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煲豆腐、酸菜烧鱼,再配了两个其他的素菜,就是一桌子的菜。
最寻常不过的家常味道,在云珠的处理下更加增添了几分风味。
冯老娘十分高兴,让平安把埋在院子里的一坛她自己酿的青梅酒取了出来,她要好好的喝两盅。
平安见母亲高兴,也就欣然答应了。
冯老娘喜欢自己酿酒,每年都没酿上急坛,这是她的兴趣。
冯老娘是个善饮的,忙让香梅去取几个干净的碗来。又让平安给倒酒。
香梅是不喝酒的,云珠当然也不愿意喝,不过冯老娘却道:“陪我喝两碗嘛,这个甜滋滋的,很好喝。”
云珠赶紧推辞:“可是我没喝过呐。”
“不怕的,这么近,喝了就回去睡。明天又是过节,你不摆摊吧?”
后来云珠被香梅拉着强行给灌了一口,云珠尝到嘴里才发觉原来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辣,甜丝丝的,好像还行。
“这就对了。宋娘子也是辛苦,喝点酒身体好。”这是冯老娘的观点。
饭桌上大家都很开心,除了一直喝闷酒不说话的平安。
好几次,云珠特意往平安坐的方向去看,却见他坐在阴影着,沉默着喝着闷酒,也不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偶尔发现了云珠的目光也会立马的躲避掉。
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真难受,云珠心里也不痛快。心想为何他会这样,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云珠想来想去也得不到答案。可他真的对自己疏远的话,云珠想,她肯定会寂寞的。
冯老娘大为称赞:“宋娘子还谦虚,看你喝了两碗好像也挺好的。”
“两碗?”云珠自己也没注意到。
香梅在旁边笑说:“是呀,宋姐姐,没想到你酒量这样好。”
云珠觉得脑袋胀胀的,下一刻,她就倒在了桌子上。
“哎呀,刚才还说得好好的,怎么就倒下了。”
香梅在旁边道:“娘也是,宋姐姐都说她不会喝酒,你还要硬灌她。这下怎么办?”
“怕什么,送她回去睡觉吧。”
香梅说:“我可搬不动。”
“平安,你送宋娘子回去吧。”
“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
既然母亲都开口了,那他也不好再拒绝。
田田在旁边摇晃着她娘:“娘,醒醒,醒醒。”
“田田别怕,你娘是睡着了。”
平安蹲下身来,让香梅帮他把云珠放到他背上。
香梅给田田点了个小火把。
平安背着云珠出了屋子,心想,酒醉的人有各种各样的表现,没想到到竟是出奇的安静呢。她还是太瘦弱了些吧,背上轻飘飘的。她为了生存的确是吃过太多的苦。她到底过得高不高兴呢?平安一直想问她,却始终问不出口。她娘说过,她要回何家去,何家,是她的夫家么?可是她们母女既然都被赶出来了,还有必要回到那个不受欢迎的家里去吗?她在哪里也一定过得不幸福吧?
平安只有想着,脚下就沉重了几分。不管她在哪里,平安都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她能过得好。
田田将家里的油灯点亮,又撩起了蚊帐。平安这才将云珠放到了床上。头发已经有些松散了,一把乌黑的发丝垂落在平安的手臂上,心里痒痒的。
平安瞧着她的睡颜,如此的安静沉稳。
“我去烧水,说不定等会儿娘醒了要喝。”田田惊呼了一声,接着就轻手轻脚的出去了。
平安站在床前,痴痴的看着床上睡着的人发了会儿怔,见云珠的手还垂落在外面,大半个身子也倾斜着,忙将她扶正了。却拉着她的手不放,平静的问了句:“你过得好吗?快不快乐?”
等田田烧好水,想过来给她冯大叔道谢,却见冯大叔早就走了。田田想,算了,明天道谢也一样。
第二天,云珠竟然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头还有些胀,看来就是宿醉的感觉了,真是一点也不好受。
“娘,你醒啦?”
云珠揉了揉太阳穴,觉得嗓子也难过,问了田田要水喝。昨晚的事她只记得和冯家人一起吃饭喝酒,谈论得很高兴,可是后面的事一点也不记得了。
“昨晚的事我怎么不记得呢?”
田田笑道:“娘喝太多的酒啦,后来竟然就这么睡在了桌子上。我当时还吓到了。”
“哦,是喝得太多睡过去了吗?可是我怎么回来的,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田田笑道:“是大叔背你回来的。”
云珠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一点也感觉到。他背她回来的?
“我还说给大叔道谢呢,可等我烧好水后,发现他早就走了。我这就向大叔道谢去。”
云珠拉住了女儿,摇头道:“我会亲自和他说。就不用麻烦你了。”
云珠想,今天要不就休息一天吧,不去想生意的事。好好的过一个节。
母女俩忙着收拾屋子,又伺候好家里的牲畜,接着刘家姐妹便过来了,巧香自然找田田玩去,巧玉和云珠道:“宋姐姐,你怎么还在家呢。大家都去河边了。”
“河边很热闹吗?”
“当然热闹,马上就要赛龙舟了。有我哥还有平安哥,还有王家的两兄弟,还有谁我不大记得了,他们也组成了一队,马上就要比赛了。”
这里说着,香梅也过来找云珠。
“没想到宋姐姐那么会喝。怎样,身上还好吧?”
“哪里好,头现在还胀。”说着又揉了揉太阳穴。
锣鼓声已经传了来,云珠和她们一道往清河而去。果然如巧玉和之前香梅所说,云珠还是第一次看见清河两岸聚集了这么多人,好多人她都不认得。
桥下已经停了几艘新漆过的木船,红黄二色,看着就很喜庆。
“巧玉!帮我把衣裳拿好!”
刘猛向她们招了招手,巧玉过去帮她哥抱着衣裳。刘猛看见了香梅,冲她喊了一句:“梅子,可要为我呐喊哟!”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香梅,香梅羞得面红耳赤,哪里还敢接刘猛的话。
云珠也第一眼就看见了平安,见他打着赤膊,穿着红色的褂子,同色的裤子。在人群中显得有些突出。平安也在向他们这边瞧,只是人那么多,隔得又远,一句分不清平安到底在看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