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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西湖试剑

雪剑奇情 金沐杰 4935 2024-11-16 17:45

  第一章西湖试剑

  西湖水上飞侠影,楼台亭里踏歌声。

  双阙中天,凤楼十二春寒浅。去年元夜奉宸游,曾侍瑶池宴。玉殿珠帘尽卷,拥群仙、蓬壶阆苑。五云深处,万烛光中,揭天丝管。

  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今宵谁念泣孤臣,回首长安远。可是尘缘未断,漫惆怅,华胥梦短。满怀幽恨,数点寒灯,几声归雁。

  靖康二年四月,金军攻破汴京城(今河南开封),掳徽宗,钦宗二帝和后妃、皇子、公主宗室、贵卿等三千余人,另俘虏皇室少女,妇女、宫女、官女、民女等共一万五千多人浩浩荡荡地押运至大金国土,沿途折辱杀戮,哭声震天,惨不忍睹,千里暗淡无光,日月为之变色,史称靖康之变。

  有诗云:“杳杳神京路八千,宗祧隔夜越千年。衰病残渴那能久,茹苦穷荒不怨天。”

  之后,长江以北尽数归于金骑之下,本已破碎的山河在金人的蹂躏下已是满目苍桑,民声哀怨,破败不堪;几千里中华大地上流寇逃串,饿殍遍野,血流漂杵,尸积如山。

  正是:“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家乡回首三千里,目断山南无雁飞。”

  辽国也在宋金的夹击之下灭亡,其余孽在辽天祚帝耶律延禧死后建立了西辽,与金国周旋,金兀术多次率大军攻入西辽领地,把西辽可汗耶律大石直逐到叶密里河(今额敏河)边才止,辽国余孽也因此分为数派,中原之地因此渗入众多辽国余孽,权谋、争斗,复仇的阴影笼罩中原。

  在北宋王朝土崩瓦解之际,户部尚书梅执礼,监察御史张所,吏部侍郎陈知质,刑部侍郎程振,给事中安抚,太学生吴铢,徐伟等人密秘在汴京城西太学生朱梦说家里商议起兵勤王之事败露,被完颜谷神和完颜粘罕捕捉下狱,纷纷处死,最后一次拯救北宋王朝,迎回二圣的希望彻底破灭,北宋灭亡。

  与此同时,徽宗第九子康王赵构在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元建炎,建立了南宋王朝。任命岳飞、韩世忠、刘光世、张俊等人分区负责江、淮防务,抽调精兵镇压荆湖、江西、福建等路的农民起义军和盗匪。

  正是:“汴京沉戟多愁暮,投笔从戎名千古。”

  闹花深处层楼,画帘半卷东风软。春归翠陌,平莎茸嫩,垂杨金浅。迟日催花,淡云阁雨,轻寒轻暖。恨芳菲世界,游人未赏,都付与、莺和燕。

  寂寞凭高念远,向南楼,一声归雁。金钗斗草,青丝勒马,风流云散。罗绶分香,翠绡封泪,几多幽怨!正消魂又是,疏烟淡月,子规声断。

  寒江残玉横吹,枯松怒舞暝穹坠。风愁云乱,浮华洗散,天人俱废。谁誓鸳盟?巫山已远,千花隐媚。问情为何物?欲言又悱。酒难醉、心易碎。

  流盼朱颜洇锈,红绮曾揾英雄泪。恨长笺窄,多情怎奈,织愁年岁。鱼雁绝声,天涯冷落,此生无悔。但迷烟孤月,遒峰密雪,玉郎憔悴。

  江南天阔,对江天冷,南国的春天,虽桃李翩嫣,杏花如雪,但寒气仍在。竹外一边,点点残雪,落压枝头,篱梢疏处,横两三枝,却有落花浮荡,如雨缤纷。

  杭州的西湖,水波凝动,碧水微漾,虽是晚春时节,却有潇洒江梅,片片寒雪。放眼长望,但见残雪楼台,迟日园林,杨柳堆烟,绿草茵茵。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迟,纵使三月下旬,犹有花枝俏艳,桃李争纷。

  这一夜,微云淡月,点点寒星,如彩石般雕琢在青石板上。

  西湖边上,一少年腰佩宝剑,在西湖边上的柳堤上踽踽独行,时不时仰望夜空,对月抒怀;时不时凝望湖面,神情沮丧,这人正是梅凝。

  十年前自西城议事失败之后,梅执礼,安抚,程振,陈知质等四人俱被完颜谷神和完颜粘罕处死,其余人众各自分散,张所出城后却被钟相,杨么叛军所害。

  梅凝无力救出梅执礼,痛失知己,内心苦痛,想起恩师十二年未闻音信,遂南下江南,重踏寻师之路。

  梅凝三下江南寻师未果,心里无比哀愁,身心更是疲惫不堪,此次来西湖已是第四次了,旧地如重游,亦感凄伤不已。

  落日黄昏已过,湖面开始阴霾,月光初现,又现淡淡色光,一阵微风吹过,只见湖波点点荡漾开去,梅凝心如水洗,不由得心往神怡,唰一声拔出长剑叹道:“三下江南都未得在湖上试剑,今天岂能错过?”

  脚跟一旋,身形陡起数丈,剑风到处,柳枝断折,纷纷飞向湖面,几道剑光飞过,湖面已飘满了杨柳断枝,随波逐流,旋转飘荡。

  梅凝身形在空中一翻,借着杨柳断枝的沉浮,几个起落已跃向湖心,身形展开,但见剑光斜飞,剑气纵横。

  梅凝气引丹田,越舞越快,不一刻,只见白衣飘飞,旋于湖面之上,如影随形,捕风捉影。

  又片刻,只见梅凝恍若轻烟,淡而不明,轻而不浮,其间剑光霍霍,人影翻飞。

  又过片刻,但见只是一团银光,纷纷绕绕,白若寒雪,如水银泄下,时起时伏,时升时沉,在水面之上翻翻滚滚,溅起片片浪花,时如鹰击长空,时若浮云飘荡,不见人影,而是一个白茫茫的银球。

  忽然,岸上琴弦一声,一勾即放,梅凝心中一惊,剑法顿出凌乱,心中不悦暗道:“是谁没来由扰我雅兴?”

  正思念间,岸上琴声又起,琴弦嗡嗡。梅凝在湖上舞剑,是靠借助不断变换脚步在断枝上的落点才能保持平衡,琴声一起,梅凝脚步踏空,顿时落入水面。

  岸上琴声一触即发,一声顿音瞬即转为长音,随之琴音不绝而来,缓缓飘入耳中,梅凝一听,但觉这琴声的节拍和自己的剑法相吻合,似乎正是为自己的剑法谱写的,心中大喜,怨气顿消。

  忽然振臂一起,跟着琴声的高低舞了起来,不一刻,剑上锋芒耀眼,如银烟漫延开来,剑法越快,琴音跳跃也越快。梅凝好奇心起,剑法突然停住,但听琴声一停,顿时断开,只听岸上一人轻声叹息,声音细弱蚊鸣。

  梅凝一惊,已知岸上有高人为自己弹琴助兴,自己一时好奇心怠慢了这位知音,心下过意不去,剑法又是将开来,岸上琴声也再次响起,

  两人一剑一琴配合的绝妙无佳,越快则快,越慢则慢。梅凝但觉每一招起处都有一个高音飘入耳中,剑法越精绝,声音越高亢,越有气魄。

  突然岸上琴声一转,变为轻快知音,琴声跳跃,叮叮作响,如银珠落盘,似飞雨凌空而下,声音轻快而有节奏。

  梅凝剑法跟着一变,一剑刺入水面,撩起大片水花,剑身盘旋而上,水花被削为水滴,梅凝运力一荡,水滴聚成一线,线随剑转,吞吐转势,忽长忽短,忽粗忽细,远远望去,但见一条长长的银线倒挂悬空,吞吐激昂。

  岸上发出一声轻微的惊讶,梅凝内力一收,银线化成飞雨直泻向水面,荡起叠叠波纹。

  岸上一人拍手赞道:“剑如飞雨,乃靠内家真力为辅,妙,妙,妙,公子年纪轻轻,想不到内力竟如此了得,在下练了半辈子都只知道些皮毛,惭愧,惭愧,”神情似为心酸沮丧。

  梅凝一看,只见那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叟,满面虬髯,形神消瘦,但太阳穴高高隆起,内功已有相当高的造谒。

  梅凝见只他一人,心里暗诧道:“原来弹琴为我助兴的人是他?没料到他内功深厚,琴技更是了得,但听刚才的叹息声却似女子,”

  心里虽不解,但也不敢怠慢,提高声音道:“前辈琴技如神,宛若天人,晚辈听后只恨自己没早生几十年好一睹前辈琴技,令晚辈好生遗恨。”说话之间,脚步不缓,在柳枝上不断变换。

  岸上老叟微微笑道:“公子见笑了,什么前辈不前辈?在下何德何能敢自称前辈,让人听见了可折煞在下了,在下虽略懂音律,但万万弹不出这等神韵,此曲无名却有律,乃我家小姐随公子剑法随心弹奏,堪称绝妙无双。”

  梅凝心中一惊,自己竟没有辨别出来这琴声是位女子所奏,那么那位小姐也在岸上?脸上一红,剑法顿时一缓,一脚踏上柳枝,借力一点,纵身向岸上飞去。

  岸上老叟微微一笑道:“公子好轻功,我们来过几招如何?”不等梅凝回答,身子飞起,一招“迎风扫尘”横掌扫来,掌夹劲风,呼呼作响。

  梅凝大吃一惊,浑不知老叟会突然法掌,运剑一削,剑气掌风相交,直觉自己剑气受阻,似有一股粘力。

  老叟双掌一错,欲待发掌,梅凝一剑搭在一棵柳树杆上,一拂已上了岸,长剑一转,急忙画了个弧形,斜刺他右肩肩井穴。

  老叟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的劈空掌竟拦他不住,右掌在剑上顺手一拂,忽地伸指一弹,长剑翁的一声,梅凝顿感一股大力传来,剑竟似拿捏不住,急运一口气,身形一旋,唰唰三剑急刺老叟上中下三路大穴。

  老叟不慌不忙,拆了上中两路,一个鸽子翻身倒脚踢出,正中梅凝手腕,梅凝右手气血顿阻,只见自己的剑化作一线银光飞起,老叟骈指一进,夹住剑锋转了个半圆,顺势一送,剑柄恰好没入梅凝手心。

  老叟翻身退出一丈赞道:“多谢公子剑下留情,在下认输了。”

  梅凝大感困惑,暗想:“明明是他夺了自己手中的剑,又顺势还入自己的手中,怎么反倒认输说是我手下留情?莫非是要故意取笑我么?”

  心中不快,却又不好发作,只怪自己技不如人,心中想到这,一时荣辱也不怎么放在心上,回剑入鞘,开口说道:“前辈看得起梅凝,梅凝无地自容。”

  老叟笑道:“公子此言差也,所谓学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我先公子学武数十年,今日才有这些许技业,在下三十年前未必能抵挡公子十招,以此看来岂不是在下远远输于公子了?”

  梅凝一想却是有理,心中敬佩他的胸襟与豁达,拱手一揖,说道:“恕梅凝眼拙,未识得前辈,请教前辈高姓大名,梅凝日后谨尊教谕。”

  老叟挥手一笑说道:“公子太过自谦了,千万别再称呼在下前辈了,世上奇人异士比比皆是,若在下也称得上是前辈,岂不江湖上人人都是前辈了,那谁又来做晚辈呢?”说完哈哈大笑,梅凝见状,欲语无言。

  老叟笑声一停,说道:“在下姓武名高仟,公子剑法精绝,出自何门何派”

  梅凝一听,心中顿时一酸,自己三下江南都寻师未果,千里独行,饱经沧桑,形骸消瘦,宛若孤魂野鬼,地狱幽冥,实不敢提出恩师名讳,有辱师门,见他一问,心中百般酸苦,犹豫不定,思绪在往事之间飘逸。

  武高仟见他迟迟不答,脸上尴尬,打了个哈哈笑道:“恩师名讳原是武林忌讳,公子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只是在下一时言不由衷,竟使公子难断,还望公子多多包涵?”随即又道;“我也真是的,干嘛问起这些来?公子莫往心里去。”

  梅凝见他自责,心里更是不好受,说道:“其实师门派别也不是什么忌讳,只是梅凝命运悲苦,提起恩师来怕有辱她的声誉,梅凝心中矛盾不堪,希望武兄多多体谅。”

  梅凝这么一说,武高仟更是尴尬之极,强自笑道:“哪里,哪里,愚兄言语不知轻重,多有得罪,其实也不必太在意这些低俗的东西,与人相交,重在言语投机,心有所向,刚才一问倒是愚兄落俗了,哈哈!”言语之间见梅凝把称呼改了,当下也自称愚兄。

  梅凝听他说不必太在意这些低俗的东西,心里好不高兴,暗忖道:“莫非他是绕弯子说我太注重恩师的名讳么?”

  虽然心里不悦,却也不好戳穿这层纸,随即也笑道:“武兄说得对,知己之交在于肝胆相照,纵使两肋插刀也不足畏惧。”

  武高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道:“愚兄活了大半辈子,至今日才懂得这个道理,真是惭愧之极,公子此时已有这等见理,想必是尊师教导有方,才得如此高徒,恩师一定高兴得紧。”两人相视一笑,似有知己之感。

  忽听得一人笑道:“武叔叔是在和谁说话呢,怎么不叫到亭子里来?”

  说话之人听声音是一个女子,柔软而清脆,极其好听。武高仟慌忙道:“哎哟,不好,我们两人交谈,竟把我家小姐搁在一边了,这该如何是好?”

  正是:“古人结交惟结心,此心堪比石与金。”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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