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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史菲儿正与贾赦议事,碰巧宁国府派人来请贾母与两位太太去赏菊,史菲儿闲来无事,这些日子总呆在屋里也是烦闷,便应了。零点看书
那婆子一听贾母应了自然是欢喜,满脸带笑将帖子留下又道:“谢老太太赏脸,我家夫人说本该应是自己亲来请老太太,只是不巧,今日恰逢老爷宴客,少不得支应来客。不过待后日赏花,我家夫人可是要亲自接老太太过去热闹热闹,也算是给老太太赔了今日怠慢之罪。”
这婆子史菲儿也是见过几面的,这宁国府前大管家赖升被贾敬抓了,自然府中大管家的位子就空了出来。这婆子便是如今宁国府大管家蒋修之妻,也是宁国府朱夫人的陪嫁。
史菲儿一笑:“你是个会说讨喜的,将你家夫人倒是护了个周全。”
蒋修家的笑道:“老太太谬赞了。我拙嘴笨腮,能不带错话就是好了。”
“不过平日两府也时常走动赏花听戏的,怎么今日还特下了帖子来请?”史菲儿将那帖子翻开,瞧了一眼,又问道。
“这个老奴就不知了。只是这次夫人倒是办得隆重,与往年不同。除了往日时常走动的亲眷外,还请了些外客,不过老奴知道也甚少。”这婆子说得半含半露。史菲儿见其不管多说,也不细问,依惯例赏了去。
贾赦待来人走了,方摇头道:“如今这敬哥越是无所顾忌了,上月请了一屋子的道士要在府中起个炼丹的仙炉,我等兄弟齐齐劝解了一番方才罢了。这两日听说又要修什么法术。又是找了一帮子道士在屋。成日里不知是做些什么!”
史菲儿倒也是有所听闻,只是宁国府只算得上是亲戚。如今贾敬上面无父无母,朱夫人又是个性格温顺的,平日里连劝都很少,他自是没有约束。自己不过是他婶子,自然说教不着,更何况史菲儿压根也不想管。上次归还朝廷欠银一事时,史菲儿便觉得这贾敬实在是不堪为用。况且这样的人还是个读过书进士出身的。即便你想修道成仙也是无碍的,但好歹把府上收拾利索了再去啊。如今是府中事情懒得过问,儿子也疏于管教。日后贾珍是那个样子也与贾敬今日这般的不上心脱不了关系去。可这贾敬是为何就成了这等模样?史菲儿倒是有些好奇。
不过听贾赦如此说,史菲儿倒是觉得有几分好笑。若是依了书中,这贾赦与这贾敬倒是可以说是各有特色半斤对八两了。况且荣国府大房向来与宁国府亲近,贾琏贾珍更是熟络,否则哪里能有那尤二姐一事?不过这些事如今尚未发生,也不好拿来推演。只是听贾赦嘴里说出这贾敬不好的话啦,还是让史菲儿觉得有些可乐。
史菲儿点了点手中的那张帖子道:“你说敬哥每日不知做些什么,但这太太还是挺懂礼数。如今来请都是下帖而来,与过去可是不太相同。不过,若不是呆在院中烦闷,我也不想为几盆花儿折腾一番。”
贾赦听了忽然恍然道:“老太太不说,我倒是忘了。前几日这敬哥找到我,说如今珍儿大了,自己就等看他成家,珍儿立住了,府中有了继承便可安心修自己的道去。”贾赦一顿,瞅向贾母道:“难道这是想与珍儿娶妻?”
听贾赦如此一说,史菲儿倒是有些了然。怨不得这次是单下了贴去,说不定还真是为了此事。可是谁嫁给贾珍那还能有好了去,原配生下贾蓉早死,填房尤氏却要眼瞅着其爬灰欺妹之事,却无可奈何。嫁给这等货色能有个什么好?史菲儿想着倒是有点忿忿。只可惜,书中似乎对贾珍的原配夫人并未提及,也仅仅知道这正妻生了贾蓉却连留个姓氏都没有。若是有了,女孩也不错,史菲儿自然是愿意点拨一二,免其误入泥沼,身陷火坑。不过现在再想也是无用,但愿后日里就只是单纯赏赏花最好。
果然到了后日,一早这宁国府太太便亲往来请贾母。因这朱夫人亦请了大太太与二太太,史菲儿也就解了王夫人的禁足,也让其一同前去。这朱夫人自是欢喜,将贾母迎进自己车中自己一路陪同。
“老太太,今岁的延寿越发妍了。侄儿媳妇可不敢独享,特请老太太一同赏玩。”朱夫人笑盈盈开口。
“我知道你向来就是有孝心的。”史菲儿点点头赞道,“这花儿难养娇贵,你倒是颇为上心,养得如此之好。只是初接了帖子倒是吓了一跳,宁荣二府素来亲近,这一下帖子倒显得生分起来了。”
听贾母如此说,这朱夫人连忙开口道:“此事是我思量不周了,也请老太太勿要怪罪。今岁这菊花开的确实不错,侄儿媳妇便多邀了些人一同赏玩。只是老太太素来明白我的,这事一多就难免顾此失彼,怕漏了哪家反而不美,便一一写了帖子了。老太太素日疼我,这帖子便是第一份。如今想来我倒是想差了,老太太如此疼我,我直接去请便是了,还巴巴的下什么帖子去。真是多此一举了。”
史菲儿见其如此圆话,也不着急,淡淡问了一句:“哦,今日还有贵客?”
“自是哪位也比不过老太太尊贵去。”朱夫人满脸陪笑,说完又将宴请宾客一一说给贾母听。
史菲儿听了几个,便觉得有些不太对味来。今日请的除了亲眷外,余下多是京中官员府中主母与小姐,怎么听起来赏花只是个由头,与贾珍相亲倒是正事呢。史菲儿也懒得再与这朱夫人斗闷子,开口说道:“今日这贵客还颇多呢。可侄儿媳妇也是知道。我如今一日老过一日,人一多话一杂就头晕眼花的,今日府中贵客颇多。若就我这一位老太太反而扰了你们的兴致,不如改天我再来便是。”
“老太太哪里话?”听贾母要走,朱夫人连忙阻拦道:“老太太素来风雅。我倒是怕我们这群小辈败了老太太的兴致。况且今日侄儿媳妇还有一事相求。”
史菲儿暗道,这才终于说到重点了。虽说这朱夫人性感温顺倒也是不假,但恐怕是对着贾敬温顺。毕竟要掌管一府之事,这贾敬又是如此,一家主母若是再蠢笨些,那这府里还不乱了套。就单看她请人赴局便敲颇有心思,先礼后情,丝丝入扣让人推却不得。今日请自己赴局赏花是假,撑腰壮势倒是真。
“有话直说便是,哪里还用求不求的。”
“还是老太太疼我。”朱夫人道:“如今珍哥也大了,也是该订下一门亲来。可我这膝下也就只有这珍哥一人,将来这珍哥又是要袭了爵去的,这当家主母可是马虎不得。如今老爷潜心清修,府中大小事项过问甚少,可我偏又是个没注意的,这等大事也不敢独断。只好请老太太来帮我想看一番。老太太见识广博,若能得老太太相助,这珍哥可就是有福的。”
“你可真是一张巧嘴哦。几句话便将我装进袋子了。我若是不依了你去,日后你还不是要说我不疼这侄儿孙子去?况且你素日都是个有见识的,这事哪里能难得住你去?”史菲儿笑道。
虽然书中未对这朱夫人提及一字,但再史菲儿眼中这朱夫人可真不是个简单角色。那话说的漂亮,若是不去深想几乎立刻就入了套去。
这古代娶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是长辈也不好横加干涉去。可这朱夫人特意将自己请了去,美其名曰说是让自己替她再看看把把关,这实质却不过是想让自己顺了她的意去。不过既然要顺她的意,必然就要逆了别人的心意去。别人能是谁,自然是贾敬了。史菲儿心里暗笑,朱夫人啊朱夫人,你们夫妻两个意见不统一,拿我来当这挡箭牌,这盘算还真是好呢。如今宁荣二府自己岁数最长辈分最高,也就是自己能压这贾敬一头,你素日在其面前都柔顺惯了。别拿我做了由头,反正这儿媳妇不合贾敬心意呢,你可以推给婶子,合了呢又是你选择有度,里外倒是都不得罪。只可惜,若是这贾珍是个好的,这锅我背了倒也无妨,可偏偏他是个我瞧不上的,我还真心不忍看着哪家年轻姑娘往火坑里跳呢。
“老太太捧我呢!如今我可是真真没了主意。瞧瞧这家姑娘觉得不错,看看那家也很好。都看花眼了。老太太你疼我,今日可要与我仔细看看呢!”
史菲儿一笑开口问道:“仔细看看倒是无碍,这看人同赏花。也是颇有一番滋味。只是我看归看,可做不得数去。”
“老太太太过谦了。您老经过的事可比我们多了去了。若是您能看上必然是最好的。”
“切莫与我再带高帽了,你且说说哪几家是你中意的?”史菲儿直接点题。
朱夫人见贾母问得直接,也不再兜圈子。便仔仔细细将自己心中觉得不错的人员一一与贾母说清。史菲儿仔细听着,想着一会儿怎么能拉一把这些可怜的姑娘们不进火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