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雄俯下身子,双腿一伸一弓,道:“那我就领教一下杨兄的气力!”说着如一道闪电般直线冲上,一眨眼的功夫已到了杨义堂的身前,只能看见他高速疾驰后带起的尘烟。
不取巧的和杨义堂硬拼不但需要实力,更需要胆量,然而杨义堂就堵在夹道口,如果冲不出去将毫无作为,必须全力一搏。这一掌乃司徒雄的全力一击,掌风之强好如一阵狂风吹进夹道,两侧山壁发出“呼呼”回音,萦绕不绝。杨义堂虎目精光闪闪,毫不退缩的向前迈出一大步,巨手张开硬接了他这一掌。“轰”一声气流顺着狭窄的夹道向上涌去。站在山丘上观战的两帮人都觉得一股气浪冲过头顶,带着头发和衣襟四散飘荡,一时睁不开眼睛。
更令人震惊的是杨义堂竟被这一掌震得向后连退出六步,身子一摘,止住退势。司徒雄就这么微笑着走出夹道,负手微笑着看着他。他已不再受地形的限制,接下来的战斗将更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左山丘上的通天帮众纷纷拍手叫好,为帮主喝彩。
杨义堂攥了攥发疼的手掌,突然仰天大笑,猛地撕开了衣襟,撤掉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古铜色发亮的肌肉。只见他虎背蜂腰,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宽阔的胸膛好像穿了一副铠甲,腹肌如钢条般根根凸起,健美无缺的动人体魄犹如一尊远古的战神雕像,威风凛凛,令人敬畏心折。
司徒雄也露出郑重之色,不禁喝彩道:“好汉子!”杨义堂朗声道:“好汉当管天下不平之事。唐门久居蜀地,造福百姓,与民无伤,口碑甚佳。尔等已执牛耳于江湖,然贪心不足,欲霸江湖于囊中,擅动兵戈,不惜人命,掀起腥风血雨。杨某愿以一己之躯与尔等血战到底,哪怕舍去这一身皮囊也在所不惜。”司徒雄笑道:“杨兄真乃忠烈之士,在下佩服。可杨兄豪迈有余,见识却不足。江湖一天死人无数,大乱之源在于没有规矩,可以只凭着个人喜怒而任意杀人。我辈虽以统一江湖为己任,但最终目的是为了实现江湖和平。试想如果江湖上有了规矩,再有不平之事我们就可以做主,害人之人也要三思而后行,因为我们可以发动全江湖的力量去通缉他,让坏人无处遁形。一些官府做不到的事我们可以做到,在官府难伸的冤屈,在我们这里可得昭雪,道义比法律更有人情味,杨兄以为然否?”
杨义堂点头道:“说的好!道义确实更有人情味,如果你能换一种方法,心平气和的在谈判桌上和唐门,黑龙会等帮派谈论此事,杨某必定双手赞成。通过杀戮才能取得的道义本身就没有道义可言,归根结底是为了实现你的个人野心。什么仁义道德都只是你达到目的的幌子而已。你这种人说出的话,杨某一个字也不相信。”
司徒雄微笑道:“看来果然说不通杨兄。乱世当用重典,没有牺牲也就没有太平,只怕杨兄是看不到江湖太平那一天了。”杨义堂大笑道:“没有你们通天帮江湖自然太平,那一天杨某乐意瞧见。”
他说打就打,上前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施展轻功,而是大步流星直迎上去,正如他的性格一样,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这也是一种很高明的战法,如果司徒雄躲开就是畏惧了他的气势,心理上就输了一截。高手过招已不再是招法上的比拼,气势,心理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原因,所以想要成为高手就必须具备强大的内心,能在任何时候调整回最佳状态,不受外界的干扰。
杨义堂在司徒雄身前一丈处站住脚步,这已是一个随时可发动攻击的危险距离,可是二人谁都没有先动手,而是在凝视着对方的眼睛,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了坚定的意志和沉稳的自信,没有一丝胆怯,也没有一丝破绽。杨义堂足比司徒雄高出一头,但给人的感觉司徒雄似乎和他一样高大,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杨义堂猛提了口气,本就高大的身躯似又拔高了两尺,拳头也好像大了一圈,铁锤般从上直击司徒雄的头顶。司徒雄脚踏奇步,一阵风般转到了杨义堂的身后,同时手掌猛击杨义堂的后背。杨义堂不善身法,闷哼一声,硬接了他一掌,只向前迈了一步,紧接着反身一腿,腿到处已没了司徒雄的身影。掌风却从另一侧打来,击中右肋,杨义堂仍只退了一步,紧接着一拳反击,又没有命中。
要知杨义堂是唯一一个能硬接司徒雄攻击而不受伤的人,而司徒雄也是唯一一个能一掌将杨义堂击退一步的人,都同时创了先例。
杨义堂的拳脚速度都不快,却有着万斤神力,司徒雄也不敢中招。而他的掌法看似打在杨义堂身上毫无反应,但如果打在别人身上,早已骨断筋伤,五脏爆裂。他虽知杨义堂的弱点是眼睛,但手中已无兵器,而且身高差距太大,进攻不便。他们现在的情况是一个不怕打,却打不中,另一个能打中却没效果,谁都奈何不了对方,可谓怪异之极。
杨义堂的拳脚虎虎生风,破坏力大的惊人,虽然打不中对手,但却利用自己的身材和大开大合的招式封住了司徒雄的活动范围,将他一步步的逼回夹道。司徒雄虽有转化气劲为己用的能力,但杨义堂的攻击全是自身气力,而非内力,他也无从下手,并且也看出了杨义堂想将自己逼回夹道,那样也就等于败了。杨义堂只攻不守,威风凛凛如在世金刚,唐门弟子全都喝彩鼓劲,南宫玉也激动的喝彩一声。
眼看就要将司徒雄逼回夹道,突然他身子一转,单掌击出,打中杨义堂小腹。杨义堂仍然不躲不闪,无论面对刀枪拳脚,或是任何对手都别想打破他的金刚之躯。可司徒雄这一掌打在身上却毫无劲力,只是贴上去了而已,接着猛然爆劲,气劲穿过肌肉袭入体内,杨义堂轻哼一声,被击退了三步,脸上露出惊疑之色。
司徒雄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心知自己赌成功了,杨义堂就算能练成了无敌的身躯,可心肝肺腑跟常人一样都是要害,普通进攻难以侵入他城墙般的躯体,但要是用手掌紧贴在他身上,一瞬间的爆发之力虽被他挡住九成,但仍会有一成侵入他的经脉和五脏六腑,久而久之小伤就会积攒为重伤。
杨义堂首次摸了摸被打的部位,只觉隐隐作痛。他已失去了将司徒雄逼回夹道的机会,又被破了金光不坏之身,气势上有所下降。司徒雄抓住时机上前猛攻,掌风呼啸,气劲纵横,方圆五尺皆在气场笼罩之内,四下飞沙走石,狂风凛冽,掌劲阴阳变化,让人难以适应。每次进攻都会先贴住杨义堂的身子后再暗吐凝劲,一点点的劲力逐渐渗透进杨义堂的身体,杨义堂的身法远逊对方,冒然躲闪只会露出更多破绽,索性护住要害,其他地方任司徒雄击打。一缕缕奇热或奇冷的真气渗入体内,令他身体阴阳不调,大为不适,完全处于了挨打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