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辛(下)
精心策划的完美婚礼,正在按步就班的进行。
他站在教堂前,目光温柔而专注地看着那个让他无怨无悔的女子缓缓地走来。这本是一段数步就能走完的路,可是渊亭还是有冲过去将人抱过来的冲动。但是,他还是忍住了。
新娘的面容被白纱覆盖。
就算如此,垂在身侧的手,还是忍不住默默地描绘着新娘的眉目以及眉目间的真实,以及让他沉溺的鲜活恣意。
“渊亭,你愿意娶你身旁这位美丽的女子为妻吗?”牧师道。
渊亭这一刻的心是紧张的,甚至让他有种心脏停跳的错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错了一次,他不能再错。那时的他只想把身边的女子绑牵,但是,论身份,她只是卑微的宫娥,他只能娶了她的主子,来让她日日夜夜守在他的身边。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他不愿看她被其他的男子拥有,但是他错了。爱是直接的,爱了就应该讲出来。爱又是脆弱的,脆弱的一个误会就能让爱成烟,所以他必须牢牢的抓紧,让她的呼吸间都有他的陪伴。
渊亭缓缓地绽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我……”
正在他开口之际,几乎同时的另一个声音,在教堂门口响了起来,“我不愿意!”
渊亭眉一紧,扭头看去。
来人一身笔挺的西装,帅气阳光的模样,英姿飒爽地大步流星间,仍不失优雅的走了进来。他的出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坐在两边的少女有不少惊呼出声,“这人是谁啊!”
“好帅啊!”
“肯定是哪个明星!”
“我本来就觉得新郎已经是天上有地下没了,原来,还有人长得这么帅啊!”
……
吾辛冲两边粉红心满天飘的少女们抛了数个飞吻,再次引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才满意地踱到渊亭面前与他四目相对。
渊亭下意识的将身边不耐已经将薄纱掀起,露出清丽脸蛋的新娘扯在了身后。
“你来做什么?”渊亭不耐道。
吾辛冲身后的新娘挤了挤眼睛,勾起一抹兴味的笑意道:“你结婚,怎么没问过我这夫君的同意呢?”
渊亭挑眉,“她爱的人是我。”
吾辛不以为意,慢吞吞道:“她的夫君是我。”
怎么,怎么,一群吃瓜君众刚从一波激动中回神,就又陷入了更深的深渊。天啊,这还让人怎么活?呜呜……
两人各持一词,互不相让。让一旁听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听明白的牧师一头雾水,只能退居二线,将主场留给那明争暗斗的三人。
……
有电星滋滋地碰撞,然后炸开,再碰撞,再炸开……
……
“决斗!”突然两人异口同声道,然后转头看新娘。作为终极评审员,新娘一摊手,“三局两胜。”
二人不甘示弱地点头。
……
第一局。
“这是什么?”吾辛几乎跳了起来。
渊亭温柔地看了新娘一眼,一副你是傻瓜的表情道:“拼酒呗!”说着,当先开启一瓶就仰头灌下。
吾辛踌躇再三,只能有样学样。
于是,第一局,渊亭以十比三胜。
第二局。
“这又是什么?”看着眼前红红的……一盘不知什么东西,他就拧起了眉。心里腹诽着,早知如此就该先调查清楚,也不至于现在这般被动。
他苦巴巴地一张脸,渊亭到是习以为常,慢悠悠的解释道:“辣椒,懂不懂?”
吾辛苦巴巴地挑起一根,塞到嘴里,立即被辣出了眼泪。但是,抬眼瞧见渊亭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他一边心里暗诽:装吧,装吧,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一边小心翼翼地囫囵吞早。
于是,第二局,以渊亭五比三胜。
第三局。
走过长长的走廊,吾辛好奇的推开一间门探进了头去。方才他听到里面鬼哭狼嚎的,莫不是有什么妖魔鬼怪?可是瞧了一眼,他只发现里面一群人坐在沙发上。经过一天惨痛的回忆,他已经深刻领悟到那一坐上就会陷下去的东西叫沙发。不过,这不是重点啦,重点是,中间那人对着个花红柳绿的屏幕忘我的吼着……歌曲。嗯,那就叫歌曲吧,以他聪明的脑瓜不难理解。
轻轻地将门掩上,吾辛终于有了信心。
前面的渊亭已经走进了一间包厢。
吾辛连忙跟了上去。
……
半个小时后。
有谁能告诉他,从来冷漠的渊亭居然是个麦霸?!
吾辛吼了数曲,几乎喉咙都要充血了。他无语的瞪着渊亭,以及……与渊亭腻歪在一起的……曾经的妻子。很是无奈地想道,早知如此就该听劝,不比这第三局了。若是不比,只能说是弃权,也好过……
“三比零。”
渊亭不紧不慢地用手指比了比。
吾辛当场吐血。
渊亭好整以暇了踢了踢他的“尸体”,“你知道么,这个零,有时我们也把他叫鸭蛋,或者光屁股。”
吾辛从牙缝里挤道:“你不觉得恶俗,满嘴鸭蛋,光屁股的,成何体统,你可是天界响当当的战神呢?!”
渊亭眯了眯眼,“这种事,总是要习惯的。”
吾辛:“……”
……
“你怎么看起来像被霜打了?”小阎君眼中闪着促狭,面子上却是一本正经地“关切”道。
“我再也不来人界了。”吾辛耷拉着脑袋,晃晃悠悠地憋了半天终于憋出这么一句。
小阎君化作个可爱的小孩子,手里拿着棒棒糖,舔了舔道,“看来,你也不像你说的那样爱着那个女人呀,就受了这么点打击就成了这样,我看你还是回去老老实实地当你的魔君比较好。”
吾辛猛地抬起头来,将小阎君盯得忘记了收口。
啪嗒啪嗒,口水滴在棒棒糖上。
“我现在回去是不是很怂?”
小阎君收回表情,镇定自若地舔了几口棒棒糖,道:“原来你知道啊……唉……你去哪里?”
吾辛头也不回道,“卧薪尝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渊亭,老子就跟你耗上了!”没一会儿,人就没影了。茫茫人海,仿佛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来自异世界的魔君,重新恢复原来的安定祥和。
“阎君,这样好吗?”黑白无常跳了出来。
小阎君继续舔棒棒糖,直到将棒棒糖舔得只剩下一根棒棒棍,他才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哎呀,谁让咱阎王就是这么红呢?”
黑无常知道他话里的意思,还是有些担忧,“可是,玉帝要是知道……”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
白无常眼珠子一转,道:“那也是魔君自愿的,对不对阎君?”
小阎君白了白无常一眼,“就你机灵。”
“可是,玉帝若当真问起来,咱也不好交差啊。”黑无常带着愁绪道。
小阎君道:“怎么不好交差?一来,渊亭将阎王殿拆了是不争的事实,就算问起来,我也是被胁迫,二来,我若不说渊亭的下落,魔君很可能就将我辛辛苦苦建起来的阎王殿重新拆了,依着地府的赤字来说,不划算,我也是很无奈啊,再说,就算玉帝在人界发现魔君,那也是他为了追回旧爱,又与我何干?”
白无常附掌拍手,“妙妙妙,其实,咱什么事也没有,只是被胁迫而已。”
黑无常却不这样认为,仍然是久久不能释怀。但是看着信誓旦旦的小阎君和无忧无虑的白无常,他只得强颜欢笑。
“噢,对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不如多玩几天?”小阎君双眼亮晶晶地提议。
白无常一直为上次没能来而深深的懊恼,如此良机岂能错过,于是与小阎君一派即合。到是黑无常老成持重,不见表情。
在小阎君的带领下,于是,地府之主又开始了为期一个月的人界之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