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更加属意让嬿姐儿去,只是——”看着吕柔和的目光,赵仲康有些迟疑的不好意思开口。
“二爷说笑了,嬿姐儿到底是庶出的女。那样的场合,怎么能去的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姨娘的没本事,要她是嫡女……算了,不是我们的,我们就别多想了,二爷也别为此恼,令姐儿去了还不是一样么?”吕氏似乎有些幽怨,可又好像是在宽慰赵仲康一样的说道。
只是,她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这个机会,一定要为女儿争取,毕竟,到现在为止,自己可就只有这一个女儿,年纪越来越大,以后能不能生也未可知。可是不管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在二爷跟前总要摆出自己的姿态却是一定要的。
“是我委屈了你们母女,要是早些年我能坚持娶你为妻,嬿姐儿现在的身份就不会这么尴尬了。”说起这话,赵仲康就觉得后悔难当,多年就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够坚持,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这都是自己的错。
“二爷说什么呢,妾身不委屈,您对妾身的好,妾身都知道。这些年您也苦,太太又是个性子烈的,二爷就算是说些什么,只怕太太也能驳了回去。”吕氏忙就柔情似水的对赵仲康说道,可是在这些话中却明显的是有挑拨赵仲康夫妻关系的嫌疑。
这话却是触动了赵仲康的情肠,可不是么,窦氏那样的女人,性子也太要强了些,适才在母亲房中不就是在驳了自己?这样一点儿都不给自己面子的女人,有什么趣儿。还是吕氏好,温柔体贴,最懂得自己的心思了。
“到底是我不好。”握住吕氏的芊芊玉手,赵仲康有些动情的说道。
“是我无能,哪怕是能和两位姐姐一样,讨得老太君和太太的欢心,二爷也不用这样为难,嬿姐儿也能过的好些。”吕氏再接再厉的说道。
秦姨娘和邱姨娘两个都有儿子,虽然在府中三个姨娘中,自己最得宠,可是说到底,自己的底气最不足。可是自己总要想办法让二爷从心底里不待见她们,自己才能更加舒服些。
“早就说了,不必喊她们两个姐姐,也不想想她们是何种出身,难道能当得起你一句姐姐?”赵仲康有些嫌恶的说道。
其实要说起出身来,吕氏比起邱姨娘也不见得就高了多少,都是商家女罢了,只是吕氏当初跟着赵仲康的时候,吕家已经破落,而邱姨娘家近年来才不成的,之前生意一直都做的不错。
可惜的是,看在赵仲康的眼中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吕氏就是高高在上的,其他两个女人那就是见不得人的。
“二爷可别这么说,两位姐姐听到了是要伤心的,不管怎么说,她们跟着二爷时间比妾身长,且都为二爷生了儿子。”生了儿子又怎么样?自己当年也生过,自己自己命不好,那个孩子没有活下来,要不然这府中现在就不是这般光景了。
“便是她们生了儿子又能如何?我如今最希望的就是你能为我生个儿子,若是如此,我也就别无所求了。”赵仲康盯着吕氏如玉的脸庞笑着说道。
这几年府中一个新出生的孩子都没有,偏偏现有的两个儿子都不得自己的心,看起来自己少不得再努力一番,也好在添几个孩子。虽然自己一直希望能让吕氏生出一个儿子来,可这都好几年的时间了也没有消息,看起来吕氏当初总是伤了身子。
“二爷。”看懂了赵仲康眼中的意思,吕氏含羞娇声道。
“你还是如此。”赵仲康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欢好,可是却还不忘记说道:“大哥这几日就要到京城了。”
“就算是大哥到京城,妾身也见不到。老太君不许。”说起这话,吕氏就恨的不得了,大哥现在也算是功成名就了,虽然不是官,可比起寻常的官员还要好上许多,怎么就不能当成正经的亲戚来走动了?这究竟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大哥?
“有我在,这些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总能让你见到就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渐渐的低下去,却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声。
不说这厢两个人如何的热情似火,只说窦氏出了老太君的门,转身就到了赵令仪的屋里。
虽然说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令姐儿的亲事,还是听听她的意见才好,免得让这孩子委屈了。
燕王世子既然已经让老太君发了帖子,可见他当真是对令姐儿有心,可令姐儿却未必就会对他有心。倘若令姐儿无心,少不得就要教她些方法,让太妃对她提不起兴趣,又不会迁怒才好。
虽然,窦氏私心却觉得,南宫湛是个不错的选择,毕竟那样的性情出生当真是难得的,若是错过了,以后只怕也难以就这样的好亲事上门了。
要说这燕王府有什么不足之处,那就是燕王妃汪氏不是个好相与的,虽然自己不曾和她打过交道,可是这几年对她却也是有所耳闻,令姐儿这样一个孩子,若是真的到了燕王府,能是她的对手吗?
世子在燕王府中可是一点根基都没有啊,这样的两口子,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欺凌呢。
老爷如今已经偏了心思,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用女儿攀附高门,可他却不想,高门嫁女,实际上也算不得太好的事情,对家族是不是有好处尚且不知道,可是对女孩儿自己却是不好。
自己这一辈子只怕能有自己孩子的机会不大,就只能全心的护着府中这几个,尤其是令姐儿,他们都能好好的也就足够了。若是他们都能过的好,也算是自己的功德,只求老天能看在自己这辈子的善心上,给自己一个好的来生。
赵令仪自从知道了此事,连医书都看不下去了,只是随手翻翻就撇在桌子上,心烦气躁的。
原本还想着南宫湛不过随口说几句罢了,谁成想,还真的就说动了太妃,给自己下帖子。这可不是要害死自己?太妃若是知道了,心里头还不定怎么想自己呢,这糊涂的人,怎么就不想想呢?
老太妃会不会以为自己是勾引了她孙子的狐媚子?且自己身为女子,若是不注重品行,只怕也不能让别人有应有的尊重。若是太妃心里对自己有了不好的影响,就算是最后勉强能答应让自己嫁入燕王府,自己这辈子也不会有太好的日子过。
虽然南宫湛是个难得一见的才俊,赵令仪心中若说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也是不可能。可是理智告诉她吗,这样一个优秀的人,却未必就是适合自己的。
何况自家府中还有个什么都会跟自己抢的赵嬿婉,这样的机会她能不费尽心思的和自己抢了去?
做人上人,一直窦氏赵嬿婉心里最要紧的目标,而进宫无疑是最好的机会了,料想到时候,会生出许多是非来,自己能不能入宫一趟还真是不一定。罢了,这几日自己还是要留心一些才好,谁知道这对母女会生出什么幺蛾子。
赵令仪想了再三,还是觉得此事牵连的太多,还是要找长辈征求意见才好,继母虽然对自己好,可是她对燕王府的情况不熟悉,对南宫湛更是不熟悉,要想能给自己一个答案的人,当然是大舅母施氏。
赵令仪别的事情都不管,只是寻了机会禀明石老太君就去了定远伯府拜见舅母。
施氏是南宫湛的姨母,虽然不是最亲的一个,可却是这几年走动最多的,对南宫湛她颇为了解,只是这一次南宫湛忽然做出这些来,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南宫湛不管是从人品才貌或者是家世出生没有配不上赵令仪的,可即便是如此,施氏并不是十分赞同这门亲事,可是当她知道的时候,老太妃已经把话问明白了,只问令姐儿的人品德行如何,别的倒是没多说,也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老太妃是担心令姐儿和湛儿两个人私相授受?若是老太妃心中有这样的想法,可就真的要坏事了,女孩儿家的人品若是被人质疑,那就当真会毁了一辈子。
看起来自己要先教导令姐儿一番才好,免得这孩子到时候遭了太妃厌弃。
至于这门亲事能不能成实际上也是不太要紧,只要令姐儿能好好的,将来寻个门当户对的人家做主母,对她而言才是最好的。
且这一次老太妃也不是单独召见她一个,就算到时候太妃看不上赵令仪也无妨,并不丢人。只要是不被质疑人品,别的都不是问题。
毕竟不管是谁,都会觉得赵家这样的家世实在是配不上燕王府,赵家的姑娘落选是应当的。莫说是王府不会选定国公府的姑娘,就是其他有些实权和规矩的贵族之家如今也不大会选择定国公府的姑娘呢。
可是南宫湛的态度是如此的强烈,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只怕到了最后,事情会越闹越大。湛儿这孩子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这样的性子,将来如何能在燕王府立足?
因此,施氏却又不得不担心南宫湛坐不稳燕王世子的位子。
汪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京城也不算什么秘密,南宫湛就算是正经的世子,可毕竟不在府中多年,等到成婚乍然回府,真的就能顺利的接过王府的一应事宜?若是个心中有城府的也就罢了,可是就这一次,就能看出来,这孩子到底还是太过嫩了,要斗汪妃确实有些难度。
汪氏在王府经营多年,只怕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名正言顺的做世子吧。倘若她真的存了这样的心,湛儿可就成为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一般,总不会让他好过就是。要是湛儿不能成器,只怕存活都难。
施氏的担心并不多余。此时在燕王府的汪妃也知道了太妃为南宫湛选世子妃的消息。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太妃居然会背着自己和王爷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自己和王爷才是南宫湛的父母,就算南宫湛养在宫中,也该给自己和王爷最起码的尊重才是。
太妃这老不死的,实在是个祸害,不成,自己总要想些办法,破坏了这次的宴会才好,若是真的让太妃选出来一个棘手的人选,自己这些年的努力可不就白费了?
赵令仪从施氏口中得到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那就是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只需要耐心的等着就是,别的倒是不用管,也管不了。
不过,赵令仪也听懂了施氏话中的一些意思,那就是,名声不能坏。
赵令仪如何能不知道,女孩子的名声如何重要。舅母能说这些话给自己,可见也是真心为自己的将来想过了。
南宫湛虽然好,可自己要是没有了好名声就算是嫁入燕王府,只怕也不会被人尊重。
赵令仪担心,到了重阳那一日,谁知道还有多少的算计在等着呢,自己少不得要早些做准备,一些必要的东西是要及早准备,随身的物件一件件都要准备妥当,且上面不能有标志性的东西,免得被人算计了无力辩白。
前世就是因为这样的赏花宴,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最后被休。即便是明明知道自己被算计,也无计可施,只能接受那样的结局。
再就是衣服首饰,还是尽量的素净一些就好,免得招人妒恨。另外就是要预备一些常用的药,到时候总有些用处。
赵令仪已经发现,自己放在空间的东西,只要自己愿意,随手就能拿出来,所以到时候多带一些东西,倒是也方便的很。
赵令仪从来不觉得,这个空间还能带给自己这样的方便之处。唯一遗憾的就是,自己在空间里面的的时候,不能观察外面,要不然,就更方便了,要是有紧急情况,直接躲入空间中,就会很安全了。
一路上,赵令仪想了许多有的没有的事情,回府之后,又写了几大页的注意事项。
索性的是,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突兀的,不过就是想着她初次入宫,所以心中有些担心,才会这样做万全的准备。如此倒是也妥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