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水山仔细听完他们之间的对话,心中有了想法,这几日又退去,后方紧随而来的修士已久没有见到人影,或许永远的停留在了那五个场景中无法走出。
幻境肯定会在一人走过后又恢复的,至于他们看到了什么,他也不知道,或许那白妖猫,人鱼,山夔都是与后续之人无关。
李水山观察三日后,研究了天空的假日与月,似看懂了一些奇妙的东西。
日与月同出时,天空会泛起一层雾霭,这层浅薄的云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灵气会弥散人的神智,让人有一种左右颠倒的冲动,就如看到了一件东西后又觉得它是另一件东西,迟疑不敢决定。
这也便阻止了很多修士凭借敏锐的感觉也无法在此地大展身手,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修士之间的争斗往往起于一点,看似很小的一件事都能演化的极为庞大,继而走错一步,步步错。
那些盘坐在祭坛的修士都眯眼静思,对于下方几十位修士警惕万分。
这时,一道缝隙展开,一个年轻的身影走来,他手持一把软剑,身披红甲,扎着红丝发带,两眼如沐浴黄彩,脚步轻踏,看见众人丝毫不惊,找了一块地方盘膝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又凝聚在此年轻人身上,那位好心提醒李水山的修士又走到他的身前,抱拳一拜,结果依旧如李水山的回答一般,只好叹息回去。
这也便让他觉得此人有些许奇怪,像是在保持祭坛周围的人数不变,加上这一位新来的年轻人,一共有三十八位,其中二十七位为年龄偏大,有些许奸邪之气;九位为青壮年,有三位穿着黄袍壮年,脸色蜡黄,像是经历一次大战后身受重伤并未恢复,但他们一齐的运功摊手运功之法,让人匪夷所思。
中指挑动,小指弯曲,食指下倾扣衣,吐出黑气,身前有一粒丹丸游走。
剩余的二位则是他与那青年,是新来的。
而那祭坛上人数十分均匀,每座五人,一共五十。
他们对于新人都有莫名的排斥,李水山自然不能多等,摸索身上一些能用的东西,从袖中抓出一些残破衣袍,零散的灰色中品低等灵石,宝器,酒等,让坐于阵法中的干蝉道人叹气一声。
“太穷了,这样的家底子怎么行走修士界?看来我要施展我年轻时的功夫了,必须给装的满满的。哈哈,想想就有些激动。”
李水山把伸出袖子外的右手收入袖中,握拳,嘴中念叨一些晦涩的咒语,尝试了三次后探出手掌,便出现一枚白净色灵石。
他把袖子中一些低品灵石融入其中,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望着还未落下的日与月,轻起身掸掉灰尘,瘦弱的身躯撑起蓝袍显得轻巧,那刚进来的青年收剑凝视,睿智的眼神中浮现沉思之色,把发带轻松开,白耳净面微,弧形嘴角露出笑意,他似看出一些倪端。
不过他只见李水山手握的白净色灵石,当他递给一个左边第三个干枯修士时,此人伸出满是毛发的手臂还略有迟疑,看到此灵石先是邪笑后严肃道:“小友莫非当我是白痴?这简单的白净色灵石有只有指尖大小,再说
,还参杂一些低等的杂质,要是我收入囊中,是不是说的憨蠢?”
李水山可不敢这样说,直接道:“道友是不是白痴,我看不出来,这一块上好的灵石放在你身前,你若是不收我便送给别人,反正看你气息孱弱,似几年没吸收新鲜的灵气了。”
干枯修士见他一眼就猜出自己经历,不禁打起了小算盘。
“若是有两块我便让你盘坐到天黑。”
李水山摇摇头。
“只有一块,此时距离天黑只有不到两个时辰,莫要再浪费我的时间,是否可以?不可以我便寻找别人。”
剩余九个祭坛众人都暗吞口水等待,那干枯老者怎么可能没察觉到,咬牙答应道:“好。”
李水山丢出白净色灵石,他便一拍祭坛起身把灵石收入袋子中,退去一边后,四处看望周围的动静。
几十双眼睛落在李水山身上,若是他本人接受这样的注视,会紧张,但干蝉道人在这样的目光下,竟然有些自豪,渐渐的闭眼运功。
他捏造功法的技巧更加独特,直接抬起中指对着对面的众人,头顶浮起一层热气,这月光斜射到他的脚边,日光在一旁对光,如镜面反射,就在他坐下的一瞬间绚亮不少,照射的众人眯眼。
李水山沉静后,干蝉道人坐于阵法中猛地睁开眼睛,他感受到一股蒸腾的热浪,还有磅礴的血气,李水山丹田中的灵气在不断蒸腾后凝聚成水汽,犹如一卷风来回不定。
他坐于的阵法有一道龙吟起。
“祭坛下镇压不少龙气,还有一些未曾见识过的力量。怪不得他们都不愿意打开祭坛往后走,这一开必定要死一半的人,但我来到了,此路就得走,祭坛必须得开。”
干蝉道人在阵法中抬手挥动手面,一道道符文飘起,如落叶垂下又随风舞动,他喝道:“行风阵出列,吸龙气。”
一片如树叶的符文落于阵法地面,砰的一声碎开。
祭坛下,龙吟起,一条白烟龙影被拽出,狠狠的丢在阵法中化为运转之力,接而就是第二条,坐在祭坛的修士都眯起眼睛望着此少年,有些惊奇,有的把手面放在阵法的石头上动心感受,随后皱眉吸气,有的更是摇头看着李水山运灵。
一个小时后,十座祭坛都无任何震动,平静的让人发指。
那让李水山感悟的干枯修士更是吃惊,周围有那么多双眼睛,若是出手争夺这不是破坏了规矩?
等日月下落,李水山睁开眼睛,抱拳一拜道:“道友,在下好了。”
干枯修士点头回坐,李水山走回先前盘坐的地方,对视众多修士,有人开口道:“道友年轻,但对于这祭坛的掌控真是熟能生巧,不知是否来过?”
李水山摇摇头道:“我第一次来到,说我对祭坛熟练掌控,道友可是在开玩笑?”
有一位年老修士抿嘴后道:“如此年纪就有如此感悟能力,不知出自何门何派?”
李水山笑道:“在下出自小门派,不提也罢。”
一众交谈后,李水山并未说些
什么,他们也只是纾解自己心中的乏意,有的来到此地几十年未出去,干净清爽的脸庞变得邋遢,有人叹气未决,心中萌发杀修之心,想要走入下一步。
夜中,那新来的青年悄悄抬步而来,轻坐在李水山身前。
李水山扭头看他,他便递过来一葫芦酒水。
李水山袖子一甩,也拿出一壶酒,酒盖一开,诸多修士都睁开眼睛,似吞咽口水。
青年道:“在下道号烂竹。一修宗修士。”
李水山微笑轻道:“在下不愿透露自己身份,多有抱歉。”
烂竹道:“无事,要是我面对一堆老怪物,我也不会透露自己的身份,我主要看道友年轻与我年纪相差不大,想与你共饮几杯。”
李水山抬起手中酒壶,示意后,他也抬起葫芦,碰撞在一起。
“这样也好,我是恰好走入此处。要不是宗中长老帮我击开破旧阵法,我也不会乱了心思,走了错步。哎,师尊若是再见我必定要怪罪我。”
李水山问道:“你走了错步,如何到了这里?”
烂竹拂袖抹去嘴边酒水道:“当阵法破碎时,虚无的空中就有一道雷丝,扯住了我的衣袍,掌管传输阵法的长老击开了壁垒,我那时正好被破碎的碎片击中,雷丝也杀入我的手臂,我没有接住他丢出的绳索,被吸入裂缝中。当我看到如蓝眼的裂缝中有诸多破碎的镜片,还有一些倒下的尸骨,我便硬着头皮按照指引的方向来到。”
李水山道:“镜片?”
“你看到的莫非是外围的山海?”
“此地是山海?”烂竹问道。
“可以说是深海,也为镜面山海。”
他咽下唾液,脸色有些惨淡道:“师尊跟我说过,山海是太北山掌管之地,无比凶险,但机缘更多。”
李水山点点头饮下一口酒水。
“那我想要回去,有何办法?”
李水山望着他的面孔,轻声道:“你要想走,必定要有人带你,不然必死无疑。”
烂竹轻叹道:“那在下与你一同前行可好?”
李水山道:“嗯?我并不出山海,我去往的地方是更加凶险之地,你愿意?”
烂竹握拳道:“既然来了,就搏一搏,看你修为不比我高,也敢独自前行到此地,我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我与你一同还有个照应,就算是死也有个人给我收尸,待你走出山海后,去往一修宗,把我的尸体交付给我的师尊烂苦道人,我也算安心。”
李水山见他如此一说,不觉得笑了笑道:“年轻气盛,不怕死。”
烂竹道:“你不是?”
李水山喝了一会,摇晃这酒壶还剩一点,就收入袖子中,闭眼休息,他觉得烂竹心性不坏,也并无别的心思,长得也算眉清目秀,若是死了也挺惋惜。
他心中也琢磨一些开启祭坛方法,要在这几日就展开,他更想把那些想走入下一步的修士引出来,若是战斗起来,大不了把那些唯利是图的修士斩杀干净,防止生事端。