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暗哨
苏慕白离去后,姜临秋也没再待多久,带着丫鬟移步的寝院,去了墨儿的房间。
墨儿已经醒来,已经被其他丫鬟伺候着吃了药,只是身体虚弱,脸色依旧苍白,不曾下床。
“小姐!”看到姜临秋到来,墨儿下意识的就要从床上起来行礼,却是被姜临秋摁住,“你就好好躺着就行。”
“谢谢小姐。”
“辛亏你没事,不然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原谅自己,墨斩风怕是也要恨我了。”姜临秋笑笑,眼中有着愧疚。
墨儿挪了挪身子,让姜临秋在床边坐下,才摇摇头道,“小姐说的哪儿的话,奴婢是您的丫鬟,这种意外谁也不能保证。只要小姐和小皇子没事就好。”
“你也不能有事。”姜临秋挑眉,不想再事来事去,转移了话题道,“昨日出事的消息一传到墨斩风耳朵里,他可是夜里就偷偷来看你了!”
墨儿一愣,随即那苍白的脸上染了一丝红晕,有些结巴:“是,是吗!”
“听慕白说,他可是特意跑回来看你的,若不是因为公职在身,恐是听到消息就跑回来了。”
“谁让他担心了,我这不是没事吗!”墨儿低声嘟囔了一句,嘴上倔,可是心中却满是甜蜜,脸上的红晕,都又更重了几分。
而此时的皇宫之中,收到苏慕白消息的墨斩风,已经开始了行动。只是白天需要保护皇帝,不方便独行,所以一直等到夜深,皇帝在某个妃子宫中就寝时,墨斩风悄无声息的来到了锦华宫,那个宫女秀儿的住处。
秀儿是粗使丫鬟,住的地方也并不大,还是四个宫女同住一间屋子。好在墨斩风来的巧,正好遇上了秀儿从浴房回来,便上前直接把人打晕带到了隐蔽的地方。
她睁开眼睛时,就看到墨斩风那张放大的脸,惊慌的开始挣扎。
“嘘!”墨斩风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你不要吵,我不会伤害你。你点头,我就放开你。”
秀儿害怕之际,只有点头,在墨斩风把她手上的绳子砍断,嘴中塞着的布拽走后,连忙跪倒在地,“奴婢见过墨大人,不知墨大人找奴婢所谓何事?”
墨斩风的大名容貌与身份,如今宫中谁人不识,她之所以不曾叫也是因为,她相信墨斩风不会无缘无故抓她。更何况,墨斩风曾经救过她。只是这找她的方式,有些极端。
这个秀儿果然也是个机智的,墨斩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很快言归正传道,“你与喜儿的关系如何?”
“喜儿姑姑,奴婢与她不太熟悉。”虽不知他为何要问这个,秀儿还是老实的回答。
“如果我让你接近她,你做不做得到?”
“啊?”秀儿显然很惊讶。
“你进宫前有个未婚夫对吧?你一直不都很想离开皇宫吗?只要你听我的,事成之后,我会给你一大笔银子,还有卖身契,送你离开皇宫,如何?”
“奴婢……”
墨斩风开的条件的确很诱惑人,而秀儿明显的也动了心。最初入宫,以为自己是人上人了,可这深宫勾心斗角,明显还不如外面的世界,而且她不过是个不打眼的粗使丫鬟。
“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看她犹豫,墨斩风也知道不能急求于成。
可秀儿却是摇摇头,道:“墨大人曾救过奴婢,奴婢自相要报答。不知墨大人想让奴婢如何做?”她还是妥协了,墨斩风开的条件,对她诱惑太大。
而她只问墨斩风要她做什么,却不问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很聪明,有些东西不该她知道,她绝对不会问,否则知道越多,离死、也就不远了。
她的答应,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预料之中她一定会答应,之外是不曾想,她竟然这般快就应下了。
墨斩风上前一步,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秀儿眼神一番闪烁,还是点了头。
“回去吧,不要让人看出异样。”
两人所在不过是在锦华宫中一个无人的角落,为了不被人发现,秀儿又去了一次浴房沐浴了一番。
倏日,秀儿起床便去了膳房,她们宫女们吃饭都是在一起的,而果不其然,就算喜儿来的很早,吃的也就只留下剩余狼藉。
“喜儿姐姐,吃我的吧。”
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吃剩菜剩饭的喜儿,正憔悴的坐下准备吃时,身后传来一道压低的声音,扭过头去,是秀儿。秀儿的手中端着没动过的白粥小菜与馒头,脸上满是笑意。
“秀儿……你?”
“喜儿姐姐,你快吃吧,别被人看见了,我要去忙了。”也顾不得她反对,把托盘往她手中一塞,秀儿便转身走了出去。
望着手中的托盘,喜儿眼睛竟是有些模糊,吸了吸鼻子,坐下快速的吃完,收拾了一下,也回去了院落里忙碌。
“吆,喜儿姐姐吃饱了?那些菜可是我们特意为你留的呢,好吃吗?”一回到殿里,便被几个宫女围了上来,脸上满是讥笑与讽刺。
喜儿沉着一张脸,也不发话,这样的事情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宫婢,反正也是只敢逞几句口舌快感,并不敢真的把她怎样。
“华夕姐姐!”就在这时,一道适宜的声音响起,那些围着喜儿的宫婢,脸色一变,瞬间散开了去。可很快她们便发现自己被骗了,哪里有什么华夕。
“喜儿姐姐,你没事吧?”这时候,秀儿从后边走上来,把喜儿拽到了一边去,满目关心。
“刚才是你?”喜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秀儿笑嘻嘻的道,“是我,她们就是闲的。喜儿姐姐你不要伤心难过,看你最近都憔悴了不少,被她们气坏了可不值当。”
“秀儿,我…”喜儿一时有些语塞,她没有想到曾经被她欺负的秀儿,会对她这般好。
“秀儿,你不恨我吗?我当时那般欺负你?”
“喜儿姐姐这说的什么话,那事我早就忘了,更何况奴婢做错事情受罚也是应该的,喜儿姐姐又何必再挂怀。再说,我们都是做宫女的,说来也是同病相怜。”
秀儿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好了,我们快别站在这儿了,一会儿那些人又该说闲话了。”说完,秀儿便又拿着扫把去扫起院落来。
喜儿站在原地,有些怔愣。以前她是锦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心腹红人儿,风光无限,以至于对其他宫女们,也是满目不屑。
可如今自己落到这个地方,任人欺辱践踏,却偏生不能反抗。华夕和墨斩风对她的好,让她有顾忌,警惕,胆怯。可是秀儿,不过是最低等的宫女。
这般关心她,让她心中升起一丝温暖。
而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当喜儿被人欺负时,秀儿都会出去帮她,哪怕会被她人连着一起骂。每次用膳时,都会多留一份给喜儿。
而喜儿也是感动不已,所有人都欺负她,可是只有一个不太熟,还被自己欺负过的秀儿对自己这般好。就算她有警惕,也想不到秀儿与墨斩风有关。
之所以,很快的便信任了秀儿。
“喜儿姐姐,你怎么了?”
这一日,秀儿又偷偷把饭菜给喜儿,只见喜儿盯着她,却不接托盘,有些不安。
“秀儿,谢谢你。”喜儿红了眼眶,有些哽咽。
看她竟是哭了,秀儿连忙把托盘放下,拿出帕子为她擦了擦泪水,轻声道,“在这深宫中,我们做奴婢的都不容易,有个朋友总比没朋友的好。”
朋友,她有朋友吗?听到这个词,喜儿却是哭的更厉害,以前她心高气傲,哪里会稀罕什么朋友。可现在秀儿的温暖,让她感动。
“秀儿,不如我们结拜为姐妹吧。”良久,止住了眼泪,喜儿突然开口道。
秀儿一怔,垂了垂眼帘,“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我的姐姐呀!难道喜儿姐姐没拿我当妹妹吗?”
“是我想差了,秀儿妹妹。”喜儿吸了吸鼻子,有些歉意的笑了笑。而在她没看见的地方,秀儿嘴角却是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墨大人,喜儿已经完全信任我了。”
“嗯,那就开始行动,注意一些,别漏了破绽。”
“奴婢明白。”
夜,万籁俱寂,锦华宫的某个角落里,却是一阵悉悉索索,传来对话声,可很快又恢复平静,若似不曾发生。
自从两个人互坦心扉,便等于站在了一个阵营。也许是因为有了个如此对待自己的人,喜儿的精神都好了不少。心中压抑的东西太多,在秀儿一步一步破解她的防线时,她也是透漏了不少。
消息传入三皇子府的时候,姜临秋没有丝毫惊讶与意外,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倒是苏慕白有些激动,把她搂进怀里,亲了一口,“临秋,你真聪明。我苏慕白何德何等,能够有你这般聪明的娘子。”
“怎么?觉得配不上我了?”姜临秋觉得好笑。
已经恢复冷静的苏慕白,挑起她的下巴,一副邪笑,“除了本殿下,还有谁能配的上这般聪明的你?”
“就会贫嘴。”姜临秋嗔怪的瞪了他一眼,逃脱了他的怀抱。
在锦妃身边插暗哨终于成功,众人都很兴奋,那就代表着很快就能够揭露锦妃,让周国的计谋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