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开战
闻言,苏慕白的心中虽是存了几分疑虑,但却也知晓此时不是多想之际,便开口道:“我先派人暗中到东言国盯着,等到形势严峻之时,咱们再出手相助,倒也能让他们记咱们一个好。”
姜临秋一愣,垂眸不知再想些什么,苏慕白忙添了一句:“你可是觉着我这般做有违道义?”他的声音之中透着一股紧张之意。
“自是不会。”姜临秋忙接了一句,将利益最大化,这是一个极为明智的选择。
只是她想到了东言国内那个温润的男子……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杂念一一去除,伸手握住了略有些紧张的苏慕白的手,就在这时,车夫的声音传了进来:“三殿下,皇子妃,到了。”
闻言,二人相视一笑,携手下了车,朝着军营走去。
此时已然是夕阳西下,朝晖洒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显得异常美好。
马夫站在后头看着,不禁小声嘀咕了一句:“当真是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方才还吵得那般激烈呢……”
不过,二人此时是听不到他的这句话了。
待到他们走至主营之时,正巧赶上墨斩风与各个将领皆在。
一位姓张的将军正在营中来回踱步,他用眼神剐着墨斩风:“如今战事在即,三殿下何时能够赶到?”他是清国候的子侄亲信,清国候被苏慕白暗中送回了明都,连着他在军中也倍受嘲笑,他自然是打心里眼的恨极了苏慕白。
营中其他的几位将军对视了一眼过后,也齐声附和道:“张将军说得是,两军开战在即,我军若是没有主帅,那这战,咱们还怎么打呀?”
那张将军见几人皆是赞成自个儿的意见,眉目间添了几分得意之色,扬着下巴又道了一句:“从前听闻三殿下被皇子妃媚了心神,我还不信……如今看来,果真与传言不差,军队行军这样大的事,他一个主帅,竟是没有在营中!咱们此时去向敌军投降,兴许还不用丢掉军中弟兄们的性命。”这是在暗骂姜临秋是个狐狸精了。
墨斩风还未说话,一旁的墨儿就已然红了眼,她拍案而起,葱指指着张将军的鼻孔便是一通的臭骂:“你一个小小副将,竟是敢编排三殿下与皇子妃的事了?就算三殿下他不来了,那也是陛下惩戒,轮不到你来管!”
她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墨斩风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他将苏慕白的冷意学了个七八成:“张副将,是谁给你的胆子说这种搅乱军心的话?”
闻言,张将军顿住了脚下的步伐,盯着他们二人,墨斩风在军中威望极高,又是苏慕白的亲信,他自然是得罪不起,只得狠狠地瞪着墨儿:“这里乃是军营,轮不到你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插话!”张将军官阶不高,且还是看着清国候的一路提拔,自然没有见过姜临秋,那也就更别提姜临秋的侍女了。
墨儿还想要回嘴,有一道声音就远远地传了进来:“谁说墨儿是来路不明的女子了?”
这道声音传进来后,营中几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门口,墨儿更是激动得跑了过来,搀住了她的手,含泪唤道:“小姐,您可总算来了。”
而张将军将眼神移到了二人的身上,嗤笑了一声:“当军营是什么地方了?这一个两个不知是何来路的人都给放了进来,也不怕是敌军的细作?”当他看到姜临秋身上穿的衣裳之时,他的心中已然存了几分忌惮之意,如今也不过是强撑着要面子罢了。
掩在门后被姜临秋勒令不准出来的苏慕白,此时实在是忍不住了,他的身形一掩,高大的身躯将光线遮了大半,一把将姜临秋搂入了怀中,随后冷声朝着张将军道:“本皇子倒是不知道,父皇他亲封的皇子妃有朝一日会成为旁人口中的敌军细作?”
他的话已然至此,再配合着他的动作,张将军哪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张将军极怂的一把跪倒在了地上,不住地往地上磕着头:“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殿下与皇子妃恕小的死罪。”
夫妻二人极其配合得连余光都没有施舍一二,而墨儿也极其识趣地松开了握着姜临秋的手。
二人一道行到了主位之上,苏慕白这才将眼神投向了张将军,他冷言提唇道:“扰乱军心,依军法处置。”扰乱军心,自是死罪。
闻言,张将军彻底瘫倒在了地上,他抬着眸子,仿佛极其不敢置信的望着苏慕白,他还没开口说些什么,两侧已然过来了侍兵,将他拖了下去,连叫苦的机会都没有给他。
待这出闹剧结束之后,苏慕白的面色没有丝毫的波动,之前附和了张将军的几位将领皆是低下了头去,似是害怕苏慕白会要牵连于他们。
而苏慕白只是冷着一张脸,眼神一直盯着姜临秋看着,随后才提唇冷言道:“都退下,明日这个时辰,再来主营里头。”
几个将领皆是逃一样地大步跑了出去,而墨儿也不再压抑,握着姜临秋的手哭了起来:“小姐……这么多日子不见小姐,您又受了伤,奴婢当真是担心坏了。”
闻言,姜临秋唇角含笑,带安抚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不活生生地站在这?哪需你来担心?”
二人一言一语地搭着话,彻底地将旁边坐着的两个大男人给忽视了个全。
苏慕白实是憋不住了,他起身将姜临秋挡在了他的身后,眼神狠厉地瞪着墨儿。
触及到了她的眼神,墨儿极其没有志气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甚至还咽了咽口水,随后起身跑到了墨斩风的身后。
墨斩风极为识趣地上前了几步,将墨儿挡了个严实,随后拱手冲着苏慕白道:“主子。”
苏慕白微微地颔了颔首后,总算坐回了自个儿的位置,扬眉问着墨斩风:“这些日子,军营里是否有人躁动?”
闻言,墨斩风颇为实诚地将情况皆告知了苏慕白:“主子赐那张将军死罪,不算是冤枉他,军中许多将士皆被他给忽悠,觉着主子您不会再归,不过此次……也算是狠狠打了他们一回脸了。”
苏慕白眯了眯眸子,心中已然有了几分计较,唇畔勾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随后他又提唇问道:“敌军可有何动作?”他说这话时声音沉了几分。
这话问得墨斩风面上露出了几分难色,最后却还是拱手答了一句:“回主子的话,端王曾来过军中一趟,说是要见主子,被属下挡回去,临走之前,他似是极为生气。”
“他既是已然谋反,那还见本皇子作甚?”苏慕白嗤笑了一声,眉头已然蹙紧了一分。
一旁的姜临秋察觉到了苏慕白的异样,心中不免多了一份什么。
她难得才能看到苏慕白因旁人而有情感变化,倒不知这端王乃是何方神圣……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对端王的了解的极为有限,除了知道一个名号,其他的可谓是一无所知。
而苏慕白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过后,忙挥了挥手,让墨斩风与墨儿退下。
待二人退下过后,苏慕白像是摆脸摆的换了一副脸色,他将姜临秋揽入了怀中,讨好般的冲她说道:“这是怎么了?”
回过神来的姜临秋挑了挑眉头,扬声道:“你与端王乃是旧识?”
闻言,苏慕白一愣过后,竟是难得的撇开了话题,理着她的碎发:“到时候我会亲自将这事告诉你,如今知道太多,并无好处。”
姜临秋点了点头后,倒也没有追问,毕竟有自个儿的秘密倒也算正常,她不有事情未曾告诉他?
更何况,他也已然说,到时候他会告诉她,那也不必好奇心太过重了。
她可不想当那只被好奇害死的猫。
倒是苏慕白见了她这副模样,在心里头暗松了一口气,提唇又警醒了她一句,道:“记着你出明都前应我的,断然不靠近战场半步。”若是在平常,他兴许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她身上的伤尚未好全,他是断然不会让她再去战场。
闻言,姜临秋一脸呆愣的望着苏慕白,她何时应过他这样的话?
她细细回想一阵过后,这才想了起来那日在马车之上……
她那日怎么那样轻易地就上了他的当?
这样想着,姜临秋咬了咬牙,随后颇为讨好的将手搭上了苏慕白的脖子,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甚至还娇声唤了一句:“慕白。”
见她这副模样,苏慕白咬牙坚持着不被她所诱惑,将她抱起,安置在了榻上,最后却道:“今日好生歇着,明日只怕该有得忙了。”
望着身侧跟着躺下,并且已然闭上了眸子的苏慕白,姜临秋不禁咬了咬牙,人生头一遭怀疑起了自个儿的魅力。
她一边怀疑着,还一边入了梦乡。
就在姜临秋睡得极为踏实的时候,外头士兵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三殿下,皇子妃!敌军举兵来犯!”这句话他一连唤了三声。
猜到端王会来这一套的苏慕白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待到穿戴上了战袍过后,苏慕白将眼神转到了仍还睡得死沉的姜临秋的身上。
他摇了摇她的身子,但姜临秋却怎么都不为所动,睡得正香。
苏慕白在心底哀叹了口气,眸光晦暗不明,转身离去。
待到他走到空地之时,士兵们已然集合完毕,苏慕白满意地点了点头,递给了墨斩风一个眼神,随后高举了手中的沧海剑,扬声道:“众将士听令!战!”他的声音中灌输了一丝内力,在场之人皆是听得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