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回去就要和父亲说,让父亲扶正母亲,要不然自己岂不是要被这庶子欺负?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比自己高贵。今日的委屈,自己可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赵嬿婉只觉得自己被委屈的厉害了,一双手互相掐在一起,险些连手上的皮都掐破了。
“罢了,罢了,咱们也别在这吵了,这满园子的梅花,总有三妹妹看上的。”赵徽音不想事情闹的越来越大,忍下了一口气,和颜悦色的再次劝道。
赵嬿婉虽然嚣张,可这句话说的总不错,这里是定国公府,自然是一定国公为尊。以后,自己更加谨慎些就是,着实犯不着为了这样的事和她闹。
二叔虽然是定国公,却也是个拎不清的,谁知道到了最后出了问题会不会反而埋怨自己这个大姐姐做的不对。
赵嬿婉冷哼了一声,自去寻喜欢的梅花,也不搭理别人,今日的气她暂且记下。等母亲扶正了,有他好看的,到时候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和他姨娘都赶到庄子上去,连月例银子都不给,让她们在庄子上自生自灭去。
“二哥哥也别生气了,三姐姐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便是连我都——”赵令仪说着话,眼中一闪而过一股水雾,却又很快消失。
二郎也曾听说,三妹妹因为父亲的宠爱,并不将四妹妹这个嫡出的妹妹放在眼中,如今瞧着却是真的了。
母亲不在,四妹妹也真是委屈了。自己好歹还有个亲姨娘呢,四妹妹可真是什么都没了。
父亲当真是过了些,长此以往,这府中还能有什么规矩?
“四妹妹——”二郎要劝,却不知道该如何说。
“二哥哥,暂且忍忍吧。我们去摘梅花好不好?我个头小,只怕摘不到好的呢,还要二哥哥帮我。”赵令仪劝了二郎一句,又用欢快的语气说道。
二郎和赵令仪原本就好些,如今又算是同仇敌忾,自然更加亲近了一些,便把自己手中的梅花给赵令仪抱着,然后和赵令仪一同说说笑笑的去选新的梅花。
大约小半个时辰,几个人便都选好了自己钟情的花儿,也都摘了下来,赵徽音便招呼众人回去。
赵嬿婉看着之前二郎怀中的那枝梅花现在就抱在赵令仪怀中,便以为这花不给自己反而是给了赵令仪了,一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只觉得赵思齐赵令仪实在可恶,居然联合起来这样欺负自己,立时恨不得吃了她们二人才好。
赵令仪和二郎却没有发现赵嬿婉眼中一闪而过的阴毒,反而是和赵徽音一同说说笑笑的,说着谁的花好看,谁的花适合用什么样的瓶子插,又说要把瓶子摆在什么位置最好。
说着话就到了竹桥上,桥上的雪已经大概扫过一遍,只余下一些残雪。只是这样湿滑的雪在竹桥上却越发的容易滑脚。现下这桥走起来,倒是比之前过来的时候更加的难了些。
“二郎先过,看看桥上的情况。”赵徽音怕万一桥上太滑,反而跌了人,所以便道。
二郎是男孩子,且年纪大些,他先上桥探路总比女孩子要合适。
二郎也觉得应该是自己先上桥试路,所以应了一声就先上桥。
“四妹妹,你小心些,这桥上比过来的时候越发的滑了。”二郎才走了两步,只觉得脚下一滑,忙就对赵令仪说道。
“二哥哥扶着我走吧,我有些怕。”赵令仪把手中的花给了身后的清芷,笑着对二郎说道。
前世的时候,自己看不起庶出的哥哥弟弟,面上虽然还好,可骨子里大约还是有些清高。
可是现下却觉得,庶出的也好,嫡出的也好,对自己而言,其实也是差不多的,母亲所生的那个嫡亲的已经不在这世上,那么最亲的便是眼前这个哥哥。
赵嬿婉看着在自己前面相扶而行的两个人,眼中的嫉妒之心越发盛了。
“三妹妹,我和二妹妹扶着你走吧。”赵徽音站在后面笑着对死死盯着前面二人的赵嬿婉说道。
“不必了,来的时候,我不是也走的好好的。我可不是有些人呢,娇滴滴的,什么都要靠人。”赵嬿婉这话,却是指着赵令仪了。
只是赵令仪虽然听在耳中,却也不打算搭理她,不过是说嘴罢了,有什么了不得的?
今世,许多事情好想都已经起了变化,赵嬿婉远远不如前世的时候那般在府中游刃有余,或许是才进府就遭到老太君惩罚的缘故,又或许是没有能如愿做嫡女,所以在府中现在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另类。
赵令仪连头都没回,依旧只是和二郎两个人说话。这让赵嬿婉更加生气,她随在二人身后不管不顾的也上了桥。
赵徽音和赵穆清两个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的微微摇头,这位三妹妹,这脾气越发的大了,这样的性子,将来只怕有吃亏的时候呢。
赵嬿婉气呼呼的跟在二人后面一直走到了桥中间,听着前面两个人嘀嘀咕咕的说笑声,她实在是忍耐不住了。
因是拱桥,桥中间是最高的地方,赵嬿婉想着过了这一段就不好下手了,因此瞧准了机会便朝前猛的一推。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赵嬿婉朝着赵令仪推过去的时候,赵令仪正好脚下一滑,连一旁的二郎一同绊倒在地,跌在了桥中央,因为穿的笨重,加上雪滑,兄妹二人就顺着竹桥滚了下去。
赵徽音和赵穆清两个忙喊着让他们小心,却不想话音未落,就听见噗通一声,再看时,却是赵嬿婉已经落入水中。
虽然天气已经冷了,可溪流中因为是活水的缘故,只是表面有一层薄冰,随着赵嬿婉的坠落,那薄薄的冰已经碎裂,赵嬿婉也落入了水中。
一时,现场一片混乱,赵徽音忙就大声的呼救,却不妨脚下也是一滑就滚落到桥上,顺便还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的几个丫鬟和赵穆清,一群人都叠在一起。
呼救声、呻吟声此起彼伏……
也就是这个早上,石老太君也隔着玻璃的窗子晒着温暖和煦的阳光看着外面闪着金光的雪景,一旁是三太太和四太太两个在凑趣说话。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其乐融融的。
丫鬟进来说是李家的舅太太来了。
这样的天气,虽然已经出了太阳,却是最冷的时候,何况路上又滑,施氏忽然过来,石老太君便料想定然是有事才来,忙命人请了进来。
“前几日就想着要来给老太君请安的,不想这几日倒是好大的雪,竟耽误了,今日见天气放晴了,就急忙过来。”施氏行了晚辈礼见过石老太君这才起身笑着道。
“就是给我请安也不着急在这一时,虽然天气放晴了,只怕路上也滑,这一路上可冷了?”石老太君忙就给施氏让座,一面笑着说道。
施氏和三太太四太太两个见了平礼,这才坐下来笑着和石老太君说话。
“坐着马车过来的,倒也没觉得怎么滑。听说已经安排了人在清扫,这一片也已经清扫开了。只老太君今日倒是高兴呢,脸上都开了花儿了。”老太君的心情很好,施氏都能感觉到。
这位石老太君和媳妇关系最是好的,这一点,小姑子亦柔活着的时候,就曾经多次说过石老太君的好,所以,她们婆媳几人在一处,能开心也不奇怪。
倒是这位窦家姑娘,若是能顺利嫁入定国公府的话,有这样一位婆婆,也算是极好的。
“你倒是个贫嘴的,这是在说我高兴呢?还是说我老了满脸的褶子?”石老太君也难得的开玩笑说道。
“才和我家老太君说呢,这样的日子,正该赏雪。舅太太就来了。”三太太笑着说道。
“自然是说老太君今日心情好呢,您这脸上那里有褶子。说句托大的话,要是我和您站在一起,别人也只当是姊妹呢。”先应承了石老太君的话,施氏又笑着说道:“可不是应该赏雪。府上我以前也常来的,知道赏雪的最好去处便是疏影楼了。”
“既然舅太太也说了疏影楼好,我这就安排人去把疏影楼的地龙烧上,不过一会子时间也就暖和了,到时候再置一桌酒请舅太太吃倒好。”四太太忙笑着凑趣道。
“你倒是个机灵的,这才是今年的第一场大雪,之前虽然也下了,倒是不值得看。今日难得舅太太来了,定要好好招呼一番。酒席的钱我来出,你自去张罗就是。”石老太君也笑道。
“原该是请老太君去我们府上吃酒赏雪才是,只是这下雪天路滑是一则,二则便是我们府上也没有疏影楼这样的好去处。”两家住的都是当年御赐的宅子,定远伯府自然比定国公府的宅子要小很多,故而,施氏这话也实在。
“便是没有疏影楼,难道就没有旁的好地方了?今日且在我这里吃酒赏雪,等来日再下了雪,定是要去你府上叨扰的。便是你小气都不行。”石老太君笑着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