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多了个女佣的确方便了许多,冯老娘得到了休息,头疼的毛病也渐渐好了许多。
云珠卧床休息了段时间,情况平稳了不少。
她打听到以前看过的那家比较中意的铺子的房主还想和她商谈,她忙让阿红去和漆姐夫联系。
漆姐夫听说了又赶紧去找房主。王氏知道了此事,忙和她丈夫道:“平安他媳妇都有身孕了,难道还要还会开铺子不成?”
“既然拜托我去联络,我还是帮她联络吧,她打的什么主意我也不清楚。以前还说她铺子开张了要请我过去帮忙,看样子是放鸽子了。”
王氏道:“你也得自己想点别的出路才行,哪能一味的想要依靠她呢。不说她一个女人,就说她现在怀孕了,只怕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再说我听冯家大婶说这个女人有主见得很,平安什么都听她的,这样的女人都可怕,你得防着她一点。”
漆姐夫打量了王氏一阵,像是不认识道:“我见你和她挺能谈的,还以为你俩交情不错,没想到你竟然在背后如此说她,我看呀,女人之间的交情也不过如此。”
王氏闻言气红了脸,怒目道:“这些与你何干?你凭什么在这里说三道四的。”
漆姐夫不想和媳妇理论,也就不说了。他换了外出的衣裳,准备去找那个房主,打算探探口风。
这边云珠让阿红办的事是瞒着婆婆的,打算等事情妥当了再和她说。
不过一天后,漆姐夫就带着那个房主上门来了,正好冯老娘不在家。云珠让阿红在堂屋接待他们,已经递了茶果过去。
找了云珠换了衣裳,洗了一把脸,又重新拢了头发,方出来见客。
“怠慢了各位,真是不好意思。”
漆姐夫和房主都站了起来,漆姐夫陪笑道:“你太客气了。”
大家分了主客坐下,
房主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还想和您谈谈那铺子的事,既然您请我们上家里来,看来也希望能促成此事,是不是?”
云珠温婉的笑道:“这是当然,辛苦您跑这一趟。您那铺子不管是位置还是大小我都很满意,只是略破旧了些,所以价钱方面的话我还想斟酌斟酌。不过若您还是坚持二百两的话,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
云珠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后面的商谈都是按着这个要求来的。
房主何等的聪明,再说云珠的话又再明白不过了,点头笑道:“宋娘子果然是个爽快的人。只是您还的一百二十两未免又太低了些?”
云珠看了一眼漆姐夫,漆姐夫装作不知,只顾着喝茶,云珠想,算了,看来也指望不上他能给什么建议。
云珠道:“可以添,但一百三十两已经是极限,不能再多给,再多我也拿不出来了。”
“才说你爽快来和,只添十两也太不爽快了。”房主略略的有些失望了,他自然希望能再多卖一些。
云珠坚持己见,不肯再多出。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云珠如今也不敢喝茶,还好阿红只给她倒了一杯白水。
漆姐夫见两人有些尴尬,他想要调和下气氛,还没等开口,冯老娘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云珠想要隐瞒也不成了。
冯老娘见家里来了这俩人有些不解,她不认识房主,还以为是漆家的什么朋友。
阿红大致的和冯老娘说了下情况,冯老娘皱眉暗道:这个儿媳是要做什么,身子还没好利索,又要折腾,还想着铺子上的事么,她现在有身孕,就得安心养胎。
冯老娘打算去阻止儿媳的做法,也顾不得许多,快步到了堂屋。
漆姐夫倒先起身招呼冯老娘,含笑道:“大婶,你回来了!”
冯老娘便先嗔怪起漆姐夫:“小漆也不懂事,跟着胡闹。你看看我们阿珠现在哪里顾得上那里。”
漆姐夫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讪讪然道:“大婶,这不是……”
云珠在一旁还没表态,房主以为是这婆媳俩合手演的一出戏给他看,忙道:“成,一百三就一百三,下午就能过文书,怎样?”
房主这样痛快,让云珠有些吃惊,既然他都答应这个价格了,那么就算是成了,笑道:“先生也是个爽快的人啊!好,文书的事只好先拜托下姐夫。毕竟我出门也不大方便。”
云珠话音才落,冯老娘不满道:“我不是说暂时不买铺子嘛,我又不能帮着打理,买来干什么!”
云珠赶紧安抚婆婆:“娘,您放心,我自有安排。”
此刻漆姐夫想起家里的婆娘向他提起的那句“这个宋氏厉害着,家里都是她拿主意,如今看来一点也不假。”
云珠把事情托付给了漆姐夫,自然也是信得过他的意思。冯老娘反对也没用,云珠已经拿了主意。
漆姐夫和房主走后,冯老娘埋怨道:“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现如今是真不适合买那个铺子,你也没精力。”
云珠笑道:“娘,这些我都考虑过了,这个价钱还是合适的。买下来我们也不会吃亏。我也仔细想过了,目前我是不能去打理铺子,但想着把铺子祖出去两年,那时候我也有精力了再来弄也不迟。您说呢?”
冯老娘想云珠肯定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做,肯定是考虑过的,但她心里照旧不舒坦,云珠抬有主见了,什么都不和她商量,让她有些恼意。
“你这个人也真是的,什么都不和我说。还说一家人,我看你也根本没有把我当娘!”
这顶帽子扣下来,晕乎如何受得起,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娘!您知道我亲生母亲又是那样的人,您是平安的母亲,是我的婆婆,对我又好。我哪里敢不尊敬您你呢。之所以没有和你商量是因为一来事情有些紧,二来也不想让您操心,再有我也想做点事,那钱放着也是白放着,买点铺子放着不是坏事,不是可以赚房租么。”
云珠的话让冯老娘有些哑然,又道:“我是担心你的身体,这里才好些,又操心。”
“没事的,不是都谈妥了,另外我再找漆姐夫帮我租出去就成了。”
“他毕竟是外人肯帮我们这么多忙?”
云珠笑道:“我会允许他做二房东,会给他许好处的。”
冯老娘点点头,才没说什么。
阿红在外面听到这里才松了一口气,好在没有什么争吵。
由漆姐夫出面,当天就办好了房契,云珠又让婆婆取了银票来,交付两清,总算把那处满意的房子弄到了手。冯老娘虽然不是很支持,但是云珠坚持想办的事她也没有过多的阻拦。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漆姐夫帮他们办了那么多的事云珠打算好好的酬谢一回,便让阿红去买了酒菜来,将王氏和一双儿女都请了来。让阿红收拾出饭菜来。
换做以前对云珠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可如今有孕在身诸多的不便,不过是强撑着身子出来应酬。
“宋娘子还打算自己开馆子么?”
云珠摇头道:“我倒是想,不过眼下情况您也是看见的,不允许啊,所以打算让漆姐夫帮我租出去,这里面的行情您是最熟悉不过,交给你我很放心。”
漆姐夫谦逊的笑道:“成,那几间铺子位置好,租出去很容易的。交给我吧。”
云珠笑道:“又给您添麻烦了。”
漆姐夫是何等精明的人,他自然知道里面有利可图,欢欢喜喜的就接受了此事。
第二天就忙着去办此事,让人写了个布告张贴了出去。没过几天就有人来打听。
“房子怎么租?”
漆姐夫道:“受人之托也不敢乱喊价,一年七十。”
那人咋舌道:“也太高了,地段虽然还行,可是房子有些旧了,我接手过来还得重新装修才能营业。”
两人讨价还价半天最终已六十两成交,然而漆姐夫给云珠汇报的时候,只说租金是一年四十两,白白落了二十两的好处。
云珠虽然不出门,但那铺子她是知道的,心想这个价钱是太低了,她只微微一笑,对漆姐夫道:“有劳您了.”
冯老娘知道后和云珠道:“你也太好说话了吧,姓漆的不知落了多少的好处。”
云珠淡然道:“我说过允许他做二房东,到底能赚多少是他的本事。好了,娘,您也不用多说。总比闲置在那里好吧,您对这里不熟,我也不方便出去跑,他能帮我们打点这些,我已是很感激了。”
冯老娘念叨道:“要是平安在家就好了。他走了这几个月竟然连一点音信也没有……”
云珠如何不思念丈夫呢,不过她很少表现出来而已。
下午的时候,田田竟然来了,这让云珠感到很是意外。
“娘,这么久了,您怎么不来看我?”
云珠道:“我没时间啊,走不了.”
田田撒娇道:“娘现在又没忙买卖,哪里会没时间,我知道了,就是你不想我了。”
弄得云珠有些哭笑不得,还是冯老娘在旁边道;“田田,你娘很快就要给你添小弟弟了,她得在家保养,不能乱跑的。”
田田闻言呆呆的望着云珠,又低头看看她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坦,看不出半点的迹象,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这个即将出世的孩子,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将来会和她是不同的姓氏,叫不同的人为爹,她也不知该不该亲近,显得有些茫然。
云珠瞅着她这样,笑着将她搂在怀里,温柔的安慰她:“傻孩子,你永远是娘最疼爱的宝贝啊,不管你在哪里,娘都会心疼你,”
“我知道的,只是突然要当姐姐了,有些不知道该干什么。”田田显得有些无措。
“对了,少奶奶的病如何呢?”
田田摇头道:“还是那样子,三爷他许久不进少奶奶的院子了,听人说他在外面养着什么人。阿奶也不管,少奶奶也装作不知道,还是我听环佩他们几个小丫鬟在背地里说起过。娘,好在您从那个家出来了,要不然,那个人如此折腾人,您得多难熬。”
云珠思忖了一会儿道;“少奶奶待你不错,你要好好的陪陪她。”
田田点头说;“我知道的。”
对于郭氏给过女儿的温暖,云珠想努力的汇报,不惜找来袁慕华给她看病,只是袁慕华并没给她带来什么希望。她只想郭氏能尽量长寿一些,至于何家别的纷扰她也充耳不闻,横竖与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候,云珠闷坐在那里,看看自己并没有鼓起来的肚皮,听着隔壁冯老娘和阿红的说话声,她们正在讨论要怎么给她未出世的孩子裁衣裳。她们买回来的那些布料都一一给她看过的,颜色不是蓝就是绿,全部准备的是小男孩的装束。无形中给了云珠很大的压力。没有哪个婆婆不想抱孙子,这个心愿她能够理解,可若真的她以后生个女孩子,冯老娘因为这个嫌弃她的话,她可是不依的。
没人的时候,云珠就会变得更加的思念平安。
也不知他现在在做什么,私底下她也埋怨过平安扔下家里的事跑出去,把所有的事都给她一个人承担。平安即将要当爹了,可是他自己都还不知道。云珠想,将来还不知道平安会以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来迎接他们的孩子呢。
也不知前方的战事如何,云珠更多的是担心,她不指望平安建功立业,只希望他能平安归来,和他的名字一样。
又过了两日,阿红上街买东西回来,突然给云珠带回来一样东西。
云珠接过来一看,是一封书信。字迹她异常的熟悉,是平安的手笔。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以至于云珠的手抑制不住的颤抖。
冯老娘听说儿子写信回来了,忙忙的丢下了手里的东西,慌慌张张的就跑了出来,说道:“阿珠,你识字,快给我念念信上写的是什么。”
云珠道;“娘,您别激动,我这就念给您听。”
她拆开了信,薄薄的几页纸写满了平安的情况,她的心情也跟着起伏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