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司马文礼,那侍卫忙停了步子,躬身道:“王爷。”
“怎么样?”司马文礼道。
那侍卫道:“回王爷,已经找到那位姑娘了,原来何姑娘是从春香楼逃出来的,昨夜离开辰都的时候,被春香楼的人发现抓了回去。因为以为王爷不要这孩子,所以坚决不愿意说出王爷的名字。是以昨夜在春香楼的柴房关了一宿。昨夜属下们搜索辰都,却都并未想到何姑娘会回春香楼去,今日扩大了搜索范围,才将她找了出来。”
真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何香是从春香楼出来的,如今犯了大忌,谁又能想到她会重新在那个地方出现。
司马文礼的脸黑的可怕:“香儿现在人呢?”
侍卫忙道:“何姑娘身子不适,又有了身孕,属下已将何姑娘送至医馆休息。”
司马文礼点了点头,迈步走在前面,道:“龙姑娘,我们走吧。”
“我?”龙瑾迷茫的指了指自己:“王爷,我也要去?”
司马文礼这一去,又不是要干什么好事情。自己去了又有什么意思?难道去看着何香寻死觅活?
司马文礼见龙瑾没有跟上来,却是停了一停,回头道:“龙姑娘还请随我一起走一趟……”
“可是……”龙瑾为难道:“这本是王爷家事,我去了是否不妥?”
司马文礼却是不容拒绝:“何香常年在春香楼生活,在外面想来也没有什么朋友。这个时候,若是有龙姑娘陪伴在侧,或许能够舒服一点。”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舒服。”龙瑾皱眉道:“我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
自古以来,生产便是女子的鬼门关。小产也是一样。何况何香肚里的孩子又可能天生带毒,虽然怀着危险,可是这个时候估计已有初形,也不知道会对母体有着什么样的影响。
司马文礼面色真诚:“我也知道龙姑娘尚未成亲,这样事情确实为难姑娘了,不过……看在本王的面子上,还请姑娘跑着一趟。陪香儿过了这关。”
也不知道司马文礼为什么这么笃定的觉得自己必定能给何香带来帮助,可龙瑾见这王爷这么拉下了身段,都有些低声下气了,再要强硬拒绝,似乎有些不识好歹。心中念头一闪,自己之所以非待在这里不可,还不是因为惧怕苏陌,而惧怕苏陌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能力与之抗衡。
若是能和司马文礼搞好关系,交个朋友,也未必是坏事。
这个念头在心里闪过,龙瑾随即道:“既是如此,我便陪王爷一起,只是……能力有限,实在做不了什么,还请王爷见谅。”
司马文礼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龙瑾便随着他往外走。
知道项行必在不远处跟着,不过只要不是她遇到危险或是明确的想逃跑,是不会这么轻易地出来的,倒是也安心。
安置何香的医馆,是离春香楼最近的医馆。司马文礼自是不会那么明确的跟手下说他找回何香是为了什么,所以王府的侍卫一找到她,发现她神色憔悴,身体虚弱,便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将她送进医馆去歇着。
而何香在知道了王爷翻江倒海的找她之后,也只是想着,以为司马文礼已经承认了她肚里的孩子,正自憧憬着甜蜜而紧张的等待,又如何想到这样一场的悲剧正要发生。
这时候其实还早,夜怀和兰儿都还没有起身,龙瑾自是也没有理由去打扰他们。司马文礼想着她不会骑马,一面往外走,一面就命手下备了马车。
因为知道何香肚子里的是司马文礼的骨肉,所以虽然她现在还不是王府的姬妾,可这孩子却必是个小王爷或者小郡主无疑,所以侍卫们一从春香楼将何香救出,便直接将她小心送到了骆家医馆,谁也不敢怠慢。
这骆家医馆并不在城区,而是在离城区有些距离的一片竹林之中,可这医馆的主人却是个退休的老太医,以前在宫里是专门替太后皇后敲病的,医术精湛。是以司马文礼的妻妾要是有了什么不适,都会极为恭敬的请他上门诊治。
所以这些侍卫想着这没准是王府里下一任主子,便急忙的将何香也送来了骆家医馆。
再是急切的时候,司马文礼也是斯文有礼的样子,手下掀了车帘,十分君子的谦让着龙瑾上了马车坐好,自己这才上车,在她的一侧坐下。
司马文礼的身份够高,所以他的马车也够大够宽敞。龙瑾虽然因为保持仪态而不得不坐得四平八稳,可却并不多难过拘谨。
车轮缓缓滚动,车夫知道司马文礼心中的急切,所以速度并不是很快。夏天车中有些闷热,龙瑾掀了窗帘,看着窗外,心情比这天气还要沉重。
她不是去游山玩水的,是去看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虽然尚未出生,可却也是条生命。何况是在这个女人将夫将子当做是一切的年代,她该用什么理由,用什么借口去劝说失去孩子的何香坚强起来。
扭头看了司马文礼,他的脸色也是凝重,即将失去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他的第一个孩子,想来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必定也是压抑烦躁之际。
轻轻的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劝劝这个男人。这事情归根到底,是他的错,是他该承受这个结果,可是事实却是,他因对不起一个女人而种下因,吞这苦果的,是另一些他不得不对不起的女人。
沿途的景色变幻,车子已渐渐驶出闹市,渐渐的,能看见三三两两的翠竹。
景色越来越好,龙瑾的心情却是随着竹林的茂密而渐渐低沉,犹如被一块大石压在心头,有些呼吸不畅。
竹林中,微风吹的竹叶沙沙作响,影影绰绰中,能看见不远处掩着一栋小屋。
马车还勉强能行,可是离了还有百来米的时候,车夫便缓缓的叫停了车,侍卫道:“王爷,到了。”
司马文礼应了一声,对龙瑾道:“骆太医喜欢清静,所以才将医馆建在这种地方,马车声音太大,我们得走过去。”
“好。”龙瑾忙道。
既然是退休的老太医,那年纪应该不小了,又是皇宫御用的,手艺应该相当到位,只希望能让何香少受些痛苦,对身体影响小些。据司马文礼路上所说,他中毒极深回到王宫的时候,也是这位老太医费了极大的心血,才保住了他这条性命。
下了马车,司马文礼的一干侍卫都并不靠近,而只是等在马车附近,只有两个随身的亲信,以及龙瑾,四人脚步匆匆的走了过去。
这竹林中的屋子,竟然也是用竹子做成的,虽然素雅的有些过了,可是竟然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清寒,而是隐隐的透出些仙风道骨的感觉来。
骆老太医虽然好个清净,可是一辈子高官,就算是半隐居,伺候的人还是要有的,这屋子中,便收了几个小童,一边跟着学医,一边伺候着老太医的饮食起居。
竹屋的门是关着的,门前挂这个小铃铛,司马文礼不要手下动手,亲自上前,摇了摇,一串清脆的铃声便传了出来。
随即,又退了几步,站在原地静候。
这太医架子够大,可是既然连司马文礼都如此尊重,龙瑾只是半点不耐烦也不能有。
不过好在开门倒是很快,铃铛最后的余音还未全落,吱呀一声,一个小童已经推了门出来。
小童穿得也是朴素,十三四岁的样子,看见摇铃的人是司马文礼,连忙道:“文王爷,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司马文礼不由道。
小童一边将几人往里让,一边道:“师傅等您有一阵子了,说是请您来了马上去见他。”
“知道了。”司马文礼随着小童脚步匆匆:“骆老太医现在在什么地方?”
“正在药房配药。”小童道。
那屋子里面不大,说话间,小童已将几人领到了一个紧闭着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师傅,文王爷来了。”
“进来。”门里传来个不是很苍白的声音,这声音,平淡的有些像真正的看破世事。
小童听见师傅应允,便推开门道:“文王爷请进。”
司马文礼点了点头,竟是对龙瑾也做了个请的手势。
龙瑾下意识里觉得这太医有些太过高端,觉得和自己档次差的太多,所以见司马文礼的手下往后退了退,知道他们没有进去的资格,自己也就打算老实的在外面等着。
谁知司马文礼这竟是示意她也可以进去,不禁指着自己做个询问的口型出来。
司马文礼点了点头,也幅度极小的指了指门里,龙瑾无奈,值得迈了步进去。
司马文礼跟在身后,随即门便被关了起来。
房子里,背对着他们站了个一身白衣的男子,从背后看,虽然一头长发掺了不少银丝,可是身形挺直却没有一点老年人的鞠驼,那一双正在捣着桌上药罐的手,也没有一点因为年纪而该有的颤抖。
龙瑾这才发现自己估计错误,还以为伺候过太后和皇后两代人的老御医,怎么也该是须发苍苍,古稀之年才对。
可眼前这个男子,就背影看来,最多也不过五十上下。
#############
今天有事更得迟了,亲们见谅。根据惯例,今天少的四千字,明天会双倍补上,至少五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