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到了年龄也得结婚呀?!”田青青插言道:“家庭是社会的细胞,只有家庭稳定了,社会才能稳定啊?!”
“你也这样说?”
颐凤娇好奇地看了田青青一眼,那眼神,不是奇怪这句话出自一个七岁小女孩儿之口,而是因为她有这种思想,这个想法!
田青青自知自己话说过了头,忙装萌扮嫩地“嘿嘿”傻笑了笑,又禁不住问道:“那,这婚又是怎样定下来的?”
“咳,后来烦的我实在没法了,就对你大姨说:‘你们看着办吧,你们愿意我就愿意。’于是,你大姨就给我定下了这门亲事。”
“怎么?你不满意?”田青青闻听心里一怔:都定下日子来了,大姨表姐还说这话,难道这门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不是不满意,是觉得为时过早!我是想等到实现gong chan主义以后,再结婚。”
田青青被雷倒:这个姨表姐也太天真了吧?!实现gong chan 主义哪里是一代人的事情?!如果把凌媛媛时期的人欲横流、一切向钱看说给她,她不知道要昏倒几次呢?!
“实现gong chan主义是一个远大的理想,我们可以朝着这个目标去努力。不过,眼下还得面对现实,一步一个脚印地过自己的日子。”
见姨表姐思想如此激进,田青青也顾不了很多了,十分委婉地劝导。
“不行!就是结了婚,我也得等实现了gong chan主义以后,再要孩子。我们年轻人,正是朝气蓬勃的时候,一定要全身心地参加到革命事业中去,不能让小家庭绊住腿脚。”
田青青又一次被雷倒。三世为人的她,面对颐凤娇的单纯,也觉得词穷了。
在田青青前世记忆中,颐凤娇一生没有生育,夫妻间缺少了感情纽带,后来她丈夫感情出轨,和别的女人好上了。她接受不了这一现实,一下疯掉了。为这,大姨不知向母亲郝兰欣哭诉过多少回。
现在看来,颐凤娇的不生育,不是生理有问题,而是思想出了毛病——是自己刻意不要孩子的。这世里让自己知道了,一定要配合大姨说转她,让她步入正常的婚姻生活。
从大姨家回来以后,田青青多了一样心思——姨表姐颐凤娇对婚姻态度的心思;同时也多了一种希望——扫面袋的希望。
现在家里的粮食,除了玉米就是玉米面。姥姥拿来的两碗面粉,又做了一次疙瘩汤和面糊菜(注1 ),已经用去一多半儿了。
对于做饭,如包饺子、烙盒子、蒸馒头、擀面条,田青青都会。是前世母亲在城里跟着自己时,手把手教的。学会以后,就亲手做给母亲吃。在那世,这些都是最普通的家常便饭,在这世这时,却成了奢望。巧女难为无米之炊啊,没有东西,自己再怎么想孝敬父母,也做不出好饭食来呀!
那被倒空了的面袋,就像影子一样,一直在田青青的脑海里晃悠。整整一晚上,无论在空间里做花儿,还是在外面做饭、看小苗苗,都挥之不去,
去扫面袋!!!!!
田青青在心里不知命令了自己多少回!
可是,从田家庄到县城十五里路,自己一双小短腿儿,走不快不说,还得带着田苗苗。
田苗苗最近与自己十分亲近。只要不吃兜兜,就跟着自己。一会儿不见就哭。这也许就是两个阶段一个灵魂的缘故,——心心相印啊!
可如果背着田苗苗,就更走不快了。还势必引起路人的好奇。
如果把田苗苗放进空间里,也能省一些力气。空间随身带,却没有一点儿重量。自己还可以一边走,一边逗她玩儿。因为在空间里能够看到外面的一切,而自己也能看到空间里的一切。
对!田苗苗现在还小,不会对人说起。将来她懂事了,还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她毕竟是幼年的自己,自己对自己还有什么可隐瞒的呢?!只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了。
田青青这么一想,心里豁然开朗。
为了让田苗苗习惯空间里的环境,在没人的时候,田青青把她带进空间。
小黑狗见主人进来了,撒着欢儿地跑过来,围着田青青又蹦又跳,不时还把小脑袋贴在田青青的裤腿上,做亲昵状。
田苗苗还没见过活蹦乱跳的小黑狗,一开始有点儿惧怕。趴在田青青的肩膀上不肯下来。
“小黑狗,安静些,让苗苗摸摸你。”
田青青喝住了小黑狗。
小黑狗果然很听话地趴在地上,小尾巴撅着,一圈一圈地摇,眼睛友好地望着田苗苗,可爱极了。
田苗苗喜得在田青青怀里撒了个欢儿,笑得“哏哏”滴。
田青青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小黑狗的脑袋和脊背,对田苗苗说:“苗苗,它叫小黑(忽然间就起好了名字),是我们的好朋友。你用手摸摸它,可好玩儿哩!”
田苗苗也被小黑狗的温驯吸引了,见姐姐抚摸,也迫不及待地下来,用小手指头捅了捅它的脊背,见小黑狗没动,还挺友好地望着她,胆子大了起来,也学着田青青的样子,抚摸起它的脊背来。
小黑狗一副被宠爱的样子,美滋滋地眯缝着眼睛享受。
没多大功夫,田苗苗就和小黑狗熟悉了。抱它,揪它的耳朵,抓它的毛发,小黑狗不但不急不恼,还一副讨好的样子,十分配合。
田青青见田苗苗与小黑狗相熟了,又出来把田苗苗平时铺着玩儿的小褥子拿进去,铺在地上,让田苗苗坐在上面,和小黑狗玩儿。然后又出来,做自己的事情。
田苗苗和小黑狗玩儿一会儿,就抬起头看看田青青,见她还在自己身边,又放心大胆地和小黑狗玩儿起来。有时还把小黑狗抱在怀里,冲着田青青笑,一副陶醉的样子。
哇塞!原来小黑狗还能帮着看孩子!
田青青被这一发现十分高兴:有小黑狗陪伴在田苗苗身边,自己就可以腾出很多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田青青在外面一会儿做这,一会儿做那。还故意在场院里跑来跑去,蹲下起来,可空间里的田苗苗一点儿晃动的迹象也没有。无论田青青在外面怎样折腾,她丝毫不受影响。
这让田青青又十分高兴:今后没人的时候,就把田苗苗放空间里,那里空气好,一天等于外面的七天,田苗苗在里面,一定受益匪浅。
安置好了田苗苗,田青青又在交通工具上动开了脑筋。
最好的交通工具就是自行车了。
可自己家里没有,向人借,——也不可能!
田青青不打算把这事告诉给父母亲,一来不知道人家面粉厂让不让扫(面袋)?没把握的事,田青青不想嚷的满城风雨。再说,就是告诉了,父母亲肯定不让去。
没有大人出面,没人敢把自己的自行车借给一个还够不到车把的七岁小女孩儿。换位思考一下:就是自己有自行车,也不可能借给一个七岁的孩子——把车子摔坏了还是其次,要是把人摔个好歹,岂不是借车人的罪过——孩子不懂事,莽莽撞撞,难道大人也跟着犯迷糊不成?!
思来想去,田青青决定动用11路——下步走——推着小木轱辘车和田苗苗,没人的时候,就全部收到空间里,自己轻装走路。
那位要问:既然田苗苗能放在空间里,随身而带,为什么还要带着一点儿用项也没有的土里吧唧的小木轱辘车呢?
回答:小木轱辘车一定要带。没有人会相信一个七岁的小女孩儿,背着一周岁零两个月、二十多斤重的小妹妹,来回三十多里路而不被累趴下的?!田青青和母亲郝兰欣曾经推着走过一个来回,轻省不少呢!
十五里多的路,连走带跑,两个小时去,两个小时回,中间两个小时扫面袋。好在现在是春天,六点钟还不怎么黑,吃过午饭就动身,怎么也赶得回来!
田青青主意打定,找了块干净布单和一把小笤帚放进空间里,预备着扫面袋时用。便提前做好午饭,以便田达林和郝兰欣下工后进门就能吃。
为了安慰母亲,郝兰欣一进门,田青青便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已经做成了的花来,让郝兰欣看。
郝兰欣正着看了看,反着看了看,无论反面和正面,都十分洁净,针脚也很整齐。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刚学会做活的小孩子做的。没想到自己闺女的手这么巧,喜得郝兰欣在田青青的额头上亲了好几口。兴奋地说:“闺女儿,你做吧,等分了钱(这时候的东西、钱、粮都是靠生产队分发。一来郝兰欣说顺了口,二来也确实得等着娘家嫂子篮彩叶给分,因为挂靠的是她的名字),妈妈给你单另攒着,买自行车。”
一听说自行车田青青眼睛一亮。立马笑着说:“妈妈,我就盼着呢!”
…………………………………………………………………………
(注1 :一种吃食。把菜叶(白菜叶、根达菜叶、蒲公英叶等)切碎,加水在锅里烧几开,待菜叶熟了的时候,放进一点儿用面粉稀释的糊糊,略加点儿火就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