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风的任命并没有在联军之中引起轩然大波。
一方面是因为如今联军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很多人巴不得有人来接这个烂摊子,偏偏逸风有拿得出手的战绩;另外一方面恐怕是因为梅根下达了封口令,他们不知道逸风将要采取的行动。
当然,这和梅根的鼎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梅根声称自己病重不能理事,暂时就有自己的女婿逸风代理各项军政事物。这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情,毕竟子承父业是理所应当,梅根膝下是有子,但还很年幼,又在老家并没有带了过来,因此逸风倒是一个非常的合适的人员。
此外,梅根为了竖立逸风的威信,专门腾出了一座大殿作为逸风的日常办公地点,他自己带病每日准时前往报道。真正做到了权杖一出,就连梅根自己都要听命的地步;甚至为了取得一个杀鸡儆猴的威慑效果,梅根还狠狠的处置了几个桀骜不驯的人。当然,地下的虾兵们是不可能知道,实际上是一种演戏,处罚的人都是梅根事先安排好的,目的就是为了衬托逸风的威严。
你们想啊,连梅根都不得不挥泪斩马谡,那逸风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自此,逸风集各种大权为一身,真正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步。
按道理说,梅根如此的支持,逸风应该尽心尽力表现才是吧?
然而,逸风上任之后,不仅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反而很是让人失望,好像他是专门骗取梅根的信任,争权夺利来着。
逸风并没有搬进大营与士兵们同吃同住。他每日准时就到自己的宫殿里发号施令,晚上一到点儿就下班休息,精确的如同闹钟一般。而他的命令也是千篇一律,毫无新意。无非就是整合军队,然后一队队的派出去攻打城池,头破血流的败了回来之后,接着整军又是送往前线。周而复始,好像是赶着送死一般。
如果仅仅也就罢了,可关键问题是其中一条命令,很让大家感到愤慨。那就是逸风实行了禁酒令,他把全城上下的酒肉全部搜刮过来,然后和一群人大吃大喝,丝毫不顾士兵们的感受。
他这是想干什么?
独揽大权,贪图享受!?
在这样的情形进行了几次之后,不光卡尔文的人怨声怨道,就连梅根的一些将领们也是大惑不解。
“逸风阁下,不能这样打了!在这样打下去,弟兄们都要死光了!一个中队上去,回来的往往一个小队都没有!”
这一日,在逸风的偏殿之中,一位将领如杜鹃泣血般的半跪请求道。他是这一次带兵大败而归的将领。
“哦,是吗?损失很大么?”
逸风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仍然专注于一处沙盘,对着手中的情报,将一个个旗子插来插去,好像那将军汇报的损失只是一个个机械的数字而已。
“两万人带了出去,回来的不过五千之数,能不大么?”
将军好像对逸风的反应极为愤慨,连敬语都没有使用。这已经是这近十天来的,第三次失败了。
“哦,那还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辛苦了!”
逸风好像冷血一般,只是麻木的点了点头,然后取来一个本子,用笔在上面勾画了几笔,应该是记录着什么数据。
将军满腔的愤怒,迫于逸风的威严,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而有些人就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了。
“你不能进去!逸风阁下正在聆听军情!卡尔文将军,您不能这样啊!”
门口传来侍卫们诚惶诚恐的劝阻声,想是有人要硬闯进来。
“你滚开!我就要问问,逸风你究竟是何居心?”
一声怒骂传来,却是卡尔文冲破了侍卫们的拦阻,直接闯了进门,一个劲儿的嚷嚷。
“哦,是卡尔文将军啊!你找我?”
逸风挥一挥手,侍卫们抚胸后退。
“我就问你,你为什么安排我的人送死?你是不是打着排除异己清洗的主意?”
卡尔文气势汹汹,指着逸风的鼻子就开始喷了起来。
诚然,逸风的举动确实有一点嫌疑。他都是将大家的部队,分批派了出去,然后趁机将败兵归拢起来,秘密安置。甚至连他们的将军们,都不知道最后这些败兵们去了什么地方。难怪卡尔文生气呢,这分明是收编大家的军队,来增长自己的实力嘛。
面对卡尔文的质问,逸风显得若无其事。
“谁说是专门针对你!?第一次是梅根的人吧,第二次是雅黛尔带的队的。你的人也不过是这一次而已,公平的很啊!”
卡尔文的气焰顿时低了很多。没有人愿意白白的送死,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手下被收编,他仍犟着脖子道。
“那也不能白白送死啊!”
“你有意见!?”
逸风的语气也格外的针对起来。
“你别以为你的一点小心思,我不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保存实力!?大家都在流血牺牲,凭什么就不能你牺牲一点?有意见你得问我的权杖答不答应!?”
说到了最后,逸风干脆撕破了脸。
“我今儿还就告诉你了。我正在筹划第四次进攻,这一次,我打算把你们一次性全部派出去!”
理屈词穷的卡尔文并没有得到任何收获,他只能愤愤的摔门而去。
“疯了,完全疯了!我看你是疯了吧!?”
他的声音久久在宫殿里回荡。
逸风痛苦的揉了揉鼻子,伊拉贝拉从屏风内走到逸风的背后,轻轻的为他揉着太阳穴。
“逸风,你这是何苦呢?别什么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扛。你知道么,现在外面对你的评价是什么?”
伊拉贝拉的小手很温柔,一如她怜惜的目光。别人不清楚,每日朝夕相处的伊拉贝拉哪里会不清楚?
每天逸风好像闲的没事,但是他却是夜夜不能入眠,一面担忧战事,每日不停的计算任何的一丝变化,另一面承受住异常的压力。伊拉贝拉甚至好多次看见逸风拿着损失的战报,偷偷的抹着眼泪儿。
“是么?”
逸风惨然一笑。
“不就是说我是疯了吗?不就是说独揽大权,排除异己,争权夺利么?”
“如果是,那我就真的疯了?不疯,怎么可能会得到那一丝渺茫的机会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