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像有第三方在你们玉湖帮收买了人作奸细,然后将信息选择性地透露给紫玉山庄。”楚残阳分析道。
“第三方?”水清浅眼睛一亮,道:“不会是江南侯府吧?”
“我可没说喔,是你自己猜的。”楚残阳眨了眨眼。
“这个事我得好好查一查。”水清浅脸色一沉道:“我玉湖帮帮众一直精诚团结,没想到竟然出了奸细。”
“你这帮里那么多人,出个奸细也属正常。呵呵,我倒是觉得先别急着查,可以先利用一下。”
“利用一下?”水清浅会过意来,笑道:“这倒是可以。”
两人这般说着,天色已经渐晚,两人奔忙了大半天,倒是有些累了。水清浅忽然提议道:“这个时间,大闸蟹应该上市了,我知道洛州城里有一家小馆子,大闸蟹的口味相当不错。”
“是吗?那你得带我去尝尝。”一提到有好吃的,楚残阳就来了兴趣。
“那你跟我来。”水清浅也是兴致勃勃,带着楚残阳在洛州城的大街小巷里七拐八绕地转了一大圈,来到一个门楣看起来并不算很起眼,但倒是素雅干净的一间小馆子。
小馆子里入座率倒是有个八成,不算太挤,也不冷清,人气刚刚好。楚残阳还未进馆子,那蟹黄的香味早就飘了出来。
楚残阳向来对美食有爱好,这一闻到那扑鼻的香味,便兴冲冲地一脚踩进馆子,只见那每一桌上的大闸蟹黄灿灿的,个头挺大,每只估摸着有四五两重,诱人至极。
楚残阳和水清浅找了个空位坐下,水清浅道:“这馆子不大,老板姓谭,馆子里的菜都是他自己烧的。他儿子充当伙计,吆喝吆喝客人。馆子里就他父子两人忙碌,这里来的大多是回头客,生意和口碑都不错的。”
楚残阳点点头,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就喜欢到这种深巷里的小馆子点上两个招牌菜,有滋味的很。”
楚残阳刚说完,就见一个小伙子跑了过来,问道:“公子、小姐,你们要吃点什么?”
楚残阳见这小伙子看起来倒是清秀老实,不由说道:“上一盘大闸蟹,再炒几个拿手菜。”
“好的,公子,本店虽小,但都是私家菜,保准合您的口味。”小伙子说完,先给楚残阳和水清浅各斟了杯茶,然后便去后堂下了单子。
不一会儿,那小伙子便端上来两个小菜,一盘水煮花生米,一盘炒蚕蛹,道:“公子、小姐,这两小菜是本店免费奉送的,您二位先用点垫垫肚子,正菜马上就上来。”
小伙子走后,楚残阳不由笑道:“这父子两果然会做生意。”
水清浅则看着那一盘蚕蛹,一脸嫌弃地道:“这东西能吃吗?看着就不舒服。”
楚残阳却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这可是好东西,营养价值很高,而且有壮阳之效,我且来尝一尝。”
楚残阳这一句“壮阳”之效,说得水清浅脸上一红,谇了楚残阳一口“不正经”,楚残阳却是尝了一口蚕蛹,咂着嘴道:“嗯,清脆嫩口,味道不错。”
水清浅见楚残阳吃得津津有味,不由有些好奇地脸红问道:“你说这东西是那什么壮阳的,那女人能吃吗?”
“能吃,当然能吃。这东西女人经常吃,可永葆青春。”楚残阳笑道。
“真的,假的?”水清浅一听说能永葆青春,不由拿筷子夹了一只,然后又是嫌弃又是咬牙地僵持了好久,终于放入嘴里,轻轻嚼了嚼,吃完后又咂了咂嘴,大眼睛一转道:“咦,没什么特别的嘛,还挺好吃。”
“本来就很好吃啊。”楚残阳若无其事地继续夹了一只放到嘴里。
水清浅见楚残阳自顾自地吃,不由也忙提起筷子,跟楚残阳抢了起来,两人筷子你来我往,不一会那一盘蚕蛹就见了底。
楚残阳这才笑道:“你们这些女人啊,一听说永葆青春,就是毒药都敢吃吧。”
“呸!”水清浅气道:“那还不都是为你们男人吗?人家还不是怕你将来因人家人老珠黄,见异思迁吗?”
楚残阳不由呵呵一笑,他发现自己与水清浅之间已经越来越有老夫老妻的感觉了,平日的说话、行事已经越来越毫无顾忌,竟似乎有了一种家人的感觉。
水清浅见楚残阳忽然不说话,不由道:“怎么了?”
楚残阳看了一眼水清浅,忽然道:“我在想,你当时怎么就看上我了?”
水清浅没想到楚残阳会忽然问这问题,先是愣了愣,随即笑道:“人家看你长得俊嘛。”
“长得俊?”楚残阳摇摇头:“那日在阅江楼上,长得俊的少年才子多的是。那陈唯就长得比我俊,你怎么没看上他?”
“陈唯?我就是觉得他长得太俊了,俊得像个娘们一样,反而对他没兴趣。要不是看他喉间有个喉结,我就怀疑他是女扮男装了。”
楚残阳闻言,暗道水清浅倒也心细的很,想当初自己也怀疑那陈唯是个西贝货,却见他有喉结,才打消这个念头。但楚残阳始终觉得那陈唯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次在食为天他做的一大盘芝麻羊排,那绝对是正宗的西北草原风味,这让楚残阳当时怀疑这陈唯是西川国人。
而后来,陈唯竟也没有去食为天的城南分店去观看赛诗会,更让楚残阳起了疑心,而在三碗茶坊里楚残阳的出言试探,陈唯却说自己是来自晋州。晋州地处西北,属大汉国领土,与西川国相距不远,生活习俗各方面已经很接近草原习俗,因此倒也说得通。
但楚残阳终究对陈唯这人保留着怀疑态度。如今,楚残阳最好奇的或者说最想知道的,可能就是两个人的身份了,一个是那陈唯的身份,还一个就是那雁老板的身份。
水清浅见楚残阳今日似乎老走神,不由说道:“怎么了?难道你觉得那陈唯有什么问题?”
“喔,没什么。”楚残阳刚回过心神,那馆子里的小伙子一声吆喝:“大闸蟹来了!”只见他端着一大盆的大闸蟹,浓郁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散播,让楚残阳忍不住深吸了一口。
大闸蟹端上桌,却有一股丝丝的酒香沁了出来,楚残阳好奇地问小伙子:“这大闸蟹可是和着花雕酒一起蒸的?”
小伙子不由笑了笑道:“公子果然是行家。这是采用陈年花雕酒秘制而成,可以去掉蟹肉的寒性而同时不掩盖蟹的甘香。”
楚残阳点点头,道:“嗯,这花雕酒香浓厚却不苦涩。这蟹应该是垫着鸡蛋一起蒸熟的,这金黄色的蛋汁侵润着螃蟹,色相俱全,让人垂涎三尺。”
“公子不愧是美食行家,请公子、小姐慢慢享用,我就不打扰二位了!”小伙子笑呵呵鞠了个躬,便退了下去。
楚残阳捡起一只螃蟹,将那蟹盖揭开,将蟹胃舀出,那喷香的蟹黄味便一股脑地冲了出来,楚残阳将蟹黄一口吮了个干净,那陈年花雕的酒味不经意间随着蟹黄香味在唇齿之间飘逸开来。
楚残阳随即又滴了点醋在蟹身上,然后便将那蟹黄蟹膏吃了个干净。吃完,见水清浅竟还未开动,不由道:“你怎么还不吃?”
“看着你吃啊。”水清浅微笑道。
“这有什么好看的?”
“夫君啊,我觉得我比你差远了。我只知道这大闸蟹好吃,却不像你,竟能吃出这么多名堂来。真不知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什么都懂?你是不是读过好多好多的书啊。”水清浅眼里射出几许迷恋之色。
楚残阳没有答话,只是又拣起一只大闸蟹,将蟹盖揭开,然后递给水清浅,水清浅欣然接了过来。
一大盆大闸蟹被两人吃了个精光,天色已渐黑,天上挂起了上弦月,路上行人稀少。楚残阳和水清浅回到清月楼,两人上得二楼,刚要进房间,忽然楚残阳身子微微一僵,推房门的手忽然顿住。
“怎么了?夫君。”水清浅话刚问完,立时感到一丝杀气,不由蓦地转过身来。
“看来人家已经找上门来。我们有点大意了。”楚残阳淡淡地说道。
楚残阳话刚说完,走廊两边的角落里,各闪出两道人影,四柄长剑向楚残阳、水清浅疾刺而来。
同一时间,一道紫光大作,楚残阳和水清浅的面前一道软剑幻化出的无数剑纹,罩向二人的面门。这应该是莫铭亲自来了。
左右和前方都有人袭来,水清浅后脚一提,将身后的房门踢开,想退入房间,避开这三方凛冽的攻势。
哪知,就在那房门刚被踢开时,一股阴柔至极的劲气绵绵袭来,带着一股浓浓的寒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