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当冰月拿着灵兽园童管事给的单子交到郑管事处报备时,把郑管事给惊了一跳。
郑管事暗道,这个新来的钟玉琪也太拼了吧?据说才刚领了十一亩的种植任务,现在竟又一下子领了十处幼崽小园的打理照看任务,能忙的过来吗?她以为她是铁打的?
郑管事毫不客气地问冰月道:“小丫头,你是不是疯了?”
话说一向颇为稳重的郑管事很少如此情绪外露过,可见被冰月的“疯狂”举动给刺激的不轻。
见郑管事如此,冰月微笑着道:
“多谢郑管事关心,我能顾得过来。灵植不用每天浇水、除草和除虫,需要浇水或者除草时,我可以稍微早点回来,或者晚上去田里也行,反正药田都在琉翠峰,离住处并不算远。”
见郑管事着实有些难以消化,冰月只得继续,说她是问了童管事,得知一些灵兽幼崽暂时无人看护才接下的,可以将她的这十个幼崽看护任务继续在琉翠峰挂着,若有人接,从她手中逐步接去即可。若没有人接,那她就先这么照看着,反正,到最后给她至少留三个幼崽照看任务就好。
冰月都这么说了,郑管事除了感叹眼前小丫头的拼命外,还真不好再提什么,只是建议她,若是幼崽看护任务一时无人接,那就待她的部分药草成熟了,就少种一些,省得一天到晚做任务,累且不说,误了修炼就不好了。
天下还是好人多啊!
郑管事暖心的提议,让冰月不由得一阵感慨,谢过他,怀揣着满满的暖意飞回了住处。
为了掩人耳目,冰月除了每日去灵兽园照看那些可爱的幼崽外,每隔三五日,晚上回到琉翠峰她都会去山上她的几处药田里转转,其间,碰到过不少跟她一样,白日里顾不上种下的灵草,晚上回来才来打理的弟子。
见天黑下来后依旧有不少弟子在灵药园忙碌着,冰月不禁感叹,努力的人何其多,看,光是琉翠峰不都有这么多弟子没白日没黑夜的在努力赚取贡献点么?
在宗门,有了贡献点,不单单可以抵任务,积累了足够的贡献点,还可以换取丹、符、器、阵的材料甚至成品,还可以进那些有着特殊功效的历练场所,谁都不会嫌贡献点多。
这一日未时,冰月正准备开始每日第二轮投喂众幼崽的日常呢,灵兽园的值守刘同带着一位身着外门弟子服饰的陌生弟子来找冰月,那弟子态度倒是蛮客气,只是他让冰月放下手中的活儿,立刻跟他去庶务堂一趟冰月却是没法立刻答应的。
庶务堂自然必须要去,可幼崽也不能不喂啊。
第二轮的投喂和第一轮不同,第一轮需要彻底清理小园内外及幼崽们的卫生,第二轮的清理内容就少多了,再就是将食物和甜乳投进食槽和水槽即可。
从远处往门口一处处投喂,倒也不会耽搁多少时间。只是今日怕是没法等幼崽们吃完以清理水槽和食槽了。
不过倒也没事,一晚上而已,只要不会饿着它们就行。
知道那外门弟子不会多等,但冰月又不能将加过料的食物和甜乳托给别人来投喂,所幸倒是积攒了一些灵珠和丹药,虽品质不怎么样,但让这位外门弟子稍等个一时半刻应该还是能做到的。
冰月将这三个多月以来积累下来的四瓶回气丹全部拿了出来,给带路的刘同和来找她的外门弟子每人给了两瓶,并劳烦刘同先带那位外门弟子去管事处稍等,她只消两三刻钟就可以将任务完成,大不了路上飞快些,应该不耽误功夫。
那杜周来找冰月前,庶务堂堂主戴青就特别交代过他,让他对他要找的钟玉琪客气些。
杜周虽不知堂堂庶务堂堂主为何会特意过问这么一件小事,还会特意交代他对一个杂役弟子客气,但平日里他基本连面都无缘见着的堂主亲自发下话,他岂敢不从?
就算钟玉琪并未拿出任何礼给他,该行的方便他也一定是要行的,更何况,这钟玉琪还这么上道,一出手就是两瓶回气丹。
宗门的先天境弟子,灵石和其他的月份例数量很是不同,但丹药,大家都是一瓶辟谷丹和一瓶回气丹,只不过品阶不同罢了。
外门弟子的丹药品阶,要比杂役弟子的稍稍高些,但自是比不得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的丹药品阶的。
不管怎样,身为杂役弟子的钟玉琪一下子给出两瓶回气丹,诚意倒是十足,因为,这是杂役弟子们所能拿出的最好的礼了已经。
杜周向冰月点了点头,只道让她尽量快些,就和刘同一起离开了。
刘同见只是带个路就得了两瓶回气丹,对他而言,这着实是意外的惊喜。
在灵兽园里轮值的,也是跟冰月一样的杂役弟子,一个月,回气丹自然只有一瓶可得,哪里会想到带了个路就得了两瓶回气丹。
心情颇好的刘同,一路上,带着杜周边往外走,边帮得了人家好处的钟玉琪说着好话。
当杜周得知众人正在等着的钟玉琪每日需要照看十个幼崽小园时,立马转身打算返回屈尊给冰月帮忙。
杜周意欲返回的举动着实把刘同给吓了一跳,他误会杜周是担心钟玉琪在两三刻钟内做不完手中的事,所以才要回去催她立刻走,在后悔自己多嘴的同时,刘同一再的保证,钟玉琪肯定能做完,若是到时候做不完,他帮他去将人给带出来。
那杜周见刘同的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加上实在不想在杂役弟子面前掉份儿,也不再坚持去帮忙,等两三刻就两三刻吧,正好歇歇脚。
两刻钟刚过,冰月如期出现,待她于管事处交还禁制钥匙时,童管事还关切地叮嘱冰月多加小心。
谢过童管事,冰月随杜周往庶务堂飞去。
因着嫌弃冰月的飞行法宝太过缓慢,杜周还搭载了冰月一程。
让杜周颇为不解的是,这钟玉琪很明显半点怕他的意思都没有,可一路上,她也愣是没有问哪怕一句他带她去庶务堂所为何事,似乎从通知她随他去一趟庶务堂开始,这女弟子只是关心她的灵兽幼崽的喂养问题,至于找她做什么,她完全没有关心过,似乎一切都与她无关似的。
这女弟子难道真有什么背景,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的?
“钟师妹,我叫杜周,在庶务堂执事三殿当差,你就不问问师兄为何要带你去庶务堂么?”
见杜周问她,冰月从善如流的道:“杜师兄好,请问杜师兄带我过去是因为何事啊?”
杜周:“……”
还能不能友好的聊天了?
杜周被冰月的一句问的噎住,索性不说话了。
杜周不说话冰月更不是多话的人,不就去趟庶务堂吗,不管什么事,到了不就知道了?
来到进宗门以来加起来也没进过几次的庶务堂,跟着杜周从侧门直接去了三殿。
进到殿内,冰月诧异地看到执事三殿的主位上坐着的竟然是庶务堂堂主戴青,左右两侧坐着的中,冰月只认识左下首那两位琉翠峰的郑管事和林管事,其余的几位都不认识。
殿中下首站着的,只有琳琅,柴元元,还有任红娇三人。
冰月原就猜到庶务堂找她一个初进北峰的名不见经传的杂役弟子,十有八九可能就是任红娇进外门一事,不过一路上心中还是有着一分侥幸,但愿是因为别的什么事而不是任红娇的事,可进门看到这么一副情形,所有的侥幸都破灭了。
之所以这么一件小事惊动了庶务堂堂主戴青亲至,是因为原本戴青就对琉翠峰、琉英峰等几峰的管事突然间竟非常步调一致的将所有杂役弟子所居院内的其他树木皆换成了果树苗有些疑惑,自宗门建立以来,还从未有哪一届的管事对杂役弟子院内的事这么上心过,哪怕通过这件事那些管事或多或少地得了些好处,可为何偏偏以前就从未发生过呢?
今日偶然又听到有执事在议论此事,说琉翠峰有弟子来找因提出换种果苗提议而被新招入外门的任红娇讨说法,当他听到其中还涉及到钟玉琪时,终于了然。
在北峰,没有人比庶务堂堂主戴青更清楚钟玉琪的真实身份,戴青暗忖,难怪,多少年来,杂役弟子所居之处其模式几乎一尘未变过,偏偏近日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从长远看,对杂役弟子而言,只有好处绝无坏处。
此事若是由那位进宗门短短八年以来,已为宗门做了不少贡献的月小师叔提出,一切就都不再那么难理解了。
看来,是有人冒领了月小师叔的功劳啊!月小师叔定是懒得理会,所以,这事过了近两月才由别人提了出来的吧?
此事既牵扯到了冰月,戴青就不能坐视不理了。
他装聋作哑冰月肯定不会有任何意见,但人家那护短的大师兄却没这么好打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