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以来,金玉堂都在忙。
不,或许不应该这么说,金玉堂不止是现在,她从来都是忙的,只是现在她忙的事情,比从前更多了。她从前只是水云间的老板,想着这么对付那些难缠的客户,怎么训练自己手下的姑娘就好了。
但是现在,她实际上已经成为了杭州将军府的财政部长,只要是需要用钱的地方,她都得帮忙。好在有她把着关,不然林宛如这杭州将军府开了没几天,也许就得因为财政的问题关门了。
林宛如确实是聪明,也能干,不过这仅限于某些事情,比如政略和用人,但是在财务方面,无论是洪三还是金玉堂,都是她远不能比的。
而现在,金玉堂正坐在椅子上翻着由将军府送来的厚厚一本帐簿,仔仔细细地看看哪里可以扣一点,哪里可以省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下面有人来说,“金大娘,林将军派她的侍卫来见您了。”
一听到林宛如的侍卫,金玉堂马上就知道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于是赶紧把帐簿放下,对下面人说道:“快请。”
不多时,洪三走了进来,金玉堂笑着问道:“怎么样?在海外的事情还顺利吗?”
“还不错。”洪三勉强地笑了笑,坐了下来,“事情比想象中顺利,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把我们需要的海外法宝人,用法宝船运过来。我这次回来,已经带回了一船人,可以先把昆山的矿山初步搭起个架子来。相信两个月之内,两个矿山就都可以正常开工。”
“这可是好事啊。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两座矿山么?只要这两座矿山能够全力开工,你的事情就有谱了,怎么还看上去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金玉堂笑问道。
“没有。”洪三又笑了笑,摸了摸脑袋,“我这不是刚一下船,就听到宛如跟我抱怨缺钱嘛。”
“那是,宛如说的这可不是假话,这段日子以来,募军,练军,编军,开拔费,装备费,林林种种的军费加在一起可真是不得了。”金玉堂说到这里,看着洪三说道,“不过,我听宛如的意思,似乎是想从民间挖一点的感觉。照我看,这件事情可千万行不得,因为眼下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财政问题,所以我反对的时候委婉了一些。你要是有时间,要跟宛如正面说一下,这件事不能干。我们仓促上台,根基本就不稳,正是要拉拢这些豪族的时候,怎么可以自己拆自己的台呢?”
“这个我自然知道,其实这个坏处宛如也是知道的,只是被银子给逼急了,才会有这个打算。”
听到洪三这么说,金玉堂长叹了口气,深深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是上再也没有比银子更逼人的东西了,没钱真是什么事都办不成啊。呓,我听说你在开和为贵的时候,就是盘算着做修真原料的买卖。现在我们既然已经掌握了昆山和静安两座矿山,而且你又有那么了不起的挖矿宝贝,不如我们尝试着出售修真原料来缓解一下燃眉之急?”
“如果我们将这两座矿山的出产完全用来出售的话,那么财政问题自然是可以迎刃而解。但是这样一来,第一,别人势必对我们如此之大的产量势必产生怀疑。第二,我们自身也需要大量原料,这些原料量虽大,但是差不多只是比我们自身的消耗量略大而已,并无太多可以出售。然而,如果只是出售一部分的话,所得到的金钱也是有限的。”
金玉堂点了点头,又说道:“对了,我还听说谈笑从和为贵带来了不少的修真仙器,你从前据说也做过相关的买卖。不知道现在是否可以考量出售其中一部分来套现呢?”
“这当然也是个办法,不过这些存货全部卖掉,所得也不过八九十万两而已。我们目前的亏空已经有一百多万两,而且照眼下这个情势,恐怕还会继续亏空下去。这些存货只能解燃眉之急,长远来说,帮助还是太少啊。”
金玉堂想了想,也点头道:“也对,水云间的业务发展到极至,一年也不过百来万两的盈利。而现在如此大动干戈,军费之浩大,难以想象,那些豪族又大都拒交税赋,形势确实不容乐观……”
金玉堂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洪三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想了一阵,便突然仰头笑了起来,“洪三啊洪三,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大娘说吧,何必绕这么多弯子呢?”
听到金玉堂这么说,洪三顿时有一种被看破心思的觉悟,于是呵呵一笑,“大娘怎么这样都可以看出来?”
金玉堂扬扬手,笑道:“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你现在是我们所有人的核心,这一点你是很清楚的。所以如果事情要是真到了你所说的无法解决的地步,你是绝对不可能这么愁眉苦脸的。刚好相反,你一定会乐观地说服我们大家积极向上的。但是,现在你却摆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这就很明显,你一定是想到了什么方法,但是需要大娘来帮忙,而这个忙很可能又有那么点难以启齿,所以你才会在这里故意做一做铺垫啊。”
“呵呵。”洪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道,“真是没有事情可以瞒得过大娘的。不瞒大娘说,我确实有一个主意,不但可以暂时缓解我们在财政上的困难,更重要的是,对我们未来的战略也有着极大的帮助。”
听到洪三这么说,金玉堂马上饶有兴趣地说道:“哦?既然如此,那还不赶紧说来听听?”
洪三于是便赶紧将他跟谈笑商量的关于炼器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金玉堂听完之后,拍案叫绝道:“这是天才般的构思啊,为什么不马上实行呢?”
“我当然是想要马上执行的。只是这个计划里有一个元素,是超乎我能力范围之外的。”
洪三苦着脸刚说完,金玉堂就笑着接口道:“但是却是金大娘能力范围之内的,是不是?”
“呵呵,正是如此。”洪三笑了笑,说道。
“那你赶紧说吧,到底是什么元素?”
“谈笑说,如果想要生产稳定型,可维护的溢品,那么在制造的过程中,就必须加一种特别特殊的材料。”洪三说到这里,有些尴尬地吞了口口水,“那就是……处女初夜之血。”
“啊?”金玉堂这个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的传奇女人,在听到洪三说出的这句话之后,也不禁诧异地把嘴巴大大地张了开来,“这种材料也未免太奇怪了吧?”
洪三再次苦笑了一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很荒谬,可是事实上,确实就需要这种材料。”
金玉堂垂着脑袋想了一阵,问道:“那你说,你们大概需要多少?”
洪三略微算了一下,说道:“马上就需要的,大概是一百五十位的份量。”
“一百五十位?”金玉堂在心里心算了一下,点点头,说道,“这个数目的话,应该还不是问题。行,我可以做到。”
“大娘,这只是马上需要的,长期来说,所需要的数目可能会稍微有些庞大了一些。”洪三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望着金玉堂,“这个长期,就是六到九个月之内的意思。”
“庞大?大概有多庞大?”看着洪三这副表情,金玉堂的心理不禁有些发虚,但是她还是强打着精神问道。
“总数目……大概……不会低于……一万,很可能是两万,甚至更多。”因为知道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庞大了,所以洪三说出来的时候,极为为难。
而金玉堂听到她报出的数据之后,惊讶地嘴巴张得老大,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好久之后,她才有些结巴地说道:“这……这……这一下子到哪里去去找这个多处女啊?再者说了,就算找到了,我也不可能让人把她们都给破处了呀。就算我把全天下所有的妓院都联络到了,他们一年破处的处女也不过数千名,离你要的人数还差一大截,你总不能让我去逼良为娼吧?天啊,这……这多作孽啊。”
洪三为难地摸了摸额头,“大娘,我也知道这事情难办,但是这事除了您之外,我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人可以办得到。”
“好吧,好吧,你让我想想,你让我想想,哎哟,你还真是会出难题。”金玉堂说着,深吸了口气,靠在椅子上开始沉思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得她“诶”的一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我想到一个办法了,这个办法应该行。”
洪三赶紧站起身来,问道:“什么办法?”
金玉堂说道:“现在这年头,百姓的日子都很苦,有许多青年都到时间了,但是却没有银子娶妻,有许多农家女,也因为自己心仪的人没有银子,所以迟迟无法结婚。不如,我们推出一个全国范围的赞助婚礼活动?”
洪三一听,再一想,开心地在桌子上猛拍了一下,“对啊,这主意我怎么就没想到呢?他们在初夜行房的时候,都有用手帕将女方留下的处女之血采集起来的习惯。咱们出银子赞助他们结婚,代价就是将那块手帕给我们。”
金玉堂笑道:“对,就是这么回事。这样一来,咱们一做了好事,帮他们这些有情人终成眷属,二咱们办成了自己的事情。这岂不是两全其美的事么?”
“好,好,好,大娘,就按照您说的办,赶快办。按照这法子,一两万位处女初夜之血,我相信弄到并不难。”洪三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搓着双手,“大娘,您真行,这都能被您想到。”
金玉堂对自己这个主意也颇为满意,她也开心地笑了好一阵,然后她才问道:“对了,这个赞助婚礼的费用方面,你看定多少为宜?”
“那块手帕在小户人家看来,毕竟是很隐私的东西,如果只是随便给点银子,人家肯定不干。再者说,正如大娘您所说,咱们这也是积功德,所以咱们就把价钱开高一点。咱们按照全国各省不同的环境,定在十两到二十两之间吧。”
金玉堂略想了想,点头道:“嗯,这个价钱合理。”
洪三大松一口气的拍了拍胸脯,“哎呀,这件事情办成,我心里就算是放下一块大石头了。您先给谈笑现准备一点处女之血,让他先炼出几个样品,我好让人带到泰山派去。东西做好了,接下来就该是耍点生意手腕的时候了。”
“你啊,也别老想着忙着做事。处女之血方面我刚好新进了十位姑娘,这两天就可以送给谈笑,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看这溢品炼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啊,刚好趁着这几天有空,好好陪陪宛如吧。她这段日子,可真是忙得心力交瘁了,你该好好安慰一下她。”
“唉……”洪三听到金玉堂这么说,长叹一声,“我也想啊,可是我现在哪里闲得下来?我这几天不但要研究泰山派的掌门人以及那些长老的习性,我还得研究一下武夷山派的事情,简直是忙得一塌糊涂。”
“武夷山派?”听到洪三提到武夷山派,金玉堂马上就想到了宋子玉和他的师父红梅道人,于是,她马上问道,“你盘算武夷山派,又有什么事?”
洪三看了看金玉堂,想想也没什么好瞒他的,他于是对金玉堂将天地倒转大法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听完洪三的述说之后,金玉堂皱着眉头想了一阵,突然说道:“洪三,也许你可以考虑一下从红梅道人那里入手。”
“不。”洪三几乎是断然摇头道,“红梅道人是子玉的师父,我这次是想盗取武夷山派的最高心法,绝对不可以把他牵连进来。我欠子玉的已经太多了,决不可以再拖累他。”
洪三刚说完,金玉堂便跟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以我看,红梅道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修真者。这一点,从他教导宋子玉的话,就可以看得出来。”
金玉堂说着,便将红梅道人那天跟宋子玉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跟洪三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她又继续说道:“从这件事情之后,我对红梅道人就很感兴趣了。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在找人四处打听红梅道人有关的事情。结果,不打听倒好,一打听才知道这个人物是多么奇特。”
“红梅道人原本是个福建私盐贩子,后来因为为朋友出头,杀了个员外,不得不上山当了和尚。三年之后,又因为不瞒官府欺压百姓,杀了个县令,不得不四处流亡。的二年,他遇到了黄山派的云杉长老,将他收归帐下。云杉长老因为多年前参与一场门派大战,被对方废去浑身修为,所以已经形同常人,所以一直受到排挤和欺压。”
“红梅道人跟着云杉长老在黄山派修行一百年之后 ,道行初成,终于再也受不了同门的鸟气。跟掌门师叔的弟子大打出手,将对方打成重伤。黄山掌门怒不可遏,定要将红梅道人处死,云杉长老跟红梅道人感情甚笃,宁愿放弃长老的职位死保红梅道人。但是黄山派掌门完全不将云杉长老放在眼里,根本不予考虑。最后云杉长老甚至于要下跪求情。”
“在这个时候,红梅道人自我领悟了一种奇特的被称为‘出神之怒’的法术。喷出体内半数鲜血,击伤在场众长老,尔后背着云杉长老逃出。当初的武夷山掌门是铁冠道长,他是个真性情的人,跟红梅道人甚是相投,因此将他收归门下,并且以长老之名赠与他跟云杉长老。红梅道人于是叛归武夷山。”
“再之后,铁冠道长渡无量劫失败,灰飞烟灭,他的师弟,也就是当今的武夷山掌门接位。红梅道人因为看不惯他盘剥农民,所以他虽然还带着武夷山派长老的头衔,但是这些年却已经跟武夷山渐行渐远了。”
听完金玉堂的介绍之后,洪三很认真地想了一阵,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即使是如此,但是红梅道人无论如何,还是武夷山派的长老。如果我跟他合谋做这件事,就等于是让他欺师灭祖,我不可以骗他,更不可以将他陷于不义。”
“洪三,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金玉堂说道,“我并不是叫你骗他,我是叫你将一切向他和盘托出。我相信,当知道一切原由之后,以红梅道人侠义的真性情,一定会愿意帮你的忙的。就我来看,以我的眼光,红梅道人和宋子玉一样,是一个绝对可以信任的人。”
听到金玉堂这么说,洪三不禁皱了眉头,“既然能够培养出子玉这样人品的人,那么红梅道人自然也是值得新人的,这点我没有什么疑问。但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武夷山派的长老。万一他将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那我们可就完全被动了。”
“虽然我有九成九的把握认为红梅道人不是这种人,但是不管怎么说,你所说的这种风险都是可能存在的。所以,具体怎么做,我没有办法帮你做决定。你必须考虑到,如果失去红梅道人的帮助,那么你必须付出多大努力才能够得到《脱难经》,你也必须考虑,《脱难经》到底对你有多大的意义,它是否值得你去冒这个险。当你将所有这一切都考虑到之后,我相信,以的聪明,是可以做出明智的决定的。”
金玉堂的话让洪三出神地望着地方望了好一阵,好久之后,他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件事情我会仔细考量的。”
真界,德国,柏林。
海兰坐在一个咖啡厅里面,她的面前放着的,原本是一杯咖啡,但是现在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变成奶茶了。
因为在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海兰一直不断地往里面加牛奶和糖。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她实在是太紧张了。
两个小时以前,她们两个一起从酒店出来,然后在一个十字路口分手。在分手之前,张巧稚把自己身上所有的信用卡,以及各个帐户的帐号以及密码都告诉了她。
并且告诉她,如果两个小时之内,还没有看到她回来,或者收到她的电话之后,那就马上离开这间咖啡厅。千万不要试图给她打电话,也不要回任何她们曾经去过的地方,尽量去她们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而张巧稚还没有出现。
海兰放在调羹,再次拿起手机看了看。
过去的一个多小时里,她已经集中全部的精神在听着这部电话的铃声,但是她却依然总是怀疑自己不小心没有听到电话响。
然而,和前面的每一次一样,手机上依然显示着无人来电。
就在海兰的神经已经紧绷到最高潮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拍了拍她的脑袋,海兰抬头一看,整个人顿时软在了桌上,“天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你看你,吓成这样,这是个很可靠的人,出事的几率很小的。”张巧稚说着,笑着坐在了海兰对面。
海兰没好气地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刚才在十字路口干嘛给我做那么多交代?害我吓得要死。”
“我们每一次出事的几率但很低,但是我们迟早是有一次会出事的。所以,实现还是把一切都准备比较妥当,这是我们堕落天使每个人都知道的法则。”张巧稚说着,拿起海兰的咖啡喝了一口,刚喝完她就马上夸张地龇牙咧嘴起来,“天啊,你这是奶昔还是咖啡啊?”
“行了,你就别抱怨咖啡难喝了,快点说吧,笔记本上的东西你找到了吗?”
“喏,就是这个。”张巧稚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扬了扬,说道。
“这里面都写了些什么啊?”海兰一边接过这份复印件,一边问道。
张巧稚耸了耸肩,说道:“里面全都是密码语,连那些顶级专家都还没有理出头绪我怎么看得懂?”
海兰一边翻开复印件,一边问道:“有那么复杂吗?”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我反正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头晕脑胀,眼冒金星了。”
过了一会,张巧稚一边喝服务员端上来的清水,一边看着埋头阅读的海兰说道:“喂,你还在看啊?这有什么好看的?全都是些乱七八糟的符号。”
这时候,海兰抬起头,说了一句让张巧稚差点被清水噎死的话,“我好像有点看得懂这些密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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