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宏进的肆无忌惮将终于惹了众怒,由户部尚书程安领头,一批或为了自保或与方宏进有嫌隙的朝臣组成了另外一个朝堂上的势力,双方互相攻讦,任何事不问对错只要是对方提出的就反对,千方百计的要将对方置于死地,两股势力闹的不可开交,这股党争持续了十年之久,直到建武帝驾崩,景明帝赵显玄继位,将方宏进下狱为止,这十年里生产凋零,武备松弛,大魏差点就被这股党争给葬送了,因此在大魏,党争这个词一旦用上了那就是异常严重了。
现在贺缙用了党争这个词,朝堂上不少与他暗通款曲之人纷纷附议,要求停止以贪腐的名义搞党争彻查官员,并且彻查搞党争的左都御史吴良镛。
可是他们的奏折刚刚递上去,监察御史冷远又上了一道弹劾折子,这个折子弹劾的是河道总督下属的河道库同知黎世序等人集体舞弊,贪污治河钱款,同时弹劾河道总督贺守信御下不严,失察之过。
这个折子刚递上去,贺缙就知道了,他心中大惊,贺守信做的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现在这下可坏了,御史弹劾可不是空口白话而是将所需的证据与奏折全都呈上去,这样皇帝才会相信御史乃是有真凭实据的弹劾。
他马上派人骑快马出京准备将这个消息通知他的小儿子,结果没想到信使刚出晋阳就被拱卫司给拿下了,而缉拿人犯的命令早就飞鸽传书出去了。
并不知道信使被拿的贺缙现在也有些慌了,眼看着火就要烧到自己身上了,就在这时他的家里来了一个人。
白衣似雪,面罩轻纱,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贺缙心里有些别扭,毕竟白莲教是反贼中的反贼,而他乃是三朝元老,当朝太傅,现在坐在一起怎么都感觉到不舒服。
看他眉头微皱,白清墨娇笑一声说道:“贺大人可是看奴家别扭?”
贺缙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贺大人,别忘了,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呀!”白清墨眉宇间略有得色的说道。贺缙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白教主就不用逞口舌之利了,咱们现在是同舟共济,我翻了你又能得到什么呢?合则两利,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贺缙说道。
“贺大人说的好,你现在的麻烦不小吧?”
“是很麻烦,不过目前还不用太担心,但是时间久了我怕会有变。”
“那贺大人的意思是......?”
“你们帮我清理那些管不住嘴的人,我帮你们在皇宫里找你们要的东西。”
“贺大人您到底什么时候能找到啊?这事可拖了很久了,您要是再没有可靠的消息,我们可不奉陪了。”
“你着什么急,您以为皇家内库是可以随便去的地方吗?老夫必须收买内部可靠之人才能靠近,你们要有点耐心,须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好,那就等你的好消息,你想杀的人在哪里?”
“他们都被关押的诏狱内,那里面的情况老夫也不知道,你最好小心点。”
“我知道,放心吧!”
话音刚落,一抹白影闪动,白清墨已经消失不见。
贺缙脸色阴沉,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夜幕下的晋阳城笼罩在一片黑暗中,除了远处隐隐传来的一声声的更夫的打更声,四处都悄无声息。突然一道淡淡的白影从空中掠过,几个闪动之间,白影已经掠出了数百丈远。
不多时,这道影子已经站在了一座五层高楼的屋脊上,而她眼前不远处的一片建筑赫然就是拱卫司衙门所在地。这个站在屋脊上的人正是白清墨,她还是那副白衣似雪,面罩白纱的装扮,在这幽暗的夜色下显得非常诡异。
只见她目光在拱卫司衙门的建筑上扫视了一圈之后,身形微晃已经消失在原地。
诏狱
巨大的铁门前,四名校尉正在值守,两人在门外,两人在门内,虽然夜色渐浓但是他们不敢有丝毫大意,最近诏狱内抓进了不少人,他们在值班的时候可不敢有丝毫的分心。
正在此时,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传入他们的耳中,这丝歌声极其微弱,如果凝神仔细去听却听不到,放松一下这丝歌声却又传入耳中。就这样几个人就被这一丝歌声渐渐带入了幻境之中,不多时就倒地不起昏睡过去了。
白清墨缓缓从黑暗中走出,来到一名校尉身边将他挂在腰间的钥匙取出,随后打开了这道沉重的铁门,平常需要四人合力开启的大门,却被她一个人毫不费力的推开了。
走进门内,只见前面不远处的班房里亮着灯光,白清墨缓缓走了过去,只见房内一个人背对着她坐着,正在一口酒一口菜的吃着。白清墨暗哼一声,缓步走到这个人身后右手一举准备将这个毫无所觉的家伙力毙掌下。
突然,这个人说话了,“白教主,你终于来了,一起喝一杯吗?”
白清墨大骇,举起的手掌猛然朝那个人的后背一击,但是,她豁然发现刚才还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却已然消失不见了,这一下让她无所适从,抬头快速扫视了一下,只见在她面前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此时这个人已经转过了身体,白清墨一看他的面容顿时心就是一沉,原来这个人正是赵承琰。
“你怎么会在这儿?”白清墨声音低沉的问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你难道忘了,这里可是我拱卫司的地方。”赵承琰面带微笑的看着她,但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你知道我要来?”白清墨接着问道。
“你的行踪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没想到你来到晋阳竟然先去了贺太傅的家,这倒是让我没想到,不过,我判断这里应该是你的目标之一,所以就来这等你喽!”赵承琰揶揄的说道。
白清墨知道自己大意了,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结果却一脚踩进了陷阱之中,脑中念头一转,她想趁自己刚进大门不久利用身法撤退,可是她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刚才进来的大门那里“咣当”一声,沉重的铁门已经被关闭了。
她心中一沉,面对赵承琰她不敢说有胜算,上次润州酒楼一战双方都未尽全力,但是她觉得面前的赵承琰如同高山一般让人无力抵抗。
不过眼下不是想太多的时候,定了定心神,白清墨说道:“郡王殿下,咱们谈谈条件可否?”
“呦呵,你有什么资本和本王谈条件?”赵承琰眯着眼看着她说道。
“殿下,我这里有一瓶九品金蚕蛊制成的毒粉,殿下可想试试?”
“本王无惧百毒,收起你那些零碎吧!”
“殿下不惧,可这牢中的犯人不可能不惧吧,这些人都是钦犯如果在押期间有了闪失,恐怕殿下也不好交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