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我领了差事以后就会很忙,你忍心让我打理这些产业吗?”南宫湛看着赵令仪不啃声,索性开始示弱卖萌。
他就不相信了,赵令仪会不管他。
赵令仪一想,这话倒是也实在,南宫湛毕竟是未来的燕王,又是在皇上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自然与寻常的王府世子不一样,皇上想来是为新君培养可靠的帮手呢。
若是真的如此,南宫湛的差事便不会很闲,又怎么能有时间打理这些产业?且这些又是新购置的产业,若是不用心打理,只怕很难见到效益。
可自己总还是未过门的世子妃,要是被人知道这会子就管着南宫湛的私产,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呢。
“你不用有负担,害怕别人知道。这些都是从去年秋天开始才购置的产业,旁的人都不知道这些产业现在是我的。就是连宫里头也就只有祖母和李妃娘娘知道。”
南宫湛从小和李妃娘娘亲近,这一次能和赵令仪结亲也是李妃娘娘功劳最大,所以他与李妃娘娘反而是越来越亲近了,便是连购置私产这样的事也没有瞒着。
赵令仪没有了后顾之忧,也就答应了南宫湛帮着他管。
“只是我原本就只管着我的几处小产业,也还算好,若是管的多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管过来。”赵令仪还是有些担忧,这几年虽然母亲和舅母刻意磨练她,可到底还是欠缺些,打理自己那些做熟惯的还好说,这才接手的,就怕做不好。
现在想想,前世真的是养废了,只懂得琴棋书画,这些一概不懂,到了今生才开始重新学起。
好在这一辈子,命运还算是在自己手中掌握,该懂得的都学会了,又能得了这样好的一门亲事,就算是成亲以后的生活可能会有些艰难,只要夫妻能同心,也算不得什么。
赵令仪想着以后的生活,满心满眼都觉得一定会幸福,倒是没留心看南宫湛的屋里是什么样儿的。
只是难得和赵令仪单独相处,南宫湛便拉着赵令仪在自己的小跨院里到处都转了一圈。南宫湛从小就在宫中生活,对燕王府并没什么感情,反而是慈和宫这个小院子里,承载了他童年所有的欢笑和眼泪。
到了晚间时分,赵令仪最终是和太妃还有李妃娘娘同去参加宫宴。
南宫湛本来想一同去,可是太妃不同意,就只能依依不舍的先去。
临走之前那样的表情倒是大大取悦了太妃,惹的太妃莞尔一笑。
今日的宫宴差不多是家宴性质的,进宫参加的都是些和宫中有亲缘关系的,比起之前的宴会人是少了些,可是却是男男女女却都是聚在一处,很是热闹。
太妃等人去的时候,各宫嫔妃,以及几位应邀而来的外臣携带者女眷子女,都已经入席,因见了太妃便都起身见礼。
太妃参加宴席的时候少,许多的人都不熟悉,有人行礼,不过是笑着点头让平身也就罢了。
这样的场合,赵令仪和李妃娘娘一左一右的扶着太妃,怎么能不显眼。
“这李妃倒是个有算计的,知道自己不是最得宠,所以就巴着太妃不放,皇上孝顺太妃,倒是也忘不了她。”有宫中拈酸吃醋又不得宠的妃子便说风凉话。
皇上对李妃娘娘说不上宠爱,可是每个月却固定的有那么几日会去瞧瞧她,这样的恩宠对其他不得宠的来说,也已经是很眼热的了。
“太妃右边的这位就是世子未过门的媳妇?瞧着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容貌,不过是有几分姿色罢了,怎么就选了她?”也有不关注此事的夫人单纯就事论事。
“马太太真是糊涂,太妃亲自选的人,自然是容貌过得去就好,难道还能选个狐媚的不成?”又有人有不同的意见。
“只是,这家事也稍微差了一点,虽然还有爵位,可家里没有有本事的,如今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家了,做世子妃还真是高攀了。”
“听说,这可是李妃娘娘的亲外甥女呢,说不定是李妃娘娘帮忙,谁不知道,李妃娘娘最得太妃喜欢。”
大殿里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小声的议论着。赵令仪虽然有些不自在,可却也清楚,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从她和南宫湛定了亲事,就免不得要面对许多的是非,眼前不过就是几句流言蜚语罢了,也算不得什么。
因此,她越发的挺直了脊背朝前走去,脸上保持着得益的笑容。
太妃看着赵令仪这样的表现,满意的点点头,当年她初次参加宫宴的时候,还没有这样的表现呢,这孩子果然是个不错的。虽然是小门户里长大女孩子,可是见识却是不俗,配得起湛儿。
好在,等归坐以后也就好了,今日来的都是不一般的人,带来的丫鬟侍女一大群,整个大殿里都是人,自然也就没有人刻意关注她了。
赵令仪接了宫人送来的茶,小口的呡,借此也用眼角的余光观察一下周围的情形。
太妃坐在最上面的座位上,旁边还有两个空位,是给帝后二人预备的。
她难得参加一次宫宴,今日又来的早,加上带着赵令仪这个看着中意的孙媳妇,这会儿是心情大好,正在和周围的几位妃子说笑。
这些嫔妃们因忙着和太妃说话,反而没有人关注赵令仪。
倒是斜对面,有一道目光,让赵令仪觉得有些不舒坦,只是赵令仪看着却不认识,因此便也不以为意。
再往下看,却有一道让人恶毒的眼神,赵令仪搁下茶碗定睛看去,不是韩玉清还能是哪位。
赵令仪心中一叹,还真是阴魂不散呢。虽然早就想到了她会来,可真的见到了,还被她这样看着,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这韩玉清也是在是个执拗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她何必还要如此呢?难道说,她还能有本事让太妃改变心意不成?
据说皇上皇后都说了,燕王世子的亲事,就由太妃做主,所以,只要太妃不变主意,别人就无能为力。韩玉清也真是个没脑子的,难道说她这样妒恨的眼神能给她换来什么好处吗?
赵令仪一面想着,一面继续观察,却又在无意中看到了之前那个让她不舒畅觉得压抑的眼神,这个女人的目光中带着浓重的审视。
不过,看着她的打扮,不是一般人,虽然不是宫中妃嫔,却也绝对不是一般人,定是身处高位。
赵令仪心中生气疑惑,便低声给清芷交代,让她去打听一下,这妇人是谁。
清芷已经是第二次进宫,这会儿也算是沉着应对,懂得这样和人说话了,少顷便打听出来,原来这位正是燕王妃汪氏。
赵令仪了然,难怪她会用这样复杂的眼神看自己呢。原来这是未来的婆婆在看未来的媳妇呢。只不过,这汪氏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总不会是想和她和睦相处吧。
上一次重阳节的时候,赵令仪并没有见到燕王妃汪氏,听说当时燕王正好有差事要去南方,所以带着王妃同去了,到了九月过半才回来,中秋节总是没赶上,只赶上了太妃定下这门亲事。
今日是赵令仪第一次见到王氏这个名义上未来的婆婆,也是汪氏第一次见到太妃亲自选定的孙媳妇。
她实在看不起赵令仪这样出身低微的人,总觉得燕王府的长媳若是选了这样的出身,将来自己儿子的亲事要怎么定?难道要为了迁就兄长而低头娶?
可是却又想观察赵令仪是不是一个容易被人控制的人,小户人家出生的女孩子,总不会有太多的心思,应该也不难拿捏吧。。
赵令仪却只是避开她的眼神,不肯多看她一眼。
只是这世上的事儿,哪里就有能随人愿的,赵令仪不想和燕王妃正面打交道,可正好就有人说道:“这位便是王妃未来的儿媳妇了,只是怎么这样不懂规矩,见了婆婆,都不上前来行礼。”
说话的是一个年级差不多三十五六岁的女子,看面容就是个尖酸的,这会儿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竟说出这样一番话。
宫宴的时候,因为来的人多,所以并不要求每个人都要一一对人行礼,不过是和亲近的多说两句话,其他的人在进门的时候,行礼也就罢了。
不过,赵令仪和汪妃这样的关系确实是有些微妙,若说两个人不熟悉,毕竟未来就是婆媳,可若是说亲近,那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两个人今日才第一次正式见面。
太妃听了这话,眉头也是皱起来。这是谁家的太太,好生不懂规矩。
赵令仪看看这女人正在对着汪氏谄媚的笑着,便知道,这人只怕是奉承汪氏奉承惯了的,才会在此时对着她发难。
“是小女失礼了,不知宫宴上,还要一一行礼拜见。小女拜见各位娘娘,拜见各位王妃,给各位太太行礼!”赵令仪端端正正的站起来对着上面众人行礼道。
“罢了罢了,今日原本就是宫宴,来的人这么多,要是一个个的行礼,就算是不把人累死,等见完礼也该天亮了。倒是有些人只顾着说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挨个儿都见礼了。”太妃看赵令仪并没有表示出要亲近汪妃的意思,就开口道。
太妃这话的意思,就是在公然给赵令仪撑腰了,更是直接给了说话的太太和汪氏两个没脸。
汪妃没有想到,赵令仪有了这样的借口,还不肯先拜见自己这个未来的婆婆,心情便有些不好,再加上太妃公然的撑腰,让她更加觉得不舒服了。
这老不死的,去年那会子,太医就说是快不成了,怎么过了这几个月,反而看起来精神了,连面上都有了光彩,莫非这病已经好了?她要是不死,自己怎么能有机会对南宫湛下手?
她一面想着心思,一面有意无意的瞥了赵令仪一眼。
她难道以为太妃这老不死的能给她撑腰一辈子?总有一天会让她知道,她才是她的婆婆。燕王府的主母还她,就算是太妃撑腰,她也只能在自己的手下讨生活。
这些年,燕王府所有的产业可都抓在自己手中,他们就算是成了亲,也要靠着王府过日子,到时候是好是坏,还不是自己一句话的事儿?
果然就是小家子出生的女子,连这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就在这时候,门口太监通报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忙都起身迎接,赵令仪觉得身上这些探究的目光消散,才自在了些,也忙就随着众人一同拜下去。
皇上朝着周围看了一眼,这才道:“免礼!”
随后落座在太妃旁边的位子上,而皇后就坐在了皇上的右侧。
“太妃今日看起来倒是精神。”皇上笑着好太妃说话,皇后自然也是凑趣应了两句。
旁边更有刻意讨皇上欢心的妃子说些讨巧的话儿,一时之间,整个大殿其乐融融。
众人都喝了几杯酒,皇上就命歌舞上来,宫中的宴会便是如此,不外乎就是欣赏歌舞,吃饭喝酒什么的,也没有什么新意。
赵令仪私下觉得,这样的宴会还不如在外面去看灯来的欢快呢。虽然今日舅母也带着二表姐来了,可是位置却离的远了些,说话也不方便,着实无趣的厉害。
赵令仪正在想着寻个什么理由去外面转转的时候,就听见皇上念了一首七言绝句出来,之后就见一个小太监拿着一盏四角平头白纱灯,又有人上前写了皇上的七言绝句在上面。
原来这灯是宫里头专门为了灯谜而制,谁有了灯谜便写在上面,让众人去猜,猜着了便得一个纱灯,在上面写上自己的灯谜,也有人拿着让众人去猜。
宴会上的人不少,既然皇上已经抛装引玉,别的人自然也就不再拘束,只是争着乱猜一顿。
“不如让她们都写出来的好,免得这样乱糟糟的互相干扰。”太妃看着酒宴逐渐开始热闹,便也笑着说道。
“太妃说的是,这样乱糟糟的,到了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猜对了,谁猜错了,不如写出来的好。今日难得太妃精神,就该也出一个谜面才好。”皇上笑着应了太妃的话,又命人准备笔墨纸砚上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