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丞相抱拳道:“皇上说的事情可是三年多以前,安阳城中集体被盗窃的事情?而且丢失的大多都是比较名贵的珍藏?这个微臣记得当年家中也失窃过,但一直没有抓到盗窃的贼人。”
安阳王勾起嘴角,眼神中带着玩味,想到当初他也一直以为是普通的盗窃,到后来若不是他同千南衣之间的关系好,千南衣告诉他这些都是妖精所为,他还真的不相信。
没有想到的是,最后被证实的确是妖精说盗窃,当初的他的反应也像现在千丞相这样,只是他是亲眼见到,那种感觉更是震撼,似乎鼻尖现在都还萦绕着一股妖气。
那满院子的变回原形的动物尸体,还让他头疼的清理了一段时间才勉强清理干净。
喝了一口茶之后,安阳王才继续说道:“我说的便是三年前的事情,当初我记得千南衣找到了我,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妖精所为,我并不相信,后来知道南衣抓住了妖精,我也亲眼见到妖精幻形,这才真正的相信,或许千丞相不相信,就连先皇身边的宠妾彩蝶也是一只蝴蝶精,你若不相信也没有关系,最多不过两年,这安阳城中就会迎来一场大战,到时候你就知道朕说的话是真是假。”
安阳王想要把这事情公诸于众,现在通过千丞相说出去,其实很好。
这已经在安阳王的控制范围内,安阳王想要别人知道这个事情,也想要告诉全国的人,让他们知道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千丞相已经愣着说不出话来,他以前不是没有怀疑过皇上身边的宠妾彩蝶,但瞧着彩蝶一直都是人样,虽然长得漂亮一些,但还是不相信,那样的想法也只是在脑中一闪而过,现在皇上说彩蝶是妖精这样的事情怎么能够不诧异。
跪在地上的千夫人已经吓坏了,她对皇上说的话是深信不疑,皇上都这样说了那一定也是八九不离十,想到自己平日里跟千南衣作对,再想像千南衣做的这些事情,千夫人吓得全身发抖,就连膝盖的疼痛感好像都变弱了。
千丞相不理解安阳王怎么突然跟他说这么多关于千南衣的事情,但是他相信皇上是用心良苦,想到自己做的这些荒唐的事情,千丞相心中很内疚。
“皇上郡主的事情是我们不对。”
安阳王说这么多其实还有一个目的,便是不想千南衣回到千家,要知道千南衣若是回到千家,以后他动千家的时候就有顾虑,千家迟早是要动的,若是千丞相早早的归隐田园,或许他能够饶过他,但若是千丞相不识趣要留下,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安阳王站了起来,坐久了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舒服,站起来活动活动觉得身上也舒坦很多。
“你倒是没有什么错,不知者无罪,你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有罪的是你的夫人,但千丞相我知道你现在心中是想让南衣认祖归宗,你想是这样想,但南衣却不会配合你这样做,你要知道南衣是一个很有自己想法的人,她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勉强,你们也不行。”
安阳王这话说完,千丞相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便是不想让他们把千南衣接回去,这并不他心中期盼的,他想要千南衣认祖归宗,说实话有那么能干的女儿,谁也舍不得留在外面。
“可是皇上那毕竟是微臣的女儿,微臣实在是不忍心……。”
千丞相还想为自己争取,或许说他是因为不安。
跪在地上的千夫人现在是什么都不敢说,她知道皇上现在很厌恶她,若是她说了什么话,到时候皇上一定会很生气的。
安阳王此刻脸色已经平静,冷静点的看着千丞相,安阳王说道:“不忍心?你有什么不忍心的?南衣现在过得很快乐,要是她真的愿意跟着你们回去,早就主动的来找你们了,现在她不愿意跟着你们回去,你们就应该自己反省反省究竟哪里做错了。”
安阳王说这些的时候一脸的认真,而且表情严肃。
以前不知道过问自己的女儿,现在见着自己女儿出息了就想要来要回去,还说得这样情真意切,当年只需要过问几句说不定千南衣就不是如今的命运,说起来也是命运捉弄人,千南衣好在有那么多的奇遇,好人有好报。
“这个事情不是你们在这里决定了就能够决定下来的,这些事情应该问问南衣,问问南衣要不要原谅你们,若是她愿意跟着你们回去,愿意原谅你们,到时候她跟着你们回去,朕自然也是开心的。”
有些事情还需要说清楚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什么都不清楚。千南衣到时候心中不开心皇上到时候也弄得会不开心的。
千丞相没想到皇上今日说话这样温和,他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这个事情皇上都发话了,自然也只有现在这样,千丞相是一个很懂事的人,知道若是不按照皇上说的做,到时候皇上生气,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再者千南衣是个有思想的人,还真的如同皇上说的那样,这些事情也不是他们说了算了,真正做主的是千南衣,千南衣若是不想让认他们,事情也就只有这样。
“微臣遵旨,在郡主不愿意原谅我们之前,微臣一定不会去打扰郡主的生活。”
跪在地上的千夫人心中不甘,但也无能为力,现在事情是这样的,她能说什么,就算是说出她自己心中的感受又怎样,反正又没有人听。
千丞相还听到皇上说了很多事情,至于千夫人,也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倒是把她放了同千丞相一起回去。
千南衣并不知道皇宫中出了这些事情,因为想要见苏牧,千南衣早早的出了城。
现在的官道比以前平整很多,千南衣坐在马车中都很少感受到马车的抖动。
依旧在庄子上,这么多年苏牧一直都住在庄子上,一来是因为对庄子上有感情,二来便是因为住在庄子上面对周围的事情管理便利。
现在是初春,才下了村道不久就能看见不远处的田地中有很多在整理田地的人。
很快到了村子,千南衣才下马车,村子里面就有人看见了千南衣,也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郡主来了”,在村子里面的妇人和小孩都冲了出来。
虽然这一次千南衣离开才大半年的时间,但前前后后算起来她已经有一年左右没有到过村子。
现在到了村子中,心情也好了起来。
苏牧一会儿就知道千南衣来的消息,急急忙忙的从院中出来,一年未见的苏牧整个人个头拔高了一截,人也精神了不少,在苏牧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同苏牧长相约莫有六七分相似的妇人走了出来。
千南衣见到这妇人便知道是苏牧的姐姐,也不知道为何,就是出于直觉。
苏牧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中光艳夺目的千南衣,千南衣越来越美丽,这样的美丽不是那种高不可攀让人触碰不得的美,千南衣的美给人的感觉很温和,就算是看见只会生出一股亲近之意,便再无其他。
苏牧心中欢喜,这一年多千南衣都是用信给他联系,他知道千南衣不来这里,是因为相信他,想到这里苏牧每一次都觉得暗自开心,能够得到别人的信任终究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跟在苏牧后面的苏溪一脸的不情愿,她才同自己丈夫和离了半年,来到这庄子上投靠自己的弟弟,想来也是讽刺,之前本来都是他弟弟来投靠她的,但现在谁知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成了她在她弟弟手下头讨饭吃。
虽然姐弟之间不说这些,但苏溪是精明人,想到自己弟弟每天这般辛苦的做事情,但赚来的钱都要交给东家,心里难免有些不欢喜。
这些钱都是她弟弟赚来的,为什么要交给东家,苏溪却未想过,这一切都是千南衣置办下来的,而且千南衣对苏牧也不薄。
苏溪就在这种错误的思想中一天天的折磨自己。她不敢跟苏牧说自己的想法,因为上一次说出来的时候,苏牧就呵斥了她,所以现在的她不敢再说出来,担心到时候苏牧不理会她,若是这样她就真的成了无家可归的人。
她也知道自己的弟弟很敬佩千南衣,再者现在看见千南衣的美貌真的同传闻中的一样,让人看上一眼就移不开眼睛,心中也生起了嫉妒之心。
苏溪年纪不小了,在前夫家中的时候就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现在也是有二十二三岁,这几年因为生活,又没有怎么保养过,看起来有些略显苍老。
村子里面的人见到苏牧来了,忙让开一条道。
千南衣含笑看着苏牧,笑着说道:“一段时间没见你又长高了,人也精神了不少,还越来越俊朗,早就该说亲事了,你给我说说有没有钟意的姑娘,要是有我倒是想要给你牵线搭桥。”
苏牧心中暗喜,千南衣能够一眼就注意到他长高了的变化,也就是说千南衣用心在观察他,苏牧不知道为何,心中一想到自己受到了千南衣的重视,心里就压抑不了的激动。
“还是郡主观察仔细,钟意的姑娘倒是有,可是郎有情妹无意,这两年我还想自己做出一点事业,倒是不急着娶妻。”
凭借他现在的本事,就算是养五个六个女子也能养得起,但是苏牧并不愿意,他要寻找自己喜欢的人,跟自己情投意合的人,这庄子上有很多姑娘都喜欢他,并非是他高傲瞧不起,而是因为没有他钟意的。
这些事情苏牧从未同她这个姐姐说过,却跟千南衣说得这样熟练,苏溪心中更是酸酸的,平时本来就有些口无遮拦,现在更是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这些事情可不因该由你郡主来管,有我这个姐姐在呢。”苏溪的话有些酸。
苏溪来庄子上已经有半年的时间,平时在村子里面说话都是傲气的,好像比谁都高人一等,大家看在苏牧的面子上也都不同她计较,但是现在在千南衣面前她却还是这般傲气,村子里面的人大多都有些皱眉。
千南衣身为郡主都这样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还总是帮助村里人,她一个弃妇来投靠自己弟弟的,弄得好像是这庄子上的女主人一般,而且现在说话也实在是有些让人讨厌。
苏牧没有想到苏溪在这样的场合都不分青红皂白,一点点大体也不识,虽说是自己姐姐,但千南衣对他的恩情,那里是一两句话能够概括的,心中不悦起来。
“姐姐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南衣这也是关心我,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不是让人伤心么?”
苏牧声音中全是埋怨。
苏溪一听,苏牧这样做便是胳膊肘往外拐,自己亲生姐姐不知道帮,还帮助一个外人呵斥她。
心中的酸意更是涌了起来:“什么叫做我不分青红皂白了,这个事情本来就应该由我这个姐姐关心,而且长姐如母,我们没有了爹娘我便有管你的权利,你的婚事那里用得着一个外人插手。”
千南衣心中并不生气,单独从苏溪这几句话中,她就知道苏溪不是什么聪明的人,她断然不会同这样没有水准的人说话,没有在意苏溪话语中中伤的意思,这一切就当是没有听见。
苏牧心中更是气愤,正想要说什么却被千南衣阻止。
“苏牧我们进屋说话,我今日来这里找你可不是为了玩。”
千南衣可是记得这一次离开边关的时候,答应了许将军的事情,便是要帮助那些阵亡将士的家人,这一次来这里也是给苏牧商量的,她不清楚自己现在有多少银子,这些事情都是钟孝悟和苏牧在打理,所以现在要知道必须问苏牧。
苏牧也清楚千南衣来这里一定是因为有事情,要不然这么忙碌的千南衣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南衣你不要怪罪我姐姐说话没有遮拦,她性子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要是得罪了你,还请你不要生气。”
杜牧代替自己苏溪道歉,但苏溪却不领情。
“谁要你道歉了,我说这话又没有错,你问问大家,这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姐姐来做?”苏溪一脸傲气,便是看向了村里人。
村里人这一次却很统一的“哼”了一声,一个个直接把头看向另一旁,根本就不看苏溪,这让苏溪更是觉得脸上无光。
“喂你们这些白眼狼。平时吃我弟弟喝我弟弟,在我弟弟手上讨事情做,现在一个个还给我傲气了……。”苏溪肚子里面有一大堆话要说,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牧呵斥住。
今天他是真的受够了苏溪,平时都能忍受这个姐姐的无理取闹,今日千南衣好不容易来到这里,苏溪却在中间捣乱不说,说这些话也让人生气。
“够了。”苏牧怒声吼道。脸色很是阴沉。
苏牧很少这样生气,但这样生气就真的代表苏牧是愤怒了。
“你吼什么吼,我是你姐姐你难道有点银子就忘本了。你这个呆子这庄子上的事情大大小小不是你在打理,为何要把这些你辛苦赚来的银子都拱手给别人。”
苏溪觉得苏牧现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觉得苏牧是呆子傻瓜,不知道为自己争取一点点利益。
苏牧深吸一口气认真的看着苏溪道:“这样的话以后若是我再听到你说,别怪我对你无情,虽然你是我姐姐,但冒犯郡主的话就是不能说,你可知道我才来安阳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爹娘去世我一个人料理往所有的事情,那个时候我才多大?不远万里投靠你,你却把我拒之门外,我一直都安慰我自己,说你是因为有苦衷,你说说你这张嘴究竟害了多少人?”
苏溪呆愣了,没想到这一次苏牧生气成了这样,这是她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在场的村里人还有千南衣也都紧张的看着苏牧,却见苏牧继续说道:“你把我拦在门外不说帮助我,还叫我自生自灭,还说你半个子都不会给我,你是我的姐姐啊,你不说一两句暖心的话,当时还把我逼上绝路,我回到镖局你知道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吗?若不是郡主带我离开那里,给我了这样一份我喜欢我热爱的差事,你以为在镖局那样混乱的地方,我还能安然到现在?”
这些都是这么多年苏牧心中的心里话。
苏牧指着千南衣道:“你说我不能忘本,我是没有忘本啊,我这一辈子都决定了,我要帮助南衣,我愿意留在南衣手底下做事情,你只看见我现在赚钱,可有看见南衣拿钱出来的时候?这些田地没有我一分一毫,全是南衣亲手置办下来的,这村子里面的人,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南衣的关系,把家安在了这里,你可知道什么叫做忘本?若是我听你的这些混账话才叫做忘本你可清楚明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