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犹豫不决
“等会!”就在门即将合上的一瞬间,苏慕白还是将墨儿喊了回来。
“所以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慕白若有所思,试图从墨儿的眼里看到什么。
墨儿摇头:“我也想知道小姐发生了什么呢,可是小姐不让我跟进去。”
苏慕白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墨儿是毫不知情了,本来姜临秋建设慈幼堂和赡养孤寡老人的时候,他就有些疑惑了,本来只当她是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感同身受,但姜临秋又开设医馆,她做这一切的动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做什么事都是有动机的,姜临秋不可能无缘无故做这些事,苏慕白再联想到前些日子姜临秋的反常,忍不住担心。
姜临秋做这事是利民惠众的,他没理由不支持,但她做这些事又没有缘由,连他也要瞒着吗。
而且她前段时间尚还心神不宁,如果做这事只是心血来潮还好,就怕受了什么人的教唆,而他又毫不知情。
苏慕白这样想着,他看着一脸懵懂的墨儿,叹气,“罢了,你先下去吧。”
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今日我问你的事,莫要同临秋提起。”
他不想与姜临秋因为这些事心生间隙,这也是他为什么会选择问墨儿而不是问姜临秋的原因,这样去问,就显得他不够信任她。
但如果不问,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怎么办呢?
苏慕白陷入了沉思。
墨儿应下了,转身离来。
她其实也很好奇姜临秋在寺庙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姜临秋不说,她也不能贸然去问,但总归是很担心的。
苏慕白这些日子因为顺利将墨斩风安排进了皇帝身边,对政事的处理就更忙碌了些,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不关心姜临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就应该好好关心一下姜临秋才是。
又想起前段时间手下的人对姜临秋的夸张和赞扬,慈幼堂和赡养老人等事,姜临秋都是亲力亲为,除了从他这里要走了几个人以外,就再也没有让他出力帮忙了,也着实是劳累了些。
这般想着,他决定今日好好看看姜临秋的动作,关心一下她,至于政事,就先放一天吧,毕竟姜临秋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苏慕白把手下的人叫来,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再问了姜临秋今日的行程,就叫人备了一匹马,朝着慈幼堂去了。
姜临秋自上次去了慈幼堂,听到那女子的恳求以后,去慈幼堂就去得勤了些,但也只是同那些孩子们说说话,看看他们的情况。
孩子们都很喜欢她,每次她来都会和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虽然都是些稚嫩的话,但也充满童趣,姜临秋每次同他们讲话都会很放松很开心。
苏慕白但慈幼堂门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姜临秋被一群孩子围着的样子,她坐在孩子中间,脸上有着一个将为人母的慈爱和柔和,看上去很是温柔。
他静静站着,看了很久。
感觉,或许就这样看一辈子也不错。
姜临秋无意中发现了苏慕白,她低声回答着一个小孩子的问题,然后对着苏慕白展颜一笑。
苏慕白走上前,穿过一堆孩子走到她面前,执起她的手,笑道:“我来了。”
姜临秋一笑:“来做甚么?今日不忙吗?”
苏慕白摇头,又想起了他们刚刚互许心意的时候,“不,只是想你了。”
这话说得露骨,姜临秋脸上一红,娇嗔道:“还有人在呢。”
苏慕白浑不在意,这边上的都是些小孩子呢,懂得什么,他明知故问道:“一会要去哪呢?”
姜临秋想了想:“去慕秋医馆吧,今天坐诊呢。”
苏慕白有些心疼:“莫要太过操劳。”
话是这么说,但苏慕白还是同姜临秋一起去了医馆。
慕秋医馆里,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因着陈华寅的名头和医馆收费较低,很多本来不敢看病的穷人也敢来看病了,所以慕秋医馆里的人就多了起来。
而且这慕秋医馆还顶了一个三皇子和三皇子妃的名头,三皇子妃和三皇子伉俪情深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两个人也隐约可以代表皇家的身份,这可算是皇家第一次在民间开设医馆呢,很多有钱人家也会去看看。
姜临秋和苏慕白却不是从正门进去的,两人一前一后从后院进去,都把身上的衣服换了——原本穿的都是锦罗贡缎,明眼人一看就不知道是凡品,因为前来医馆医馆的有钱人较多,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两人都讲衣服换了。
姜临秋将手上的镯子和耳上缀着的耳环都取下来,用白色纱巾蒙面,苏慕白做小厮打扮,跟在她身后。
两人到了医馆里,陈华寅正在给人看诊,看到姜临秋和苏慕白的身影,默契一笑,起身给姜临秋让座。
“老夫介绍一下,这是老夫的徒儿,今日就有这位徒儿给大家看诊。”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是我一惊,有些冲着陈华寅名头来的人却是有些不满了,“就算是陈神医的徒弟也没用,大家都是冲着神医来的,神医的徒弟又不是神医,我们不需要!”
他这么一说,就立刻有很多人来符合,陈华寅一吹胡子,正要和那些人争辩,却被姜临秋拉住了手。
“各位不妨一试?”姜临秋坐在了之前陈华寅做的位置上,替陈华寅刚刚把脉的那人诊脉,她闭上眼睛听了会脉,道:“阁下可是近日来入睡困难,睡熟后又常被噩梦所扰,以至于精力两衰?”
那人奇道:“正是如此呢,也不知道为何。”
姜临秋又仔细听了一会:“痰火内扰,胃气不和,再加上病后气血亏损,阴阳失调,阁下在患上这不寐症前,是否生过一场大病?”
那人点头:“正是呢,上次患了一场重疾,好了以后就常这样,也一直困扰呢。”
姜临秋“嗯”了一声,用毛笔蘸了蘸墨,在纸上写好方子,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递过去,“这上面的药材都极为简单,每日煎一个时辰,在饭前服下就可。”
那人本来因为旁人所说的话有所动摇,但因为听她诊断时就觉得神奇,再听她仅凭把脉就判断出自己以前生过重病,更是深信不疑,借过药方道了声谢,就去另一边抓药了。
陈华寅得意不已:“看见没,我徒儿只是不好功名罢了,若说医术,也是不在我只下的。”
大家亲眼看到她诊脉,也不能反驳,都老实排队诊脉了。
苏慕白现在她的旁边,为她研墨,等她用来写方子的纸用尽后,就去帮她取纸,在人少些的时候替她揉会肩,两人虽然不曾交流,但只是这般互动着,也极其甜蜜了。
陈华寅本来还高兴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为人看诊呢,结果就看到自己的徒儿一放笔,苏慕白那小子就殷勤地上去为她捏肩,徒儿写方子,苏慕白那厮就在一边为她磨墨,他只觉得一阵牙疼。
哼,不看也罢。不就是欺负他,梦甜不在身边么。
孤身一人的陈神医第一次感觉到了孤独是什么样的滋味,他甩着袖子,去后院看他精心侍弄的药草了。
就这样过了几个时辰,姜临秋让人去后院请陈华寅过来,然后再与苏慕白去后院换回衣服,两人一道回三皇子府了。
路上,苏慕白用手抚过她因为忙碌而微微有些凌乱的鬓角,柔声道:“辛苦了。”
姜临秋垂头:“不算什么。”
苏慕白今日看了一天,才觉得自己以前因为政事,着实忽视了姜临秋,他心里有些愧疚,“我在想,我做的实在是不够好。”
姜临秋不明所以,抬头看着他,问道:“何出此言,慕白一直都很好呢。”
“我前些日子忙着政事,忽略了你。”苏慕白握住她的双手,“我要是做得够好,为何你会不告诉我做这些事的缘由呢?”
苏慕白问这句话之前,思考了很久。
扪心自问,他是不愿意同姜临秋因为这些事离了心的,但如果他问出口,总是会显得介怀,但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坦诚相待,他希望姜临秋能如实告诉他。
姜临秋没想到苏慕白会这么问,她一怔,没有开口。
苏慕白静静地看着姜临秋,姜临秋的反应就说明此事有异样,他想想又道:“在我眼里,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因为什么事,让我失去你们。”
他言辞恳切,显然是希望姜临秋告诉他原因,姜临秋却犯了难。
神秘和尚的事牵扯到她重生的秘密,她直觉认为这件事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的好,而且这种事本就玄幻,又不是三言两语才能解释清楚的,若说是因为想要积德,这等原因未免太过牵强了些。
可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种事,不如说怎么说都是错,倒让她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但苏慕白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她如果不回答,两人未免会因为这样的事离了心,这是得不偿失的。
姜临秋眼神闪躲,不敢对上苏慕白的眼睛。
这一下,马车本来浓情蜜意的氛围,因此而沉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