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凝语静静的凝视着摩耶片刻，看着他眼中的杀机，没有任何的胆怯。
她端起桌上的茶壶为自己的倒了杯茶，然后慢慢的品了一口，双眉皱了皱，接着嘴角淡淡的扬起，扬起眼帘看向摩耶。
“茶水凉了。”
听到她说出着不相关的四个字，摩耶的眉心挑了挑，英挺的双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下巴也因为怒气而猛地收紧，整个人都紧绷起来，仿佛随时都会迸发一般。
“黑凝语，不要和我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着他布满怒气的容颜，黑凝语轻笑着点了点头。
“我知道，不过……那天在无影牢中，我记得上古远祖曾经说过，我有了他的庇护，除非我愿，你没有办法动我。”
看着她嘴角那抹笃定的笑容，摩耶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她如此的信心是来自于上古远祖吗？
冷笑一声，他朝她走进些许。
“黑凝语，不要忘了，我和他乃是一树所生，法力相差无几，而且他本就魂魄涣散，法力已经大不如从前，你以为她加诸在你身上的保护罩，我真的无能无力吗？不过是耗去些许修为罢了。”
闻言，黑凝语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仍然不见丝毫惊慌，她一言不发的凝视着摩耶片刻，然后轻挑双眉。
“修罗大帝愿意自损精元来救芳华？”
虽然她盈盈笑意，容颜比平时还要生动几分，但是摩耶看着她，却觉得有什么让他无法直视。
“凌波乃是我的挚爱，损些精元又有何妨？”
黑凝语笑意更浓，但是握着茶壶的手却微微收紧。
“好。”
听到从她口中蹦出的这一个字，摩耶顿时觉得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的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你刚才说什么？”
深吸口气，黑凝语轻笑着看着他，目光清澈透亮。
“竟然修罗大帝想用我的精元救芳……凌波夫人，那么就拿去吧，我自愿奉上。”
话音刚落，一阵风袭过，原本还站在他一丈开外的摩耶已经瞬间来到了她的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腕。
“黑凝语，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本尊最恨被戏耍。”
听到他又自称“本尊”，黑凝语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手腕上传来阵阵痛意，可是她却笑容未变，丝毫看不出她的不适。
“修罗大帝已经听到了不是吗？”她微侧螓首，目光幽幽的看着摩耶，“如果修罗大帝愿意的话，我可以奉上我的精元……”
还未等她说完，握住她手腕的的力道再次加大，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一般。
“黑凝语！”
摩耶几乎是将她的名字自牙缝中挤出来，目光恨不得在她身上穿两个孔一般。
许久，两人谁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不过一个淡然如水，一个冰冷似刃。
摩耶紧紧的盯着她幽黑的双眉，微微上扬的红唇，所有的话对她来说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仿佛一切只是和别人有关，和她没有半分关系似的，对于她愿意主动奉上精元，他应该感到开心，但是……事实却是，看到她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他心中只剩下一种感觉，那就是怒气，翻江倒海的怒气。
久久，久久……黑凝语都不知道过了多久，被摩耶握住的手腕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她始终一动未动。
倏地，摩耶甩开了她的手，然后双手负在身后，往旁边走了几步。
“你的条件，说出你的条件。”
看着紧绷的身影，黑凝语笑了笑，不在意的抚了抚已经变得青黑的手腕，款款的坐在了石凳上。
“修罗大帝法力高强，四界无人是你的对手，修罗界地广物茂，得天地精华，其灵气也是四界无法比拟的，可谓是极好的去处，既然如此，修罗大帝又何必再去拈来不算什么的四界之地呢，一枝独大固然好，但是身有比邻，又何尝不是一种敦促。”
听着她有些沙哑的声音，摩耶已经明白她的意思，薄唇紧抿，猛地转身看向她。
“你让我放我四界众生，不再对四界践踏？”
黑凝语笑着轻轻颔首：“修罗大帝对四界本也无侵略之心不是吗？”
闻言，摩耶倏地紧拧双目，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黑凝语，你不会不知道，不管是四界众生还是修罗界人，天性都是贪婪的，我又怎会对四界没有兴趣？”
面对他的咄咄逼人，黑凝语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也没有必要在说什么，现在所有的事情，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也何必一定要说出来呢。
这段时日的相处，她可以看出摩耶乃是一狂妄之人，任性而为，无所顾忌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有一统修罗界和四界，为自己招惹事务繁多的麻烦呢，所以她觉得他不是那种一心想要扩张之人，只是为什么天书中却记载，四界众人之所以联手对他攻之，乃是为了抵御他的侵占，这些事情似乎有待考证了。
只是……她似乎没有考证的机会了。
“修罗大帝只需告知我，这样的交换条件修罗大帝可是满意？我如果修罗大帝愿意放弃四界的众生的话，那么我甘愿奉上精元，虽然上古远祖的法力已经不如从前，但是能够是他对手也无几人，所以即使修罗大帝可以破掉他的保护罩，也是要耗费不少精元的，不是吗？”
如果不是破掉上古远祖加州在她身上的保护罩需要耗费不少精元，摩耶又怎么会任由上古远祖的挑衅，而没有对她动手呢？现在芳华生命垂危，几乎已经没有转圜余地，所以即使耗费精元，他也要救芳华。
心中划过阵阵刺痛，她闭上眼睛静默片刻，待那股不适过去之后，才稍稍的吐出口气。
“我想这对修罗大帝来说，这桩交易稳赚不赔。”
摩耶一言不发的看着她，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是心中却是波涛汹涌，她懂他，她竟然真的懂他，懂他没有争夺之心，懂他的无拘无束。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喜欢看到她的笑容，但是此时此刻，看着她的笑靥，他却有种想要狠狠划过的冲动。
“好，本尊答应你，只要你自愿奉上精元，本尊就放了四界众生，如果他们不会对本尊不利，不尊不会再对他们出手。”
黑凝语眨了眨眼睛，深深的凝视着他，右手若有似无的滑过疼痛不已的左胸，笑容越来越深，双眼几乎眯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么请修罗大帝发下血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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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暗香浮动，纱幔飘飘，侍奉的侍女都屏息凝神，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在寝殿中央的大床上，芳华静静的躺在床上，黑发如绸缎般散在上好的鹤绒织起额锦被上，千年白狐腹绒为裙，极尽奢华。
她面容安详，如果不是她身体时不时的会变得透明一下，整个人就好像熟睡了一般。
摩耶静静的凝视她片刻，大手慢慢的抚上她的容颜，动作小心翼翼的仿佛在抚摸世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轻轻柔柔的。
片刻，他收回手，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指尖，轻轻的摩挲了几下。
“帝尊，战神请见。”
侍女柔软的声音传来，他猛地将手握成拳头，目不转睛的看着芳华好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面色已经恢复平静。
“让她进来。”
侍女应了一声，然后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不一会儿，薄薄的纱幔那边，一道红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当看到那道身影越走越近的时候，摩耶已经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不一会儿，黑凝语的身影已经完完全全的走到了他的面前，而他只是怔怔的看着她，没有任何言语。
只见黑凝语黑发如绸，肤白胜雪，穿着红丝长袍，一个金质簪花为纽扣，在腰下裁开，莹白她双眉如画，眼波似水，浅浅的一抹微笑，瞧起来风情万种，妖冶动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她，不管是五万年前的粟母，还是现在黑凝语，他从未瞧见过她如此妖冶的一面，一阵风儿拂过，撩起她的红丝长裙，一双修长的玉腿若隐若现。
他听到了自己喉结轻轻的抖动声，即使寝殿中的全是侍女，但是他心中却升起一股冲动，想要将她包裹起来，不愿任何人看到她这般模样。
“修罗大帝，请开始吧。”
低低的嗓音带着些许沙哑，不同于平时的清冷语调，竟是妩媚的让人酥软。
摩耶紧抿双唇，目光狠狠的落在她身上，现在她如此装扮，究竟为何？
可是黑凝语却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怒气似的，或者说黑凝语根本就没有看他，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间就只有她一人那般。
看着她茕茕孑立的身影，他脚下微移，不由的朝她走过去，只是还没等他迈开步子，黑凝语已经提裙走了过去，看也没有看他，就从他身边走了过去，然后撩起长裙跨上了芳华的大床，接着盘膝而坐。
“开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