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我心太软了,即使被一次次地算计,在心底的最深处,却依然保留着一丝对他的信任,总觉得,这已经是极限了,他无法再伤害我了……
敞开的领口,露出精致完美的锁骨,是一种无邪的性感,宽大的绸衫裹着我,显得本来就不高的我分外娇小,躺在竹榻上,眯着凤眼懒洋洋地打着哈欠,在别人的眼中,简直跟一只慵懒的小猫没什么区别。
“我本以为,你会紧张,或者愤怒,或者害怕,没想到,你比他住在这里时还要自得其乐。”
银丝锦袍的英俊男人,笑着坐在竹榻旁的椅中,交叠着修长白净的十指,笑容比此时的阳光还要灿烂灼热。
挥退了惊醒后局促不安的敏敏,我半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无法改变,只好努力适应了。”
我耸肩,看了看男人的脸,蜂蜜色的光洁皮肤,五官英俊深邃,散发着成熟与高贵的魅力,可是无论笑容多么灿烂,依然掩盖不了眼底的那抹忧虑。
我常常觉得传言也太离谱了,这样一个浑身上下充满阳刚魅力性感味道就是没有一丝丝儒雅斯文气质的男人,怎么会是那个众口相传最爱吟诗作画的文弱影帝凤应龙?
依我看,要么是哪里弄错了,要么影帝压根就是在演戏,而且演技超凡脱俗,足以欺骗天下人的眼睛。
“是啊,我早就对澈涟说过,用不着担心你,就你这连乞丐窝都待过的小丫头,难道还怕你认床不成?”
影帝应龙哈哈大笑,神采遽然扬开,让树荫下透露的寸寸阳光也蓦然一黯,完全成了他的衬托。
“是啊是啊,跟你们这些高贵的皇上贵族相比,我只不过是一根微不足道的野草罢了,您是君王,找一根野草的茬,岂不有失您高贵的身份?您还是让你最得力的手下给我解药吧!”
“你都说了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什么是最得力的手下?就是连我这个主子都要礼让三分的,我哪敢去得罪他啊?”
“切,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一点都没变,还这么嬉皮笑脸,也不怕丢了皇帝的威严!”
“唉,小忧儿,自从你断然拒绝我的求亲以后,我在你面前,哪还有一丝威严可言了啊?”
话音一转,他怪怪地上下打量我一遍,“别说我没变,小忧儿好像也没怎么变嘛,瞧这小身板,这胸,这屁股,怎么看怎么跟十岁时一个样儿,这些年忧儿你就不担心以后嫁不出去么?”
这叫什么话?是应该出自堂堂一国帝王口中的吗?简直比街头流氓还流氓!
“要你操什么心?反正又不嫁给你!”
“是啊,可是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担心澈涟后悔啊!”
他搓着小巴,笑得很欠扁。
我眯起凤眼,“你微服来这里见我,顶着被别人发现的风险,就是为了一逞口舌之快的?”
果然是相互信任的君臣,连思考模式都一模一样,什么叫澈涟后悔?在澈涟这样对我以后,还指望我能够回心转意?
“怎么会呢?我还不是怕你一个人闷着了,澈涟太忙,又不能来看你!”
“我记得,你才是皇上吧?要忙也是你忙才对啊!澈涟就是有再大本事,也不过是一臣子,怎么能如此攒越?”
他闻言脸色一变,稍瞬即逝,快得我以为是眼花。
“你对他真的这么不满?其实,他只是太苦……”
我微微皱眉,打断他的话。
“这次他代替你去西国求亲,为了私人原因没有完成任务,你为何还这么信任他?”
这是我不解的地方,澈涟本是成功希望最大的那一个,可是为了将我顺利带走,他提前离开了西国,连夜赶路,求亲的意图甚至都没有向西王表明,白白损失了一次可以联合西国国力的机会,在如今天日内忧重重的情况下,尤其可惜。
应龙微微敛起笑容,目光复杂地望着我。
“我又何尝不知他放弃轩公主而选择你不是最好的主意,可是澈涟那个人,一旦认定了的事,从来就不会改变,比如跟你之间……你还不了解他吗?”
“可你是君,他是臣,你这么放纵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怀疑之心么?”
我不信,不信一个帝王能够这样全心地信任一个人,尤其是应龙这样行事极有主见果敢坚毅的皇帝。
“澈涟为了天日的复兴,付出了一切,他的幸福和爱情……,说实话,我倒希望他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应龙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我的心微微一动。
“您难道没听说过那句话,五百余载,凤女出,江山笑,帝后临,名齐睿凰,霸主逐鹿,四海咸归,天下一统。如果听说过这句话,哪怕您不信,为了您的江山稳固,您也绝对不会轻易地撮合我和澈涟,您现在的举动,让我十分不解。”
我微微一笑,这是一个哽在我心头很久的问题。
应龙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我微笑的面皮,半晌,摇摇头。
“若能得到你的真心,凭着你的本领和凤家的势力,一统河山的过程会变得顺利得多,但这并不是将你和澈涟的幸福牺牲的原因,我希望你活得像你表现得那样逍遥自由,而不是仅仅停留在表面。”
是吗?我就是我,无所谓责任和使命,只要不放弃自己的幸福就可以了?
那么,我的幸福在哪里呢?
将我迷昏带来帝都的云澈涟,觊觎凤家势力的璃浪,他们能够带给我幸福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