头,虽然他一直是冷着脸,可这个女人仿佛看不懂脸色似的,一直在旁边说着乱七八糟的事,只一会的功夫他就感觉自己快被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给烦死了,刚想发火让眼前这个女人滚开的时候就见到悠然走了过来,怕发火会让悠然觉得自己没有风度的他这才忍着火气往悠然的方向迎来过来。
刘梨花本来是出村找他哥的,他哥也不知道是干什么,每天一早就往外跑,刚刚她娘听说了村里有人感染了瘟疫就非逼着她出来找她哥,本就害怕不想出村的刘梨花在村口看见了秦泽枫,于是就站在村口跟秦泽枫聊了起来,从她家那被冲毁的房子说到她爹娘的偏心。
刘梨花这边兴致勃勃说得正起劲呢,却见秦泽枫转身就走,顺着秦泽枫离开的方向看了过去,却是正好对上了悠然看过来的目光,有些气恼悠然打扰自己这好不容易遇到的与秦泽枫独处机会的她张嘴就嘲讽道:“呦,悠然啊,这洪水刚退了就拉着男人出去玩,我可是听说你爹感染了瘟疫已经被隔离了,你这心可是真大啊,对了,听说村子外面那些腐烂的尸体就是引发瘟疫的源头,你这出去可要小心点,别感染了瘟疫。”
秦泽枫听了这话脸就阴沉了下来,这女人在自己面前聒噪他可以不理,可她说悠然那却是他不能忍受的,微眯着凤眸看向了刘梨花,眼底一片冰寒冷声道:“你说什么?”
刘梨花被秦泽枫冰冷的眼神吓得倒退了两步,哆哆嗦嗦的说道:“我又没说谎,韩大叔本来就得了瘟疫,这话可是泽松哥说的。”
看着被秦泽枫一个眼神一句话就吓成这样的刘梨花,悠然不屑的撇了撇嘴,拉了拉秦泽枫,一脸轻蔑的看着刘梨花说道:“我拉也是拉着我自己的男人,不像某些人,整日的想着别人的未婚夫,不过可惜你想也是白想,就是在想这人也不会是你的。”
刘梨花被悠然当着秦泽枫的面说中心事有些恼羞成怒,也顾不得害怕了,指着悠然的鼻子骂道:“韩悠然你还要不要脸了,这还没过门呢就一口一个你的男人,还有这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偏你事多,你这样的恶妇早晚有一天泽枫哥会看清楚你的嘴脸不要你的,倒时候看你还能这么得意不。”这刘梨花也是被气急了才会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她刚说完就后悔了,有些害怕的看了看秦泽枫,却见秦泽枫不但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脸色反而比刚刚舒缓了不少,一脸笑意的看着悠然,还以为秦泽枫是认同了自己刚刚的说法,看着悠然是想让她收回不许他纳妾的说法,想到这她越发觉得秦泽枫之所以答应答应不纳妾是被悠然逼得,其实心里也是不愿意的,那么自己要是加把劲是不是还有机会,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的刘梨花就有些得意的笑看着悠然。
要说这刘梨花也是个没有脑子的,秦泽枫是什么人呀,曾经的天策卫副统领,杀人不眨眼的秦阎王,如今的宁远候,他要是不愿意的事就是当今天子都没法逼他,怎么可能被悠然逼迫,他之所以脸色舒缓那完全是因为悠然那句“我的男人”,而一脸笑意的看着悠然也是也是因为心里头高兴,这是秦泽枫第一次从悠然口中听到他是她男人的这样暧昧的话,他能不高兴吗,可完全不是刘梨花想的那个原因。
悠然和秦泽枫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哪里会猜不到他的心思,她当时也只是想气气刘梨花而已,那句我的男人也是顺口就说出来的,现在被秦泽枫那么盯着的她也觉得不好意思,可她的心里却是不后悔,她又没有说错,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男人就是她的,是她韩悠然的男人,想着就这些悠然便看向了一脸得意的刘梨花嗤笑道:“就是真的有一天泽枫哥后悔不要我了,那你也是没机会的,哦对了,我都忘记恭喜你了,听说你娘给你定亲了,所以你还是去找你自己的男人吧。”说完便不再理会气得脸色煞白的刘梨花拉着秦泽枫往村外走去。
因为刘家的房子被洪水冲垮了,手里没有银子的刘三林没有办法就把刘梨花许给了村里一个叫蒋炳正的四十多岁鳏夫,换了十两银子的聘礼,这两天刘家人正张罗着要盖房子呢,要说这刘梨花人虽然讨厌了点,可却也真的是个命苦的,本来以孟大宝对刘桃花的宠爱,这刘家不至于困难到要靠卖女儿盖房子的地步,可孟大宝在今年开春的时候得了急病人没了,桃花的儿子也被孟大宝的正室夫人陶氏给抢走了,现在桃花可谓是自身难保,又哪里有能力管刘家的事,而刘三林给梨花找的这个男人蒋炳正是村里的白事先生,家境倒算是殷实,原来的媳妇成亲没两年就没了,也没有留下孩子,而后就一直没再娶上媳妇,前年云州的难民多,买个人也便宜的很,这蒋炳正也花银子买了个女人,可没两天他买的这个妇人也在夜里突然暴毙了,村里人都传是因为他常年跟死人打交道阴气太重,那两个女人都是受不住他身上的阴气才会早早就没了,因为这个就更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也只有刘家这样不拿女儿当回事的人家才会为了银子把女儿嫁给他。
并没有把刘梨花这个跳梁小丑放在心上的悠然一路跟着秦泽枫往白云镇的方向走去,既然跟家里人说是要买人参的,她就是装装样子也得去镇上的药铺看看,越是往白云镇的方向走,路边的动物尸体就越多,被洪水泡得发胀的尸体早已腐烂不堪,一团团白色的蛆虫在尸体上蠕动,还有天上的乌鸦也都是争相抢夺着它们身上的腐肉,看得悠然脸色煞白,胃里也是一阵翻腾,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去。
随着路边的动物尸体越来越多,秦泽枫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黑,再看到悠然这个样子,脸色简直黑得犹如锅底一般了,轻轻拍着悠然的背道:“你尽量不要往两边看。”
“我没事了,泽枫哥,这镇子外边这么多尸体,镇里一定也有人感染瘟疫的,泽枫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偷偷从空间拿了杯水漱了口的悠然直起了身子强忍着胃里的翻腾继续往白云镇走去。
看着悠然难受的样子秦泽枫恨恨的说道:“我看这马天成算是活到头了,就算是瘟疫能够得到控制,他这放任不管的行为也够抄家流放了。”说到马天成的秦泽枫眼中寒芒大涨,秦长河明明一早就跟他说过这些动物尸体会造成瘟疫,让他尽快清理,可他却放任这些尸体就在么在路边腐烂,这样的人为官不会造福百姓,只能为祸一方,所以马天成这种玩忽职守不顾百姓性命的行为让秦泽枫直接动了杀心。
因为这场洪水的规模并不是很大,又有幽玄仙子的事先提醒,所以天水河两岸的村镇并没有百姓伤亡,秦泽枫和悠然进镇子看到街道上还是一副热闹的景象,只不过跟以往不同的是街道上的人们不是在忙活着买卖东西,而是都在忙活着收拾自家的店铺房屋,路过南门大街的时候悠然看到醉花轩和雪语轩的店铺门窗都是完好的,也就没有停留,两人直接去了镇衙门。
马天成这两天可真的是忙坏了,他家在镇上可是有着不少的产业,洪水又来的太突然,所以他家的损失可是不小,他这几天带着镇里的衙役和家里下人一起足足收拾了好几天才把镇上的宅子和几家铺子收拾出来,今天一早起来的他就带着衙役和家里下人去了位于城西的庄子,可他刚领着众人到了庄子,留在镇衙门值班的衙役就骑着快马来找他说是宁远候到了镇衙门,让他马上回去。
说不得这马天成只好带着人又往回赶,一进镇衙门就看到黑着脸坐在正堂上的秦泽枫和那个一直跟他唱反调的杨相宁,感觉气氛不妙的他赶忙手忙脚乱的冲着主位上的秦泽枫叩拜道:“下官拜见宁远候。”
马天成行了礼后没有听到预想中的免礼,而是秦泽枫那阴沉而冰冷的声音:“马天成你可知罪?”
马天成听到这阴冷的声音浑身就是一抖,顿时冷汗就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心下千回百转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这位爷,支支吾吾的道:“侯、侯爷,不知、下官不知道犯了什么错,惹得侯爷不高兴。”这秦泽枫虽然是辞了官,可却是实打实的一品侯爷,别说马天成这样一个小小的镇长,就是云州的知州莫改之也是要给他几分面子的,所以马天成这会看到秦泽枫冷着脸是真的吓到了。
看着跪在地上的马天成,秦泽枫的眼中寒芒闪过,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的对着跪在地上的马天成问道:“腐烂的动物尸体会引发瘟疫,应该及时清理这事靠山村的村长应该告诉过你吧,你来跟我说说镇外那些腐烂的动物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及时清理。”
马天成听说是这事心里就是一松,苦着脸道:“侯爷啊,这事我也是有苦衷的,镇上就这么几个衙役,实在是忙不过来,不过我已经派人通知各村村长组织人手清理了。”
“忙不过来,忙什么,忙着帮你清理铺子,晾晒被洪水泡过的粮食是不是,马天成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知不知道镇外那些腐烂的动物尸体已经造成瘟疫肆虐,靠山村已经发现村民感染了瘟疫,就在刚刚镇上的保和堂也发现感染瘟疫的百姓,你还敢说你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吗?”
跪在下面的马天成听到瘟疫两个字当时就吓得堆坐在地,他是真的没有想到那些动物的尸体真的会造成瘟疫,几天前秦长河的确是跟他说过这么一回事,他当时也没太在意,那腐烂的尸体他见多了,城北的乱坟岗上常年都有腐烂的尸体也没见有什么瘟疫,再说那秦长河也就是一个乡下老头哪里会懂这些,要不是看在他那两个儿子都是有些能耐的面子上,他连通知各村各自清理这样的命令都懒得下,就在昨天他还在抱怨要不是派人去各村通知他在城西那所庄子早就收拾完了。
看着吓得瘫软在地的马天成秦泽枫没有一丝心软,冷冷的开口道:“传本候令,白云镇镇长马天成以权谋私,罔顾百姓生死不顾,罢免其白云镇镇长,即刻收监,听候处置。”
站在他身边的杨相宁是镇上的衙役班头,听令直接把瘫软在地的马天成拖了出去。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