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老疯子心有余力,无酒月胜酒,自言自语道:
“岁月蹉跎,白发苍苍。见老手探望,一幕青花,久望,难以自拔。叹息,岁月抓尾,青葱少年,并入归天。
那开花三月,带帽小童,手指弯曲木棍点地,咧嘴嘿笑,看着实则伤心百倍。一条别名青蛇,徒手抓来缠绕手心,嘴中谈吐不凡,看那古道光头老玩意,狠抽一道青色皮鞭,对自家翘臀娘子狠心大笑,口吐脏话:‘一日又一日,真是甜蜜’。
又见小童手中葫芦籽,拿起品尝一番,而后看老玩意吞气吐水,赚取一些不良之钱。
那酒家歪头道贺的憨人,摆出几两小酒,一口一口品味,而后拍案皆起,一手叉腰,一手抬剑,暗自引柳着墨。小葵花心惊胆颤倒贴一把,穿着青皮大袄,拉着后面的跟班弟子笑的面红耳赤,一首一首的歌谣唱起,什么东破江南,下子宫中大人细烟,老子皆是不稀罕,唯独暧昧那唱戏拉琴的半画。
名字说是小气,一画不成怎么还是半画,就是饮茶的老不死眯着眼睛嘿嘿几笑,后续的小孩子送来的瓜子花生一放大方的丢下几枚烂铜钱,呵呵,让我气了半天,有钱的主就厉害了?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是什么好人?
就算是他为一个大户人家的老爷,我的半画怎么会如此不了解我的心意,拿那几个臭钱为她拉起《秋月》。遥遥动听的词曲还在我的脑子里,哼,就是那...春花秋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抛绣球引流游,看见护院的狗,明媚善目的秋,拆破家中一切的老朽,看到阴晴月缺的眸啊,门前种花的稻花睡熟,听到蛙声一片的农哦,还有什么跨越千秋的悦求,全都唱破情仇...
啧啧,想起来多是让人回味啊,那小巧的身子骨,那优雅的体态纹路,身着合体红衣,白暂皮肤,娇艳乐艺,纤细的手指头点在琴弦拉动我的心愁,怎么?还是忘不掉自己那一位守候远方的行郎,晃着回家的拨浪鼓,找到自己自己的家乡。
对的,忘不掉。
怎么会忘不掉?
我在树下睡了好几宿了,就是看着剪纸窗花上露出一男一女两个清晰的面孔,旁边就都是农家野户,怎么会注意不到?
可是那半画还是美妙。第二日依旧坐于珠帘后,面对吃酒嗑瓜子的男子们,低下脑袋,弄着手中的琴弦,怎么记不得我也在下面的角落处静静观望?可能是我太过于躲藏,没有丢下几枚大钱?唉,罢了罢了!我就悄悄的背上一缕行囊,摸着自己碎乱的头发,衣装褴褛,小孩子也跟我打招呼,问我去哪里?
我说去走一走。
谁知我去哪呢?
湖边的小溪分流,都把我困在了原地,我始终不敢越过;树上的青叶遮住了我的眼睛,我也不甘压低自己的脑袋,怕是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问过垂溪钓鱼的老者,什么时候会钓上来鱼?
他回答我,在清晨与正午后。
我说,怪不得我用小杆子拉线着一点蚯蚓就是钓鱼了,却总是在太阳下,盯
着一定荷叶帽子,有滋有味的晒。
我也钓到了几条小鱼,始终没有大鱼。
他又说,放长线钓大鱼。
我还没走多远就看到一个大鲈鱼被拉起,被他轻轻的放在笼子中,笑的那是一个开心,我又啥都没有。
你说吧,我怎么就是这么倒霉呢?
吃喝不够,撇酒不够,又没人陪我玩。怎么就跟着走街串巷的跟那一位乞丐后面乞讨,极不容易碗中落下一枚铜钱砰砰声还没入耳,一只老手捏住,我就被狠狠的打了。打的那是一个心痛,我捂着自己的屁股跑了,跑到了一个牛棚,看着刚入睡的牛眼,还没坐在稻草上就被顶飞了出来。
我呜呜的哭喊着又跑了,也没人赏我一粒花生米尝尝,啧啧,还好路过一户人家,那过日子的老婆子陪我度过几年,亲口说我像是他的孩子,哎哎,我一个精壮男子又不是什么没成熟走家离去的孩童,邻家的几个妇人还拽着我的脸问我。
问我什么呢?唉!我想想。”
自语道这,都被六层石窗上的李水山眯着眼睛听完。
他又假装手中有酒杯对着月亮点点头,抬手说道:“喝,我就说,有酒吧!”
又自言自语道:
“问我在哪里闯荡,娶了老婆没?
我怎么可能不回说,就咳嗽几声,哈哈的言谈道:家中有娇妻在山那边,最近路过此处,过一段日子也把妻子接来过上一年半载,好好的孝敬娘亲。这话,我说的真心,因为平白无故多了一个老母亲也是心情舒畅啊。
每日每夜的被细心问候,渴不渴?我拿着粪刨子坐在地边笑道:地边的土狗还漏嘴,追逐荒废田地边的野兔,一个字绝。小温老爷子留下的良辰美酒,老母亲跟我诉说:娇妻藏于柜头下,埋上了泥土,等着你有一日品尝。我可算知道,老爷子也是有偷藏私房钱的爱好,不过把钱换成了美酒。
可惜死得早能怎么办呢?我喝吧,酒端起酒壶,想一夜痛饮,老母亲坐在我的身边静静的观看着时不时的抚摸我的脸颊,问我:我的娃啊,长大了不少,却瘦的如同棍棒,穿的邋邋遢遢,仿佛风雨尽抹去幼稚,留下一脸尘晦。
我哪里是你的孩儿啊!我要是实话实说,我是一个流浪的怪胎,谁都不懂我。我啥也不会,只能坐在台下看舞女唱戏,看门楼下一个个抛绣球的女子落在冒着淫笑男子的手上。自己也只能随着他人一样拍手叫好,笑的撕心裂肺,嘴中还要冒出几句顺从的话语:恭喜闺门秀女选了个好男郎。
我的笑又没人理会,我的嘱咐他们又不心领。
我收获的是一句句问候:今天吃饱了没?明天去我那挑粪否?是不是由偷懒看看谁家的女子?喂喂,那边又有条狗与你一样?
老娘的话语让我几十年第一次心软,我不想离去,好好的坐在这里看着月影起初,日光回落。那时候的太阳起落于东方,落于西方。一扭脖子盖上草帽就这样睡熟了,等到有人家的大汉种地,我就知道又一日过来,娘亲还极为
焦灼的呼唤,这种感觉是我最爱的。
哎哎,说这些干嘛?
我就知道自己脑子里还有些没有忘得东西。你说对否?”
他空手再次对月神采奕奕,目色幽光,山边鬼物恐怖相望,不敢向前一步,抖着身躯。
“月牙弯弯,心头酸酸,我早就想喝这样的一杯酒了,竹林美酒,我不知道啥时候喝过了?你再陪我喝上一杯吧!”
声音绕空,落于山涧,回荡许久,闭眼的李水山对视月光,看月的不止他们俩人恍然有更多坐于山涧,扶手撑栏杆的男女都在望月,望月是一种感慨,是一种回忆。
老疯子没有想到下方的少年也在此处,不过对月的心情与语句完全流到李水山的耳朵中,怎么拽都拉不出,又是一声叹息,苍白的话语又来。
“娘亲亲自把酒水给我倒满,趁着如此皎洁的月色,喝上一口觉得醉,喝上两口觉得酸,喝上三口觉得苦,我一辈子都没喝过如此浓厚的酒水,透彻我的心扉。老娘轻摇慢匀,仿佛觉得里面有什么残渣,我知道米酒甘甜后劲强烈,仿佛在竹林里吹风,就是那一种阔然的感觉。
我确实痛心大醉了,把一坛酒喝光,留下一个清晰的饱嗝。我躺在床上又想起那春花秋花,可是闹来闹去,脑里和嘴巴里只有那一句:吃饱喝足。我满意了,老娘也满意了。
我能感觉到她轻轻的摸着我的头发,跟我说:娃儿,日后不管最何事都不能冲动,不要乱跑,就好好的待在家里好好守着几亩荒废的良田,日后吃饱蕴足,啥事不愁。她知道我没有妻子,她知道我骗她的,可却摸着自己的小脑袋狠狠的搓揉,有些于心不忍,又鼻子酸酸的摸着老泪。
我其实能听到,第二日便走了。
我去了哪?我想想,对了,我摸索走到了一个老鬼处,身材威猛高大,非说我猥琐。我手握黄石,一脚踏地,做出穿日投箭姿势,还是落入风口浪尖,骂骂道。一个个长相诡异,口吃斑驳的怪人非要把我下锅煮一煮,放上调味料,狠狠的来上一嘴,又丑又臭的吓得我两腿发软,还是老母家舒服啊!
我砸破了锅底,逃出生天,遇到求佛的僧人,赐予我一双慧眼,看破世间繁华。我一看哎呦,还有那么多小鬼肆虐人间,破碎立寒,让我心神颤抖,顺着衣袍追寻此人的痕迹,谁知远处落落小小鱼,又有大鬼逞凶冒出三鼎龙角,摸着嘴边许久未擦的口津,谩骂要吃了我,我一个胆大脸皮肥的人,谁敢这么说?
我一脚一个稻田,一拳一个龙息泉,打的昏天黑地,你说咋的,把小龙的牙齿扣下来一颗,放在自己胸前用草绳串起来,辟邪。我就知道一带如此羞涩的男女,坐在田边,狠狠的恩爱,我一走过去,他们还是看不见。
我便坐在河边静思,想想家乡的景致,一流浪就是数十年啊!我原本的中年富贵,变成了小白发的老翁,还勾不到鱼,只会看着牵马的几人,笑问来自何方?
小童遥指杏花村。
原来我路过的地方叫做杏花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