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儿想知道我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吗?”
他轻轻在我耳边笑语,有些放肆,我翻了翻白眼,边继续努力掰他的手指,边敷衍着他的话。
“是吗?涟哥哥最想做的事是什么呢?是帮着应龙统一山河吗?”
他哈哈大笑。
“不对,那是我最不想做的事!我最想做的事是这个……”
话没有说完,我已经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强势的手抬起我低垂的脑袋,迅雷不及掩耳,我只瞥到一抹坚定的眼神,在我惊愕的眼光中,他俯身,覆上我的唇,辗转舔舐吮咬!
啊。
我要疯了,这是怎么回事?我不要,唔……唔……
就在他这真真假假地借酒发疯中,我的初吻被掠夺了?
放开我,挣扎,拼命挣扎,抬起没受到压制的腿,狠狠向他的脚踩去,可惜半路便被截获,重新压回树干上。
他的吻太过炙热霸道,根本不容有丝毫的缝隙,狠狠咬下伤痕,一缕腥甜弥漫了他和我的口腔,嘴唇迅速疼痛到麻木,让我喘不过气,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我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晕眩前,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意识……
就这样昏倒了事,真太他妈太丢人了!
孟相进来禀告那人求见时,他还有些不太相信,没人比他更了解那兄妹三人了,若说老大轻薄不屑名利,老么谈笑间扭转名利,这老二,就是一个将名利重踩在脚下面不改色的主儿,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主动和朝廷打交道?
“我对他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想不到今天就能见到他真人了。”
他身旁的家伙,揉着下巴,眼神明亮,笑得十分张狂,他微笑不语,暗中却摇头,如果这家伙是想跟老二斗法的话,他只能先为这家伙默哀了。
“我先提醒你,千万别被他的外表蒙蔽了。”他浅浅一笑,手中还在不停地批阅奏章,语气轻描淡写,如果不是身边人和他相处年月已久,根本听不出来那话中的一丝幸灾乐祸。
“世上与你齐名的人屈指可数,而就算与你齐名也未必能让你看重,能让你这么看重的人,我越来越好奇了。”
“我不是看重他……”
“哦?”
“我是忌惮他!”
后宫最大的宫殿花园里,一位年过四十却依旧雍容高贵的贵妇,翘着套了两枚尖尖金指套的小指,优雅地啜了一口茶,看向下首看着棋盘沉思的锦服男子,男子面无表情,却威仪天成,修长莹白的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枚温润的白玉棋子。
“儿啊,听说那命中注定匡扶社稷扭转乾坤的凤女眼下就在国师府?”
“是。”
“听说凤女的哥哥不知为什么原因也来了帝都,见过他的人,没一个不痴迷的,好多官夫人到我面前来,求我给她们女儿指婚呢!”
“您千万别操这份闲心。”
“那你得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办,我这个做娘的才好配合你啊!”
“我这还愁得头发白了呢,那人比他兄长妹子难惹一千倍,我宁愿是他哥来找我算帐。”
“不是吧?能让你发愁的人,我得瞧瞧去。”
“您还是趁这两天有空,松口气,多休息休息,免得又骂我不孝,让您思虑操劳过多,脸上多添了好几道皱纹,那些有的没的,就交给您苦命的儿子吧。”
“老实说,你是不是早就算好了,他妹子在你手里,他凤家就定会派个主事的人来?”
“娘啊,你高估儿子了,我算计谁也不想算他……”
清冷如雪洞似的房内,四人各据书桌一边,似谈判又似共商大计。
某人话音刚落,对面那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啪地一声放下茶杯,可怜茶杯已经四分五裂,南边面容如水的男人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含笑的眸却透出深深的欣赏,北边涓淡慵懒的公子美眸遽然睁开,状似惊奇地打量着某人。
“你怎么这么狠?”
某人平淡地瞟着这个女扮男装漏洞百出还沾沾自喜的公子,“你有好主意?”
一句话,噎得对方立刻不吭气儿了。
“可是,这样硬碰硬,会不会影响到忧儿的安全?”祸水男人沉着脸问道。
所谓事不关己,关己则乱,可是对方明明比自己和忧儿更亲密,硬就保持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士风度,犹如万年的冬雪寒冰,找不到一丝缝隙,十个太阳都穿不透,反观自己,倒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敢!”
言简,意赅。
另外三人顿时无话可说。
五更的梆声传遍了古老帝都内外城的大街小巷,层递的灯火以皇城为中心,迅速向外一波接一波地扩展,短短半个时辰,便彻底点燃了乌沉沉静悄悄的内城官街,在一阵看不见的兵荒马乱后,一个个衣冠整齐精神抖擞的官员走出自家大门,或乘轿,或骑马,有条不紊地向同一个地方汇聚。
随着一阵“吱呀呀”的沉闷响声,巨大笨重、历经数百年朱红依旧的正南门缓缓开启,也开启了一个帝国命运难测的新的一天。
身着各色朝服的官员鱼贯而入,与此同时,外城的大街小巷也开始了一天的市井热闹生计奔波。
迈入巍峨辉煌的正殿,百官迅速排成两列,庄严的正南面,气势恢弘的百级台阶朝上,不是显目的御案龙座,而是一帘明黄半透明帷幕,增添了无边的神秘,帷幕后才是御案和龙座,以及右后方,略小一圈的太后凤案凤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