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现在就说吧,若是你这消息值得,我家世子妃自然会救你,要是不值得,那就别怪我们了,要怪只怪你自己识人不清。”清岚开口道。
清岚总是很了解赵令仪的心思,这些话正是赵令仪想说的,不想却被清岚先说了,赵令仪赞许的看看清岚,这丫头获悉脾气有些急躁,可却也是粗中有细的。
这女人却摇摇头道:“我不能说,这事儿,我要当着世子的面说,而且,不能让别人听。”
她不是个傻的,这些备受折磨的日子里,许多的事她都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本来她都觉得人生没有任何的希望了,可是今天却让她在这地方巧遇到了世子妃,难道就不是上天怜悯要给她一条活路吗?
既然上天都有好生之德,她为什么用这件事情作为立足的根本,让它成为她的护身符。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王震家的,这才明白,有些事是她太过想当然了。以前的时候,她经常觉得,因为婆婆在王妃跟前得脸的关系,她也算是王妃的心腹之人,大小在府中也是个管事,就算是林总管对她也是客客气气的。
所以在婆婆让她去做这件事的时候,她才没任何迟疑的执行,可现在才知道,她其实什么都不算,不过就是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好在她在偶然的机会里,听到了那样的几句话,让她知道了这样的一个秘密,这个秘密就算是不能让她过上梦想中的好日子,可总能借助世子和世子妃的手,让王家一家人不得好过。
自从到了庄子上,从这些人的口中,她才知道她就是个傻的,丈夫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和别人勾搭上了,府中许多的人都知道,可是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话中究竟有什么意思,可是你最好能保证,你说的这些话都不是说来哄人的。”
赵令仪虽然不知道这女人话中的意思是什么,可是瞧着她这样凝重的表情,却也知道,这事儿只怕是不小。左不过是个下人,就算是带回去也不要紧。
赵令仪在短暂的考虑之后,决定把这女人带到京城里去,至于这女人到了京城以后,是万万不能安排在王府里的。毕竟,这王府是王妃的天下,就算是清辉堂全部都换了人,可也难说其中是不是有王妃的人。
就算是没有,这样一个人忽然出现在王府里,只怕也引人注意。不如暂时就安置在轻裘阁,让人看着点儿。
这样做的好处,一来是不惹人注意,二来也是把她看住,避免她再出幺蛾子的意思。
“我绝对不会骗你,虽然这件事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形,可是我知道的,绝对是有价值的。”这女人抬头,很是冷静的说道。
“好,我答应救你。你就乘着我的马车去京城。不过我不会带着你到王府去,若是你想到王府,现在就可以下车了。”赵令仪瞧了一眼这女人,冷冷的说道。
她并不能确定,这女人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又或者说出这样一番话还有什么别的目的。而赵令仪能想出来的就是这女人想要找个人把她带回京城,最好是带回王府,她大约是不甘心就这样成为弃子,想要闹一闹。
这女人听了赵令仪的话,反应到时冷静的很,她闭上眼睛,有些哀伤的说道:“世子妃您放心,我就是想给自己找个活路,并不是想去王府闹事。”
这女人却不是个蠢笨的,她很快就猜出了赵令仪的心思。
“你能这样想最好,若是你能说出有价值的事,你要的活路,我能给你,可是你要是想着利用我,后果你自己清楚。”赵令仪可不愿意做一个傻子,有些话,她觉得还是说道前头比较好。
“世子妃您放心吧。那王家的人无情无义,我就算是闹事,只怕也是躲不过一个死字,我又何必呢?您随便找个地方安置我就好了。王府我不想再去了,您只要找个合适的时间,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世子,若是您和世子觉得,我这些话有价值,您就把我安顿到别的地方就好。”
对于她说的话,她有足够的自信,世子一定会有兴趣听,自然她的将来也能有保障。
既然商量好了,赵令仪便让车夫赶车回京,原本想着要去庆丰楼,这会子也不去了。赵令仪带人直接去了轻裘阁,交代了管事的人好生照看着,没别的要求,就是身边不能离开人。
赵令仪觉得,这女人,倒是个有些城府的,若是一般的女人,这时候,只怕得了机会就直接冲到王府去找王家的人算账了,而后的结果,不外就是连自己的命都丢了。
可是这女人却没有这样做,她选择了一个冷静报复的方式。
赵令仪很清楚,这女人是要利用世子为自己报仇。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
第二日,王妈妈就得到她前儿媳妇李玉莲失踪的消息。
不过,这王妈妈也不以为意,不过是个被休的儿媳妇罢了,算不得什么,或许是受不得庄子上的苦楚,所以私逃了这也正常,庄子上的日子苦,经常有不堪在庄子上受苦的人私逃的情况,多李玉莲一个也不多。
“你这媳妇,本事倒是越来越大了,如今让人看着也能逃了。”王妈妈冷哼一声,对自己的儿子王震说道。
王震坐在椅子上,懒懒的说道:“娘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子现在可没有媳妇,翠叶要到下个月才能进门。”
显然这王震对于前头的媳妇又是没有感情的,所以才能说出这样凉薄的话来。
王震和李玉莲成亲这几年,开始的时候,感情还算不错,两口子关系也好。可是后来就和府中一个二等丫鬟叫做翠叶的勾搭在一起,就把玉莲抛在脑后。
王震有了外心和翠叶两个暗度陈仓已久,自然把家里的媳妇当成了多余的,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这一次有了这样的机会能摆脱那个不生蛋的丧门星,是王震巴不得的事儿,这会子怎么还会承认玉莲是她的媳妇。
“不管是不是你的媳妇,人跑了,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办?”王妈妈冷着脸问道。
“让人去找就是了,能找到就抓回来,私逃可是死罪,母亲不会连这样的规矩都忘了吧?”王震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说道,就好像他口中私逃这个人不是和他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而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
王妈妈听了也觉得自己是大惊小怪了,不过是个受不了苦楚的下人,跑了便跑了。不过总是在一个屋檐下过了这几年,若真是个有造化的能离开,那就放她一条生路。
不过,王妈妈觉得,这李玉莲一定会想办法回府求见自己,然后让自己护着她,若是如此,她就是她自找死路了。
许久之后,王妈妈真的后悔,当初怎么就没有安排人好好的寻一番玉莲的下落,若是她当初不是这一点妇人之仁,或许结局会比现在好的多。不过,这时候,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的末日已经到了!
等到南宫湛回府的时候,赵令仪便把这件事情和她说了,南宫湛本来不觉得一个下人能说出什么要紧的话来,可是再想到她说是和母妃有关系,终究还是决定去见一见。
南宫湛被玉莲的一番话给惊呆了,虽然只是短短的几句话,可是这其中却很明显的,母妃当年的死,绝对不是一个意外,而是有人处心积虑的结果。
而这个始作俑者,便是汪氏这个贱人。
南宫湛不怀疑这是玉莲故意编造出来的,毕竟当年的事情,作为玉莲这样一个年级并不是很大的人,应该是不清楚的,而且她就是到了现在也不知道前因后果,不过就是偷听到了这么几句话,然后猜测出来一些往事罢了。
一想到母亲当年的死居然是汪氏造成,南宫湛恨不得立刻就手刃仇人,可是,南宫湛更明白,经过这些年,能证明母亲当年死亡原因的证据越来越少,他并不能无凭无据的就说母亲当年的死是汪氏造成。
毕竟,汪氏现在是燕王妃,这就是她的护身符,再加上一女二子三个孩子,让她在皇家的地位牢固的很,并不是随意能攀诬的。
所以,要想把汪氏绳之以法,就只能是查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唯有如此,才能为母亲报仇,让汪氏得到应有的报应。
“世子,世子妃,奴婢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现在奴婢已经是弃子,只求世子和世子妃给奴婢一条生路,让奴婢能活下去。”玉莲磕头说道。
“我当初答应了你就一定会做到,这样吧,你留在京城终究是不便,不如我送你去抚远,在哪里你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赵令仪已经想过了,要把这女人送的远些才好。
而玉莲显然也没有留在京城的想法,所以很痛快的就答应了赵令仪说的送她去抚远。
留在京城有什么好的,说不定被人抓住连命都保不住,就算是保住一条命,说不得连父母兄弟都被连累,不如远远的离开,不光自己能过好日子,说不得连父母兄弟都能保全。
王震和王妈妈一家子人可都不是善茬,若不然也不能在王妃跟前得势这些年。抚远虽然是边关,可是对她而言,确实是个好地方。
此时的玉莲还没有想到,为什么赵令仪会选择把她送到抚远去,更不知道,抚远现在赵令仪拥有不小的势力。不过,若干年后,玉莲过上舒畅日子的时候,才庆幸自己当年做出了多么正确的选择。
这一年,她若不是机缘巧合遇见世子妃,不是正好告诉世子妃她曾经听到婆婆偶尔说起当年曾给前王妃下药的事,若不是听了世子妃的建议离开京城到了抚远,或许她早就成为枯骨。
不说玉莲如何被送走,单说南宫湛在听了这件事后,整个人就被打击了。虽然他和母妃没有相处过,说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可是那到底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之人。
尤其是在幼年的时候,每每看到别的孩子能在母亲的身边撒娇,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过,若是母妃还活着,他该是多幸福。不过当年他以为,母亲的死是为了自己的生,是他害死了母亲,可是到了如今,他才知道,原来母亲的死,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赵令仪也感觉到了南宫湛的难过,便不动声色的握住南宫湛的手道:“子佑!”
“令儿,好在我身边还有你陪着。”这一刻的南宫湛是虚弱的,他需要有人在他的身边陪着他,支持他。
“我会一直陪着你,陪着你,找出这件事的所有证据,为婆婆报仇。”赵令仪坚定的说道。
赵令仪虽然是女子,可是却一直都是一个自立勇敢的人。
忽然,赵令仪心念一动,连母妃的死都有蹊跷,那么当年自己母亲的死,是不是也有蹊跷?真的就是因为哥哥的意外而悲痛欲绝才去了的吗?
赵令仪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说不一定,母亲当年的死,也和母妃的一样,有蹊跷呢?那么自己改彻底的查一查这个事情吗?
南宫湛感觉到赵令仪忽然之间打了一个激灵,问道:“令儿,你怎么了?冷了吗?出门的时候,就该多穿两件衣裳。”
赵令仪轻轻摇头道:“或许是我多想了,我忽然就想到,如果母妃当年是被人害死的,那么我母亲当年呢?真的就单纯的只是意外吗?”
赵令仪这话说出来以后,南宫湛也是一怔。是啊,世上有这么多的意外吗?一个活生生的人,真的就会因为伤心而哀伤欲绝,甚至连女儿都顾不得了吗?
“查,我们一起查,把两府当年的事情都彻底的查一番,总能找出结果。”南宫湛决定,就算是花费十数年的心思,也要把这两件事情查的清清楚楚。
夫妻二人回到王府,甚至连去空间里看庄稼的兴趣都没有了,说了几句话,就草草的休息了,不过从这一天开始,南宫湛显得格外忙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