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货铺子的地址她已经选好,里面的装修也已经结束,就等到初冬季节就开张。她手中虽然已经有一批数量可观的皮子可以应付,可做生意不是只做一两个月,铺子要发展起来,她就必须要有源源不断的货源才成。
听二表哥说,抚远那边又收购了不少品质相当不错的皮子,她也想亲自去看看。生意不做也就罢了,既然如今做了,那就要做好,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尤其是在南宫湛把全副身家都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哪怕就是为了南宫湛的将来,她也不能掉以轻心。
好在,上次南宫湛回宫之后,燕王妃就被禁足府中三个月,不光是不能参与京城中的大小宴会,就连府门都不能出一步,也不让仁任何人去探望。这才就让南宫湛有了足够的时间喘息。
这几个月,南宫湛暗地里发展了不少势力,又因为赵令仪这边有充足的银子支持他,他现在连燕王府的人都发展了不少。目前虽然不敢说,燕王府中有多少人听他的,可总有一部分人还是对他表了忠心。
这些人等到了将来他入府之后,就是他最有力的支持。
南宫湛已经说过,该是他的他一丝一毫都不会退让,这就决定了他将来必定是要和汪氏对上。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现在是不可调和,将来就算是赵令仪嫁入府中,这样的矛盾还是一样会存在,所以,赵令仪早就打算和南宫湛同进共退。
除了在经济上给南宫湛巨大的支持之外,赵令仪为了保证这一世南宫湛不会和前一世一样早早夭亡,在私下里可是下了大力气。不要说是寻常的伤药,就是连续命金丹和解毒丹也炼制了不少给南宫湛随身带着,以防万一。
南宫湛虽然觉得如此小题大做了,可总是赵令仪对他的一片关心,南宫湛也不好回绝。他本不知道赵令仪是因为深知前世他早年夭亡的缘故,才会如此小心,只当是之前他受伤吓坏了赵令仪。
南宫湛身上有一个锦袋,是赵令仪亲手所制,里面的药也是赵令仪亲手所制,不光是用了空间里出产的药材,还用了空间里的水,可以确保疗效。有了这些药赵令仪才算是略微安心一些。
可是,南宫湛随身带着这么多的丹药,大多数的时候,和负担倒是差不多,为此,常常被堂兄弟们取笑他胆小。
虽然才过了半年时间,可赵令仪周围的变化却不少。
定远伯府这边,前些日子,大表姐李晴欢送中秋节的节礼来的时候,附送上一封信,说是已经平安的生下第二个孩子,母子平安。大表姐从出嫁到现在,已经有了一儿一女,在婆家又受到敬重,现在日子过的很舒心,只等着将来大表姐夫中举,也就算是完美了。
而二表姐在出嫁时间虽然短,也已经有孕在身。甭来婆婆和夫君对她就极好,如今有了生孕,婆家恨不得当她是宝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只是她虽然距娘家近,可因为怀孕不足三个月的缘故,轻易也不敢出门。施氏倒是带着赵令仪去过一趟,看得出来她如今很幸福。
大表嫂在生第一个孩子的以后,后来有孕不小心流产,以至于伤了身子,这些年也没有传出去好消息,不想前几日却突然传出有孕,大舅母高兴的不得了,只让她安心养胎,什么都不用做,家中的事事无巨细的都是大舅母自己打理。如今四表哥的亲事也已经定了下来,就等着到了日子成亲,听说未来的媳妇也是才貌双全的。
而且定远伯府前段日子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大房和三房终于分家单过了,据说分家之前闹了些不愉快,可因为施氏把府中治理的不错,下人们的嘴巴很紧,所以倒是没传出不好的消息,外面的人也觉得这两家早就该分家了,毕竟,连府中的哥儿们都已经成家了,上面又没有老人,怎么能不分家。
而赵家这边,早在四月的时候,三房人都分家单过了,石老太君跟着二房过。
因四太太如今在庙里,四房没有人主持中馈的缘故,石老太君做主给四老爷纳了一房良妾,让她管着四房的中馈。四太太娘家虽然颇有微辞,可也知道,这是最好的结局了,依他们家姑奶奶犯的错误,就是休弃回家也不为过。只是在庙里祈福,赵家也不曾另娶,已经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这位姨奶奶虽然不是大户人家出身,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可也是书香人家出身。这样人家的女孩儿,本来是不会做妾侍的,也是知道四房没有太太,所以才情愿进门的。她倒是个有些本事的,如今把四房打理的井井有条,对四太太生的两个哥儿也都好,石老太君看着满意,现在对四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倒是赵仲康自从失去了吕氏的消息,又把赵嬿婉打发出门子以后,赵仲康是越发的一蹶不振了。不光是把外面的应酬也推掉不少,就连府中的人也都不接触,每日从衙门回来以后,只是在书房里闷头坐着,要不然就是喝酒,一副醉汹汹的样子。
好在窦氏也早就习惯了,并没有想过没了吕氏她就能得了赵仲康的喜欢,她也已经不能生了,有没有这个丈夫也就无所谓了。所以,她比起以前反而舒心了许多,一心一意管着府中的中馈,教导几个孩子。
尤其是在今年四月的时候,窦家大姑娘忽然到定国公府来,说是府中四姑娘去的信,让人接表姐窦玉娘来京城住一段时间。
窦氏这才知道赵令仪背着她为她办了这样的大事,还真是真心的为她着想,深觉人心换人心果然是有道理的,由此对赵令仪那是越发疼爱。
窦氏当年为了弟弟妹妹,才落得到最后嫁入定远伯府做了填房的下场,如今知道姐姐过的不好,他们心里也不畅快,甚至窦家舅老爷都想过,让二人和离,难不成他现在养不活一个姐姐不成?不过窦氏不这么想,他们也无能为力。得了赵令仪的信,夫妻二人一番唏嘘之后,少不得要仔细商量一番。
难得姐姐的继女能为她这样考虑,他们自然也没有不答应的。何况,如今他们阖家在外,女儿的年纪却已经不小了,要是在任上许配亲事,万一他们将来回京,难不成就要把女儿一个人留在外地?故而,夫妻二人也是存了这样的打算,想让窦氏在京城帮窦玉娘找一门好亲事。
窦氏也知道弟弟和弟媳妇的想法,不过她对此却有些为难,赵家如今也算不得好门第,她接触的人也大都算不得什么高门第的,可弟弟如此年轻就已经官居四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寻常人家,只怕也是配不上窦家的嫡出长女。
不过,窦氏还觉得,除了要门第,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可以依靠的人,别像她一样,所托非人,到了最后反而毁了一辈子。
好在,二郎、六郎和令姐儿三个对她极好,如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府中活下去。如今她就只盼着这几个孩子能有出息。
“姑娘,姑娘,喜报来了,喜报来了。”赵令仪正在描花样子,就见清岚风风火火的冲进来嚷嚷。
“真的是喜报来了?”赵令仪虽然想着这两日就要发榜了,今日一早也就打发人去看榜,却不想反而是喜报先来了。
真是不知道,打发出去的人,都干什么去了。
“姑娘,您还愣着干什么?只怕这会儿人都到了老太君房里了。”清芷也是欢喜的很,忙就拿过外面的衣裳,催促道。
“我这不是欢喜糊涂了,二哥哥中举可是大好事。我们要快些过去,记得要和二哥哥讨赏。对了对了,二表哥也考了,不知道考的可好?咱们家里看榜的人怎么还没回来?要是看榜的人还不回来,打发人去定远伯府瞧瞧去。”赵令仪欢喜的都有些乱了心神。
她这些年和二郎相处下来,比起嫡亲的兄妹也不差什么,这会子是真心的为二郎开心。不过,她不光希望二哥哥能考好,二表哥也一定要考好,虽然凭着大舅舅如今的恩宠和能力,给二表哥谋个不错的差事并不难,可是靠恩荫和靠自己本事出仕到底不一样。
赵令仪手忙脚乱的在清芷的服侍之下穿好衣裳,又对着镜子看了一下,这才急急忙忙的出门。
“姑娘,您的帕子,您的帕子没带。”清岚看着赵令仪的手帕还在桌子上放着,忙就拿起来追了出去。
倒是清芷是个稳当的,虽然也真心欢喜,却还记得找出几个荷包和一些碎银子带在身上,免得等会儿有人讨赏。
赵令仪带着两个丫鬟匆匆到了石老太君屋里,其实现在府中的人少,所以只有二郎和窦氏在,两个人脸上荡漾着笑意,就是老太君也是满面红光的。
“令姐儿也来了,快快来坐下。”石老太君现在正高兴呢,见到她最疼爱的孙女儿,态度自然更加和蔼,只是一叠声的唤着。
“给祖母道喜了,给母亲道喜,给哥哥道喜了。”赵令仪笑着俯身道。
“是该贺喜,你哥哥可是第二名呢。”窦氏也是满心欢喜的说道,虽然丈夫靠不住,可要是这个儿子能依靠,她将来的日子也不会很难过。
“第二名?”赵令仪显然也没想到,二郎的成绩一直都不错,这是赵令仪早就知道的,可是她没想到,居然能考乡试第二名,这样的成绩,想必明年参加会试也不成问题。
“不过是侥幸罢了。”二郎倒是谦逊的很。
“虽然人常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可有真才实学的和没有真才实学的到底不一样。哥哥这第二名,却也能说明哥哥素日里的苦没有白下,现在到了回报了。”赵令仪在石老太君的身边坐下来笑道。
二郎要是能有出息,也是她将来的依仗,燕王府虽然不像皇宫,可说到底,要是娘家的人都没出息她在府中也立不住脚。父亲不争气,为了一个女人,如今越发的没人气了,好在还能有个有出息的哥哥。
“恭喜老太君,贺喜太太,恭喜二少爷,贺喜姑娘!”几个人说话,丫头们也不甘落后的磕头贺喜。
“哥哥看看,这可是讨赏呢。”赵令仪促狭道。
“你这猴儿,难不成还想着你二哥哥和你一样财大气粗呢?你二哥哥有几个银子。罢了罢了,这赏钱我出,海棠,从我体己银子里拿出一笔来,给府中的人每个人加发一个月的月利,二郎身边的人,再多发一个月的,也好让人知道,我是赏罚分明的,他们服侍的好,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他们。”
这些年,老太君也知道府中的日子艰难,所以她那些体己倒是守的好好的,如今却舍得拿出来赏人,可见是欢喜的厉害了。
“这赏自然是府中出,怎么能让母亲出。”窦氏忙就站起来道:“母亲的体己银子还是留着,就按照母亲才说的,府中给发赏。”
“可不是,祖母,您这些银子就留着。等过了年,二哥哥参加会试殿试,到时候二哥哥高中魁首,您这银子还有花不出去的?”赵令仪也笑着说道。
石老太君点点赵令仪的额头道:“这府中就你是个财主,偏偏又是个最小气的,这会子不给赏赐也就罢了,还说嘴。”
“我可不像祖母,可不敢这样赏赐,不过,二哥哥身边的人却还是要赏的,清芷,你回头给送过去,近身服侍的一个人给一两,其他粗使的,一个人给五百钱。”这点小钱,赵令仪还没放在眼里,自然也乐的让大家欢喜。
二郎现在的日子不算难过,窦氏说是两个哥儿在定远伯府读书辛苦,所以把月例银子翻了一倍,再加上她私底下她也时常有贴补二人,现在二郎和六郎两个虽然算不上富裕,可也算不得穷。可是这样的时候,赏赐却不用他自己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